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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無衣

第七十九章:大結局(上)

魏氏無衣 雪落青河 6272 2022-08-22 16:45:00

  又一年除夕夜,宮內張燈結彩,處處喜慶,唯獨冬離苑像是被遺忘了一般清靜。

  一襲曳地素色長裙,僅以木簪盤發(fā)的君淮揚聽著宮內的歌舞聲一時出神,魏無衣加了件紅色披風圍在君淮揚身上,柔聲道:“畢竟是年節(jié)下,有些顏色顯得氣色好,若公主想出去看看,我陪著你好不好?”魏無衣聲音很小,他總覺得此刻的公主太過脆弱,不敢稍微聲高些。

  君淮揚面色慘白,嘴唇卻被抹了亮色,顯得氣色較好,滿臉笑意地溫聲道:“后日便要啟程了,勞煩師兄收拾些東西,今夜除夕,依例我可以出冬離苑,我想自己走走!”

  “也好,那讓趙子跟在后面?!蔽簾o衣溫柔地摸了摸君淮揚的頭便轉身離去。

  君淮揚帶著阿莊和趙清笙出了冷宮,向著東宮的方向走去,這邊一出門就有人去通報了如今的魏國皇帝陛下,接到消息的曹玄拋下滿殿的文武百官像發(fā)瘋一般跑向東宮,自他登基以來嚴厲否決了所有文武百官的選妃封后的奏折,他一直在認真完成他的承諾,在她仍是他名義的妻子,他絕不會讓她在身份受半分委屈。此時的他看著改為朝棲殿的鳳棲宮心中也多有感觸,而此時的君淮揚站在院中,再也未穿過她最喜歡的鵝黃色衣衫,她不愿見他,故而他只能從宮人口中得知她的近況,現(xiàn)在的她最喜素衣白裙,今日卻是破天荒披了個火紅色披風,至紅與極素倒是更顯得她嫵媚婀娜。

  君淮揚看著眼前極其熟悉卻又些許生疏的庭院,喃喃道:“物是人非兮欲說還休,卻道冬日冰錐霜雪冷若人心,柳月白當真是大家?!卑⑶f聽不真切自家主子在說些什么,只得替她攏了攏披風問道:“公主,夜里越發(fā)涼了,我們回嗎?”

  君淮揚搖搖頭,卻對趙清笙說道:“趙子,把這秋千拆了吧,明日將院中所有的海棠全都伐掉,還有師兄親手所作的筏子、木器、酒卮、木偶全都毀掉,記得了嗎?”

  “公主,不留著些?后日不帶走嗎?”

  君淮揚抬起頭長嘆一聲:“用不著了”趙清笙點頭稱是,便開始搗毀秋千繩索,君淮揚則進入屋內,一把火燒掉了三年來為黨爭所進行消息聯(lián)絡的全部書簡,阿離的紫玉簪,彩月的平安符,鐵鶴衛(wèi)九百二十一人的胸口刺花她悉數(shù)交由阿莊,要走之時,趙清笙正好拆完秋千,君淮揚接過殘物,撫摸幾次后親手丟進池塘,以后不會再有機會,坐在他親手做的秋千上享受自由了。

  君淮揚走的很慢很慢,只要有人用心看就會發(fā)現(xiàn)她真的腳步虛浮,似是病入膏肓一般有氣無力地行走。見到門口的曹玄,君淮揚禮數(shù)周全的行禮問安,聲音極其低柔。

  曹玄有些局促不安,還是開口道:“后日走?”君淮揚點點頭。

  “我去找了你許多次,你都不愿見我,你的身子還好嗎?”君淮揚仍是點頭,不發(fā)一語。

  曹玄仍是不放棄道:“對不起,這三年,讓你受委屈了!”

  君淮揚柔聲道:“陛下不必自責,你我身隔血海深仇,互相虧欠,早已算不清了,何必糾結,你我之間,不如不見!”君淮揚語氣柔和無比,曹玄卻更加難過,從前活潑靈動的小姑娘如今越發(fā)溫婉賢淑,可他的心卻像是被什么撕開了一般,割裂的疼!

  君淮揚微微弓身行禮,就要離去,剛走幾步卻被曹玄叫停:“你還要去哪?我陪陪你吧!”

  君淮揚搖搖頭道:“陛下只需記得,明日昭告天下,你我和離絕婚,從此各不相干。妾先祝陛下尋得良妻,白頭偕老,多子多福,妾先行告退!”

  曹玄看著她遠走,眼角有淚不自覺滑落,她終究也為他所累,不再開懷,也不再明媚!

  君淮揚走到城墻之上,望向遠遠的故國,卻只見漆黑一片,阿莊心疼地勸解:“公主,我們即將啟程,不如開心些,若是陛下見了公主的模樣,定是會心疼死的!”

  君淮揚卻笑道:“好,聽你的,開心些?!眳s在看到江峰死處之時一瞬間轉為落寞地自言自語道:“終究是回不去了?!彼ч_趙清笙,對阿莊說了些事。

  “阿莊,你知我夜夜受錐心蝕骨之苦,從未有一夜安眠是因為什么,對不對?你其實很想問我卻又怕我不說,故而你也整日心事重重的,是也不是?”見她低下頭,君淮揚繼續(xù)道:“其實你什么都猜得對,只是不愿相信罷了,我身邊也只有你了,所以想跟你說說話,你比阿離那個大嘴巴牢靠,一定會替我保守秘密的,對嗎?”

  阿莊鄭重點頭道:“公主放心,阿莊只聽您的命令,絕對會守口如瓶!”

  君淮揚笑了笑,慢慢說道:“我救師兄那日,因失血過多暈了過去做了個很奇怪的夢,我如同行走在不一樣的世界,那里空無一物只有光與我,我在里面走了很久很久,遇到了一個白發(fā)白須的老者,我以為是我死了,那老者卻告訴我去到那里的人都活不長久卻是一定活著的,他說那里是黎落秘境叫做虛妄之境,人的所有欲念在那都可以得到滿足,包括性命!而我與他做了交換救回了師兄,從那以后,我每日都會做夢,夢見一些并未發(fā)生過卻一定會發(fā)生的事情,你也許覺得我說的太亂,簡言之,就是我似乎獲得了預知將來的能力,如方氏兄弟的結局,曹玄會在什么時候登基,甚至吳應子的死。而昨夜,我預見了我自己的命運。”

  阿莊卻是沒怎么聽懂,但還是心急問道:“公主的傷病與血虧是因為公主去了虛妄之境以自身為籌碼救回了侯爺?那公主可曾預見自己是什么命運?”

  “必死之命,不過二十!”

  阿莊嚇的結結巴巴道:“怎么,怎么會,公主你既然能預知,那我們就可以提前避免不是嗎?我,我,我們可以想許多法子,侯爺,侯爺一定會保護您的,阿莊也一定會保護您的!”

  君淮揚摸了摸阿莊的頭,笑著說道:“我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能下定決心想想自己的將來,張景雖性格古怪卻醫(yī)術精湛卻待你至誠,我想問問你的心意如何?”

  阿莊哭著搖頭說:“奴婢哪也不去,奴婢就只想陪著公主,奴婢一定會保護好公主的!”

  “傻丫頭,沒有誰能一直陪著誰的,師兄嗜殺殘忍,若我出事,他不會放過你們,至少他不會放過張景,所以今夜我就要將你和張景送走,去往我從未踏足過的故鄉(xiāng)?!本磽P頓了頓繼續(xù)道:“那里有山有水,是個可得長生之地,我已將曼依與無言還有方家的遺孤安頓在那里,你替我去照顧他們,好不好?”

  阿莊徹底崩潰大哭,拼命搖頭,她聽出交代遺言的意思,便再也不能平靜,可最終還是在主子的一味堅持之下被送出了城門,那是她見公主的最后一面,她也是公主身邊最后一個自小相伴的女孩,君淮揚平靜如常,魏無衣卻愈發(fā)不安。

  初一之夜,魏無衣滿懷期待地看向君淮揚,所有的東西都已收拾完畢,只等天亮,他就可以帶著她回家,向陛下提親,與她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君淮揚仍然很平靜就像一口深井,并無波紋,低聲開口道:“無衣,我寫了許多封信還有書簡,明日回京之后,一定要親自送完所有的信與書簡,好不好?”

  魏無衣笑意爽朗:“公主放心,我一定辦到!”

  君淮揚鬼使神差地抱住眼前滿心歡喜的男子,魏無衣輕輕摟住他一直不敢褻瀆的公主殿下,內心無比喜悅,他沉浸在與心愛之人相守一生的甜蜜期待中久久不能自拔,卻不知道懷中人已然在做著最后的告別。

  “公主,不好了,紀王殘部已然挾持君王,劍指宮城,情勢危急!”有人急匆匆來報。

  魏無衣松開公主說道:“慌什么,陛下有禁軍護衛(wèi)而且尚有十幾萬暨南軍駐扎城外,如何就報到冬離苑來了?”

  那人回道:“回稟侯爺,是陛下未帶護衛(wèi)如今又不知所蹤,不知該如何是好?”

  魏無衣氣道:“明明已經(jīng)告誡過他要斬草除根,卻偏偏引狼入室,真是愚不可及,這樣,趙子帶二十人持先帝令牌詔令禁軍護佑宮城,我?guī)擞H去尋找陛下,你先派人通稟暨南王府,讓方勇將軍即刻支援,快去!”

  “是!”

  “公主就在此地,不要離開,尚有一百人留守護衛(wèi),臣去去就來!”

  君淮揚卻攔下他:“我也去,若是在天亮前找到就回冬離苑,若是天亮之后,咱們城門見,一起回家!”

  魏無衣猶豫道:“可,公主,這不安全!”

  君淮揚卻笑道:“你可別忘了,有兇兵,在哪都不一定安全,還不如作戰(zhàn),起碼能及時應對,況且,如今情勢,我也睡不著,在這也只能干著急,是也不是?”

  魏無衣向來有求必應道:“好吧,那公主一定注意安全,臣一定會盡快趕回!”

  君淮揚點點頭:“好,你先去吧!”

  “等我!”魏無衣飛奔離去只留最后一句極其認真的二字。

  君淮揚一直看著魏無衣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視野里,這是最后一次再安安靜靜的看看他了。

  ——宮城·葉武門

  “斷魂門的人怎會在此?”魏無衣疑問地看著眼前兩個江湖裝扮的武林雙生劍宗——西門弘毅和西門洪江。

  哥哥西門弘毅抱拳道:“斷魂門西門弘毅見過魏閣主!”西門洪江也朝魏無衣微點頭。

  魏無衣冷笑道:“江湖中人為何趟這趟渾水,攪入朝廷中來對你們宗門有何好處?”

  西門弘毅道:“魏閣主身負江湖霸主與朝堂侯爵之尊,自不會明白我們這些被滅了國的小門派如何自保?既然紀王殿下愿給我們兄弟二人建功立業(yè)的機會,我們自然該全力以赴!”

  魏無衣說道:“這話聽著你們對我齊國仍有怨氣,故而建新功報國仇一并為之,是以今日你們要殺我?”

  西門兩兄弟互相丟給彼此一個眼神,隨即開打,兩兄弟習長短雙刃配鎖鏈,將魏無衣困在陣中動彈不得,就當戰(zhàn)局陷入下風局面之時,兩兄弟自以勝券在握便開始大放厥詞:“魏閣主,聽聞您有好大的本事,不僅能江湖朝堂各自登頂,還能在公主和親之后爬上大魏皇后的床榻,那皇后為了救你甚至自請廢后,對你可真是死心塌地,情深義重??!”

  魏無衣猶如困虎大怒咆哮道:“你們說什么,竟敢如此言語誹謗侮辱我朝公主?我魏無衣今日一定會將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弟弟西門洪江笑道:“天下人都這么說,難道你要殺盡天下不成?你還是先想想自己如何脫身吧,你雖是九師劍宗,可也難敵我們兄弟二人聯(lián)手。”

  魏無衣一勾嘴角,朔野劍自陣下而出,飛旋于陣眼之策,不斷打擊鎖鏈,兩兄弟顯然不能預料這御劍術竟可以離身而使,在朔野重劍的不斷敲擊之下,兩兄弟的劍陣被撕裂出一個巨大縫隙,而就在這一刻,魏無衣抽身而出,朔野劍瞬歸他手“殺!”一個字,朔野劍再次出鞘,直擊兄弟二人的胸腔,一劍貫兩人,哥哥的衣服脾臟被劍氣震的四分五裂,后者震驚到無以復加,他甚至沒看清魏無衣的出招就已然敗落,魏無衣故意留著他們一口氣,用朔野劍慢慢刺穿二人的身體,直至他們血枯而死。

  西門洪江獰笑道:“魏無衣,身為江湖正派之首卻行殘暴虐殺之事,你活該被天下人唾罵,哦,對了,你不知道吧,紀王殿下如今的修為已然破劍悔之境,你的小公主招架的住嗎?現(xiàn)在趕過去,或許還能見她最后一面,有此佳人陪我兄弟二人一起上路,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魏無衣大驚失色,抓住西門洪江的脖子狠狠道:“你說什么?你說什么?!”

  西門洪江獰笑無比:“我說你的小公主要死了,要死了!”魏無衣擰斷二人的脖子,隨即狂奔,發(fā)了瘋般尋找那一抹白色的身影,而這偌大宮城他卻連去哪都不知道,他雙手顫抖著默念御劍術,一瞬間拔地而起,在宮城上方仔細查探,終于他看到在東宮處有鐵鶴衛(wèi)傳訊,隨即落地詢問,被告知公主去了朝陽殿后便不知所蹤,魏無衣再次拔地而起搜尋,將至天明依然未曾發(fā)現(xiàn)。魏無衣滿身愧悔卻隱約聽到曹玄的求救聲,他趕忙循著聲音追尋過去。

  當他跑到現(xiàn)場之時,正巧看到被長劍貫胸的公主和被飛簪刺穿頭顱的紀王。

  而那時之場景,是君淮揚為曹玄擋下了致命一劍,魏無衣匆忙趕到,正巧接住即將倒下的公主,魏無衣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看著她滿身的血,他顫抖地安慰道:“宣兒,宣兒,沒事的,沒事的,我馬上給你找御醫(yī),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相信我!”

  “師兄?”君淮揚顫抖問道

  “我在,我在!我在?。 蔽簾o衣已然聲淚俱下。

  君淮揚一身白衣此刻幾乎被血染成了刺眼的紅色,她撫摸著魏無衣的臉龐,顫聲道:“師兄,我一直都很害怕,你或許不知道我早已預見今日之死,我很害怕,可見到你的那一刻,我不害怕了,因為,,”君淮揚掙扎著吐出一口血繼續(xù)道:“因為世上沒有比失去你更能讓我害怕的時刻,我要先走了?!?p>  魏無衣崩潰大哭,拼命搖頭“不,不,不,不要,不要!”

  君淮揚仍是費力地撫摸著魏無衣的臉龐,顫抖且兼有停頓地說道:“殺人并不能使人快樂,陷于仇恨只會吞噬自己,我,我終于不用,,帶著愧疚與疼痛,,難受的活著?!?p>  魏無衣死死抱緊懷中人,瘋狂搖頭:“不是的,不是的,這都不怪你,你是無辜的!”

  君淮揚又吐出幾口鮮血,臉色越發(fā)慘白,用盡全身力氣說完:“師兄啊,你這么傻,我死了之后你該怎么活呀,答應我,一定要好好活著,不要被仇恨支配,不要,,痛,苦,,”

  她最終還是死在了他的懷里,像夢中預示般被一劍貫胸,永遠長眠于那個本該回家的夜晚。而君淮揚永遠也不會再知道,千里之外的齊國皇帝立于齊宣殿門口,足足站了一夜,滿心歡喜地盼望著女兒回家;那個因年少隔閡而多年未曾親近的嫡親兄長奔赴千里,卻連她的最后一面也未曾見到,到自己的親妹妹死去也沒有聽到一聲原諒和一聲哥哥;那些她從宮外救下來的齊宣殿眾人,在送她下葬之后,一百二十一人皆面朝皇陵,以刀刎頸,跪拜而死,齊齊殉葬;那個她再也回不去的齊國國都滿城紅綢迎接公主回家,卻只等來了運送靈柩的棺槨馬車……

  魏無衣突然驚醒,滿身大汗淋漓,不知多少次夢見她死去的場景,卻是一樣的痛徹心扉,魏無衣睜眼環(huán)視皇陵內不滅的長明燈,起身繼續(xù)點燃祈愿燈,以她的未亡人身份守護陵寢,日日親手點燈,未曾有一日懈怠。他用滿身功勛換求娶公主靈位下嫁之時,不知多少人以為他瘋了,迎死人進門,多年來一直以亡妻的鰥夫自居,本該坐擁滔天權勢,享人間極致富貴卻執(zhí)意在天下大定之后辭官守陵,日日困在皇陵內,燒香點燈。也有人說,嫁人當嫁魏無衣,生前相伴死后相依,不離不棄,一生只愛一人,也只守一人!

  已經(jīng)成為一統(tǒng)天下的真正人間帝王的君淮乾坐在魏無衣旁邊,兩人靜默許久,還是君淮康先行開口道:“又夢見她了?”

  魏無衣點點頭,用白衣擦拭了臉上殘留的淚水,回道:“這次的夢有些長,好似與她重新走過了一生,只可惜淮揚吝嗇,竟不舍得托些我不知道的夢,我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

  君淮乾嘆了口氣繼續(xù)道:“許是極好,不必掛念,三年了,也該放下了!”

  魏無衣笑了笑說道:“陛下說笑了,宣兒是臣三媒六聘,明媒正娶,求陛下賜婚下嫁的正妻,臣不該忘更不能放下,莫說三年,就是一生也是放不下的。”

  君淮乾喝了口酒道:“你啊,行吧,就在這陪著她吧!”

  魏無衣看著愁眉不展的帝王,開口問道:“陛下此來,可是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看你了?這是什么道理,不過,今日來確有要事,可看你這般,朕也說不出口了,朕再想想其他的法子吧!”

  魏無衣嘴角一勾道:“陛下可是在吊臣的胃口?三年已至,我可以離開,陛下有事便直接吩咐吧,沒有臣子拒絕君上的道理!”

  君淮乾皺眉道:“你還相信那個自稱黎落引靈人的話,三年祈愿燈不滅,即可轉世幸福?”

  魏無衣回道:“信與不信沒有差別,若是真,則臣求之不得,若為假,不過十年壽命而已,臣巴不得早日結束這煎熬痛苦且飽受折磨的歲月。對了,陛下還未告知到底何事?”

  君淮乾低頭道:“北境戰(zhàn)事,說來也是你的老朋友,夜燕興兵十萬突襲許邑州?!?p>  魏無衣起身對著帝王行禮道:“臣愿領兵出征,替陛下平定邊塞,守境安民!”

  君淮乾扶起他道:“此一去,或幾年之期,你可當真愿意?”

  魏無衣回道:“臣無牽無掛孑然一身,在哪都一樣,當然愿意!”

  君淮乾點點頭道:“好,但邊境平定之后就回來,回你的王府去,可不許這般困守皇陵了,若小妹真的在天有靈,豈不會怪朕苛待于你?你若答應,朕便許你去!”

  魏無衣微微笑道:“好,臣謹遵陛下之命!”

  君淮乾拿出虎符交到魏無衣的手中,君家人從未懷疑過魏無衣,先帝不曾,如今的皇帝也不曾,或許他們是都明白,只要魏無衣活一日,他就一定不會叛,因為這里是她的家,也是他的家。

  魏無衣頻頻夢見往昔,卻是第一次重走一生,他知道,這是在告訴他,昨夜就是公主是轉世之夜,而他醒來的時刻就是她降生的時刻,不過什么都沒有意義,因為即便她回來,也將不再記得他,她將會有全新的人生,而她的人生里將不再有他!

  玉蔻頭掛在魏無衣的脖子上,魏無衣手中摩挲著那個小小的紫金福袋,每一個小小的物件都有他們的回憶,處處是她的影子,時時是她的笑容,他如何能忘懷?

  只不過,他如今也只能憑借回憶了此殘生,在失去她的歲月里,孤獨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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