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饒不得

　　蒼族村落中心，神壇

　　石頭堆砌的祭壇上，火堆呼呼作響，燒得火旺。

　　祭壇的四方各有一根圓形石柱，大石柱高高聳立，柱上刻著奇奇怪怪的符號，涂抹著各種鮮艷顏色。

　　祭壇下方密密麻麻站滿了人，一個個虔誠埋著腦袋，眼睛緊閉，嘴里念念有詞。

　　為首的神婆匍匐在石階上，一邊往上挪，一邊念著禱文。

　　好半晌后，她顫抖著腿爬起來。

　　一旁的人遞上拐杖，她顫著手握住，沉著臉揚(yáng)聲：“帶上來！”

　　語罷，幾個粗壯的婦人押著白花耶跌跌撞撞走上來。

　　白花耶長得與姐姐一模一樣，不過她的肌膚偏白皙，眉眼間多了一抹嬌柔，此時臉頰上淚光點點，眼底盡是害怕和無助，愈顯楚楚憐人。

　　她怯怯看向神婆，顫聲哀求：“神婆，求求您了……放了我……求求您……”

　　神婆沉聲冷哼：“白花耶，我問你——這些日子族里死了那么多的家獸，大伙兒天天雷打不動到神壇來拜祭祈禱，為什么偏偏只有你沒來？”

　　幾個婦人先后附和起來。

　　“對！為什么偏偏你沒來？！”

　　“你是不是故意的？！”

　　“少了人，難怪神靈一直沒收回對我們的懲罰！”

　　白花耶臉色蒼白，連連搖頭。

　　“不是……不是的。我只是不喜歡出門……其實，我在家里也是天天祈禱……真的！”

　　為首的婦人嘲諷笑了，反問：“你以前不最喜歡出門嗎？隔三差五往前頭的小樹林去，甚至還跑到荒原上溜達(dá)。要不是你勾搭那個骯臟狼人，還生下一只不明不白的小狐貍，違背了老祖宗的族規(guī)，神靈也不會降災(zāi)難來懲罰我們部落！都怪你！”

　　“就是就是！都怪她！”

　　“怪她！”

　　神婆罷了罷手，平息眾人的“振振有辭”。

　　“你說你也有禱告，那你為什么不到神壇這邊來？為什么？”

　　白花耶眼神微微躲閃，埋下俏臉。

　　“我……我……”

　　神婆沉聲：“快說！”

　　白花耶掉著淚水，低聲解釋：“我……我不敢來。我做過錯事……我愧對我們蒼族的老祖先，也愧對天上的神靈們……所以不敢到神壇這邊來。”

　　神婆聞言，幽幽嘆了一口氣。

　　“白花耶，你自小聰明溫柔，做衣裳曬果子很有一套。可你怎么就偏偏鬼迷心竅做了那種錯事！當(dāng)初我就該按祖訓(xùn)殺了你，也不至于造成今日這樣的悲慘局面。”

　　白花耶嚶嚶哭著，哽咽：“神婆，求求您……放了我吧。求求您了?！?p>　　神婆再度嘆氣，緩慢閉上眼睛。

　　“老祖宗下過族規(guī)，任何人都不許跟外頭的獸人結(jié)合，更不許生下后裔。千千萬萬年來，族里沒人敢違背，可你兩樣都給占了?！?p>　　白花耶哀求連連，低聲：“我已經(jīng)跟他斷了關(guān)系，孩子也還給他。神婆，這兩年多來我一直都待在族里，哪兒也不敢去。我已經(jīng)改過自新了，真的……求求您放過我……放過我吧?！?p>　　神婆沉著臉搖頭：“如果不是當(dāng)初阿勐保下你，公然違背族制，神靈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降禍。這一次，饒不得了?！?p>　　“饒不得！”

　　“饒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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