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詩怨東風(fēng)
一個有強烈的寫作欲,善用字組技巧,這些固然重要,卻不是寫作最重要的。欲望和技巧各占一半,另一半是自己的心。忘掉為什么寫,忘掉白紙黑字,擺脫字欲的束縛,用心寫,放飛自我,才能寫出天下無二的無字書,詩亦是如此。
為什么如今所謂的詩只是猶豫和彷徨?為什么沒有快樂而激蕩的詩歌呢?
哦,小伙伴們請別沮喪,這只不過是時空的意識流,時空之殤。一顆備受煎熬的心,怎么可能唱出快樂的歌。越是撕裂和破碎的心,越是要用撕裂和傷感的文字去填塞,仿佛這樣,才能縫補那顆支離破碎的心。文字是靈魂的修行,也是心靈的療愈。如果在一個物欲橫流的時空里,人們懷有一顆功利之心,并將其當做最高的神圣事業(yè)追求,那么詩歌又從何而來?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句話真的和讀書有關(guān)系嗎?亦如珍珠奶茶,真的和珍珠有關(guān)系嗎?為何不直接改成“萬般皆下品,惟有做官高”,讀書只不過是為了做官而不得不經(jīng)歷的過程,也是一個彈跳板,這讓讀書情何以堪。詩來自生活,來自大自然,來自心靈的世界,孩子清澈的眼睛,才看得見詩。那些如冬日陽光般溫暖的詩呢?難道是被誰藏起來了嗎?
三歲的孩童問媽媽:“媽媽,月亮婆婆會不會怕黑?”
媽媽說:“不會,因為月亮是黑夜的眼珠子。”
“那黑夜呢,黑夜是什么?”
“佛眼”
如此,你一句,我一句,不就成詩了嗎?人們想讓詩有韻律的美感,強行將字重新排列組合,并賦予詩于新的思想,借此說這是心靈之光,卻往往使人誤入歧途,乃至讓所謂的詩詞變得晦澀、怪異和梳離,借此形成各種流派,又各自標榜各自的流派而形成了陣營,斗爭正是這樣開始的。從這個角度來說,禪宗也在劫難逃。人們總是把許多美好的事物賦予功利心,而變得枯燥無味,甚至面目全非。本來讀書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讀者可以通過文字與幾百年乃至幾千年前的智者有心靈的對話??上?,讀書變成了一種考取功名的手段,如果讀書也有靈魂的話,也是備受委屈。
哲學(xué)是一種思維方式,禪修亦是如此。音樂是一種心靈的進化,在心理學(xué)中有一種音樂療法,用音樂能治愈心傷。特潘德就是用音樂療法平息了一場叛亂,而恩培多克勒斯也用音樂讓狂躁者獲得了安寧,達蒙讓患相思病的少女通過音樂治愈了。同樣,人們也會用音樂制造狂熱,將復(fù)仇冠于鼓勵的名義,讓生命作為最后的祭奠,詩也亦是如此。
《尚書.舜典》:“詩言志,歌永言?!痹诠糯切┚哂袃x式感的旋律都有魔幻般的感染力,讓人陷入一種情緒,并根植于心。掌門懷疑音樂、詩歌,乃至繪畫,應(yīng)該是仙家的法器,又或是仙家的配飾,亦如禪宗劍,可以縫佛殺佛,逢魔殺魔。今,掌門把“情”用火神家的九昧真火注入禪宗劍。讓這把劍有情之靈氣,亦是“情劍”,其實,掌門自己也不曉得,這把劍會練成什么造型。
在華哥哥家,《詩經(jīng)》里有亮麗的世界,男女之情雖無契約,卻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與歸,宣其世家”。寫美人亦是“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見了美人也是覺得親切無邪念,像是見到了親人,又頓覺明明是見到了自己。更不像希哥哥家的詩歌的原始形態(tài),似乎就是妖術(shù)和咒語,正如希臘人所說的,六音步詩產(chǎn)生于特爾菲,當詩歌也被用在神諭宣示時,韻律也具備了感召力,也有了魔力,并使人相信,爭取到阿波羅神就意味著征服未來。西哥哥家的古人認為阿波羅神比任何有預(yù)見的神明更厲害,于是,這一信條被逐字逐句用韻律來合成一種儀式,因此作為旋律之神的阿波羅,也能輕易俘獲命運女神的心。
夫子教人學(xué)詩學(xué)禮,九先生早就說過:“人教人,如果教得會,那么,教師這個職業(yè)早就消失了”,而后世儒生只曉得詩言志,卻不知詩如水。不知詩文的造型自身即是道,更不知詩如禪。又是宋儒又逐漸不知“經(jīng)”,更不曉得“傳燈錄”。到了如今,詩成了斷句。古人說:“言為心聲,心在空靈”,詩也是一個時代的春風(fēng)里,盛開的花朵??侦`是一種造型,寂靜又是另外一種造型,各有各的好。詩文又如一個家庭的布局,并不是室內(nèi)滿滿單單,而是有足夠的空間來居住。亦如國畫,要有留白,才有意境。
至此,我也才明白:
無論是詩,還是禪,只是打開世界的一把鑰匙,而世界也剛剛被打開。
故雪竇禪師頌曰:
打鼓看來君不見,百花春志為誰開
掌門也有一短叨:
風(fēng)流子無詩怨東風(fēng)
無詩怨東風(fēng),情入禪,寫盡一片癡。提筆已忘言,憑闌無緒,誤落凡塵,只為賦情。寧湖邊,煙暮山巒處,遙望漢家燈。廣廈萬間,莫問儂兒,韶華易逝,人心難留。
墨淋無涯子,送詩來,花香別來春秋。多少暗意密愁,唯天知。愿上九天際,與火神訴,云祥氣藹,落筆九筵。念此情度今生,動如參商。
素蘭~~~
九掌
一個有強烈的寫作欲,善用字組技巧,這些固然重要,卻不是寫作最重要的。欲望和技巧各占一半,另一半是自己的心。忘掉為什么寫,忘掉白紙黑字,擺脫字欲的束縛,用心寫,放飛自我,才能寫出天下無二的無字書,詩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