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豪和連生騎著馬先去了城東,韓緹他們在后面,周子豪說要先去查看一番,等她們來了之后大家一起商量對策。
韓緹本來想讓兩個姑娘回家去,人太多行動起來不方便,但是兩個姑娘非要一起去看看,韓緹無奈只好讓她們跟著。
車夫加快速度,事出緊急,大家也耽擱不得時間。很快他們就到了私塾的宅子外面,周子豪已經(jīng)在那里詢問情況了。
幾個孩子靠在門上看著他們,年紀大一點的茵茵一邊哭一邊回答周子豪的問題。
韓緹上前去,拿出帕子給她擦眼淚,小孩子不見了同伴,肯定是很擔心和害怕的。
茵茵啜泣著,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我,我本來是和小春他們在一起的……有幾個,幾個叔叔把他們抓走了,他們要抓我,但是我跑進院子里,他們就走了……”
“那你之前為什么不說?”周子豪盯著她,“之前采茶姑娘來,你怎么不說清楚呢?”
“我害怕……”茵茵低下頭,她是姐姐,沒有照看好弟弟妹妹,心里又自責又害怕,她沒有說,是想自己去把他們找回來。
“不要說茵茵姐姐……”“茵茵也是費了好大勁才回來的?!薄耙鹨饎e哭了……”孩子們見茵茵一直哭,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安慰她。
“那你記得他們長什么樣嗎?有沒有什么特點?”周子豪追問道。
茵茵抬起頭看著周子豪,抿抿唇,說:“他們穿的都是很普通的衣服,但是都長得很高大,其他的我也記不清了?!?p> 周子豪摸摸下巴,普通人?為了隱匿行蹤,有時候打手和刺客都會打扮得和常人無異,這就難辦了,現(xiàn)在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帶走孩子的。
韓緹愛憐地把茵茵攬在懷里,輕聲哄著她,這孩子肯定嚇壞了,聽其他孩子說,茵茵回來之后一直哭,大家問了很久她都不說話。
收回思緒,周子豪看了那邊的韓緹一眼,她正在溫柔地哄著茵茵,輕聲細語的,整個人都籠罩著柔和的氣息。
他在一剎那有些失神,如果一切都還來得及,可能這個時候他們都已經(jīng)成婚了,說不定還有一個可愛的孩子……
想到此,周子豪的拳頭逐漸收緊。他深吸一口氣,不管怎么樣,木已成舟,現(xiàn)在她是別人的妻子,想這些已經(jīng)沒有什么用了。
“你再仔細想想,那些人真的就沒有什么其他的特征嗎?”
茵茵在韓緹懷里,歪著頭想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什么,說:“雖然是幾個高大的男人,但是他們之中還有一個人,長得瘦小,看上去像是他們的頭。”
“那此人可有什么特征?”
“他……個子很小,干干瘦瘦的,好像還缺一顆牙。他手里戴著一個玉扳指,看起來賊眉鼠眼的,不像好人?!?p> 韓緹看了周子豪一眼,周子豪正在想著什么,眉頭緊鎖。姑娘們進來之后去參觀私塾的建造了,拉著采云去了后院。
“是不是那些專門拐賣婦女孩童的販子?”連生在旁邊提醒。
“看來極有可能是了?!敝茏雍揽聪蝽n緹,“前幾日我們?nèi)ゲ橐患溬u孩童的案子,就有一個嫌疑犯的外貌和她描述的相差無幾。”
“那……能現(xiàn)在去找到孩子們嗎?”韓緹抬頭問。
“我和連生去一趟,你們就在這里待著,看好其他的孩子?!敝茏雍勒f著就往門外走去。
他走到門外,翻身上馬,對韓緹叮囑道:“如果我們回來晚,你們就不必等,有消息我會去宋府告知?!?p> 韓緹懷里抱著茵茵,朝周子豪點點頭。
周子豪看了她一眼,策馬離去。風吹起了他的發(fā)絲,和衣角一同飛揚。
宋熙瑤和宋熙瓊從后院出來,剛好看見這一幕,宋熙瑤喃喃地說:“怪不得母親喜歡他,他竟然是如此的英姿颯爽。”
韓緹啞然失笑,摸摸茵茵的頭,讓孩子們和茵茵去屋里休息,然后轉(zhuǎn)身說:“你們說我什么壞話呢?”
“母親,您當初為什么會選擇父親呢?”宋熙瓊傻傻發(fā)問。
話音剛落,還沒等韓緹回答,宋熙瑤就伸手捂住妹妹的嘴,訓(xùn)道:“這種事情也是你能問的?大人之間的事情,我們晚輩就不要多摻和了?!?p> “沒事。”韓緹揮手讓宋熙瑤放手,“當初所有人都告訴我說他已經(jīng)娶妻了,再也不會回來?!?p> “萬念俱灰的時候誰還會再想那么多呢?就答應(yīng)了這親事。”她笑笑,低下頭,清風拂過,頭上的步搖叮當作響。
兩個姑娘眼里充滿了同情,事不如人愿,或許這就是女子的悲哀吧。
“可是他又回來了,告訴我他并未娶妻,原來竟是我負了他。”韓緹看向門外,嘆了口氣。
“啊……”宋熙瑤驚叫一聲,居然是這樣的結(jié)局,當真是遺憾。
“那母親,您就不后悔嗎?”宋熙瑤鳴不平。
“后悔有用嗎?”韓緹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已經(jīng)是這個結(jié)果了,我們已經(jīng)形同陌路了。”
采茶和采云是一直跟著韓緹的,這中間的故事沒有人比她們更清楚,現(xiàn)在看到韓緹這樣說,她們心里也跟著難受。
“這也不怪您,怪就怪周少爺去了那么久一點音信都沒有,讓您苦苦等了好多年?!辈稍瓢参康?。
韓緹沒有答話,這些天自己做夢總是夢到周子豪,是原主和周子豪年少時的故事。有時候仿佛她自己就是原主,看著過往心酸不已。
更何況這個周子豪和她認識的周子豪長得太像了,她總是在他們的故事里看到自己的故事。
或許,分開對兩個人更有利一些。她看到的片段里,有周韓兩家的恩怨,韓太醫(yī)有一個兒子,多年前死于非命。案子是周子豪的父親判的,由于對方是皇親國戚,周父還是朝權(quán)力低了頭。
原主的親哥哥,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那個時候,韓家還沒有現(xiàn)在這樣繁盛,韓太醫(yī)只是個太醫(yī)院的醫(yī)侍,大伯韓淵信還在與丘做縣令。
或許是心里愧疚,周父早早就辭官,皇帝最后讓他做了江州知州,全家搬遷到南方去了。
周子豪也是在那一年應(yīng)征入伍的,從此一去不回,音信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