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因為我好看
“孩子,你這鐲子是哪來的?”徐雅略帶希冀的抬起眼皮。
蘇繪音也不知道沈舟愿不愿意讓人知道這鐲子的事,稍微抿抿唇,回答:“從古董商手里買的?!?p> 因為沈舟看上去還挺希望她能經(jīng)常戴著這雙鐲子的樣子,所以她除了做些危險動作的時候之外都不會摘掉,沒想到背后還有這么大一層關系網(wǎng)。
徐雅長嘆了一聲,表情略顯惆悵,“從古董商手里買的?看來這是真品啊,居然被遺失到外面了嗎……”
她好像在回憶什么,蘇繪音想不到怎么安慰,垂著眼簾沒出聲。
“咚咚——”門被敲了兩下,沈舟站在門口喊她,“寶兒……”
因為蘇繪音從來沒反駁過,他現(xiàn)在叫“寶兒”叫的越來越順口了,美中不足是蘇子墨偶爾會瞪他兩眼。
蘇繪音看了眼徐雅,見她好像沒什么要說的了,才答應:“進來吧?!?p> 沈舟推開門,大概是剛睡醒的鍋,頭發(fā)還有些凌亂,翹著幾根毛在頭頂,閉著一只眼睛,上半身不著寸縷,“我的衣服還在你……這……里?!?p> 他看到徐雅坐在里面,稍微愣了一下。
這個年代男性裸個上半身倒是沒什么,他沒有特別窘迫。
但徐雅到底是老思想,扭頭看了看蘇繪音懷里抱的襯衫,老臉一紅:“你們聊,你們聊,姥姥先下去吃早飯了?!?p> 蘇繪音:“……”
沈舟:“……”
耽誤了這么一會兒,下樓吃早飯時何曉和蘇子墨已經(jīng)坐在餐桌前了,表情都不是很美麗,看樣子像是發(fā)生了什么。
倆人都穿好衣服,洗漱完,從樓上走下來,跟蘇子墨打了聲招呼:“早。”
“早上好。”
“早?!?p> 何曉握著牛奶杯的手停了停,瞥了一眼蘇繪音,眼神像在瞪她。
一大早,蘇繪音不知道她在犯什么神經(jīng),視而不見的坐下,面色平靜,開始干早餐。
“咳,”何曉喝完最后一口,清了清嗓子,“你們待會兒怎么回去?”
蘇子墨垂著睫毛認認真真盯著碗里的飯,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蘇繪音抬了下頭,慢條斯理的:“高鐵?!?p> 徐雅疑惑,“既然你們母女仨都在一起,不一起回去嗎?”
她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這個小女兒的家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樣的變故,更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暗流涌動。
老人年紀大了,沒人想讓她跟著一起擔心。
蘇繪音“嗯”了一下,臉不紅氣不喘,“最近暈車?!?p> 何曉沒再出聲。
吃過飯,沈舟開車速度慢,先一步從何家離開。
才拉開車門,后面就傳來一句:“你,就是那天晚上電話里和蘇繪音在一塊的人吧?!?p> 回頭,何曉正背著皮包抱胸站在他身后,面無表情。
因為何曉從來沒去過別墅,她并不知道他們住在一起。但經(jīng)過兩次在何家的接觸,她從方方面面都覺得蘇繪音、蘇子墨和沈舟,他們不僅認識,而且關系還不錯。
直到今天,她才想起來在哪里聽到過沈舟的聲音。
就在她和蘇向東簽了離婚協(xié)議后,蘇繪音的電話里。
沈舟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她說的“那天晚上”到底是哪一天,但他沒回答,雙手放在口袋里,肩膀一歪,靠在車門上。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突然提這件事的意思,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借題發(fā)揮找人麻煩。
“你是她男朋友?”何曉看著他吊兒郎當?shù)淖藙?,耳骨上反光的釘子,皺了皺眉?p> 沈舟聲音有點冷,“不是?!?p> “那你和她是什么關系?”何曉張嘴就問。
沈舟都被問笑了,“嗤”了一聲,“還能是什么關系?朋友,不行?”
“我找我爸問過了,你是京城人對吧?”何曉頓了一下,“蘇繪音和蘇子墨都要去京城,不是因為你?”
哪種朋友能關系好到這種程度。
沈舟不耐煩的掰掰手腕,“蘇繪音去京城是因為她成績好,蘇子墨為什么去京城,我、不、知、道。”
他聲音越來越重,說完也不管她,坐到上駕駛座絕塵而去。
這何曉怕是有什么大病,而且還是腦子上的病。
蘇子墨離她遠點是好選擇,免得被傳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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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蘇繪音被徐雅叫到了主臥。
保姆都沒讓跟進來,徐雅動作很遲緩的彎著腰,親自把一個盒子從衣帽間最里面鎖起來的柜子里拿出來。
她拉著蘇繪音一起坐在床邊上,打開盒子。
盒子里面整整齊齊疊著一條粉色旗袍。
“這……原本是我打算送給小姐的一條旗袍?!毙煅啪従徲貌紳M皺紋的手輕輕撫摸過衣服上的銀線。
衣服確實保存的很好,過了這么多年依然不顯舊。
“可惜,還沒來得及送到她手里,人就……”徐雅苦笑了一聲,把盒子往蘇繪音的方向推了推,“送你吧,繪音,我那倆孫女穿不下,你媽和我更穿不下,別讓它蒙了塵?!?p> 看著徐雅蒼老又真切的眼神,蘇繪音沉默了一會兒,才憋出四個字:“謝謝,姥姥?!?p> 她抱著這個盒子和蘇子墨一起去了高鐵站。
蘇子墨還挺好奇的,“姥姥怎么突然送你件旗袍?”
蘇繪音冷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可能……因為我好看吧。”
她沒打算說這件衣服的來歷,畢竟事關沈舟,公然八卦人家家事不太好。
蘇子墨:“……”
這么臭不要臉的一句玩笑話,從他姐嘴里說出來完全沒有了原本的味道,她只是陳述了一下事實而已。
坐上高鐵,蘇繪音才后知后覺的想起徐雅說的那句話:“據(jù)說后來傳給了兒媳?!?p> 她知道人類似乎自古都有這么一個傳統(tǒng),一些大戶人家,當母親的會準備首飾傳給兒媳。
徐雅并不知道她這鐲子是沈舟母親的遺物,還以為她是買的,但沈舟自己知道啊。
如果……這玩意沈家就是打算繼續(xù)傳給兒媳的話……沈舟這個行為豈不是證明了他想法不純潔?
不過,他母親已經(jīng)去世了,可能還沒來得及告訴他這個鐲子的用處。
蘇繪音看著鐲子發(fā)呆,越發(fā)覺得自己手腕沉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