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去拜山神奶奶
早上五點多，秦老太起床給準備了去拜山神奶奶的祭品，回頭看到小孫女還睡得香，猶豫了那么一下。
“媽，要不，不讓姣姣去？”宋繡有點心疼小女兒，早上風大，孩子身體才好可別又吹感冒了。
“不行，得去?！鼻乩咸抗忾W了閃，堅定下來，“繡兒，你給姣姣穿厚點，拿包被背在背上，外面搭個小毯子，不會冷。等到了山上差不多她也該醒了?！?p> 一通收拾完，三個女人帶著秦姣上了山。
剛到半山坡上，就看到秦汌老娘拎著籃子往山下走。兩方一照面，秦汌老娘臉拉得老長，狠狠的瞪了她們一眼，快走幾步，越過她們沖下山去。
秦曉跟秦老太對視一眼，沒吭聲，繼續(xù)往山上走。大概四十多分鐘后，來到了山頭上的山神廟。
跟其他地方不同，秦家溝一帶都拜的山神奶奶，里面的塑像也是個杵著拐杖，慈眉善目的山里老太太的造型。
秦姣打了個呵欠，抬手揉眼睛，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躺在溫暖的小床上。
“媽媽？”
“姣姣醒了？等會兒啊，等媽媽放你下來?！?p> 宋繡把包被的帶子解開，讓秦曉幫忙搭了把手，將女兒放到地上站著。
秦姣還是第一次上山拜山神，好奇的彎腰去看低矮的山神廟里面供奉的山神奶奶塑像。
還沒看明白，屁股上就被輕輕拍了一巴掌。
“姣姣不許這樣，對山神奶奶要恭敬點?！鼻乩咸賹櫺O女，可也不會許她不敬神明。
秦姣嘟著嘴，讓到一旁，看長輩們忙活。
秦老太打頭，領(lǐng)著她們拜了山神，又摁著秦姣的小腦袋也跟著磕了個頭。
秦姣不樂意了，小眉頭一皺，噘嘴讓到一旁。讓她跪拜，這小神也不怕受不起。
她沒察覺腳底下有點濕滑，不高興的又退了半步，結(jié)果沒站穩(wěn)，稀里嘩啦就滾下了坡。
宋繡撲過去拉她沒拉住，發(fā)出一聲尖叫，跟著滑下去。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宋繡還沒等視線恢復就著急去摸小女兒，半天沒摸著，心里正怕著，就聽到秦姣奶聲奶氣的朝她叫。
“媽媽，你看，好多花花?！?p> 宋繡撐起身，披頭散發(fā)的往前方斜坡下看去，見女兒跟個沒事兒人一樣坐在一小片人參花中間笑得燦爛，胸口的氣一松，反而半天說不出話來。
等到秦老太跟秦曉從旁邊繞下來找到她倆，頓時傻在當場。
“媽，我是不是眼花了，你掐我一把呢。”
山里人沒有不認識人參的?？蓮膩頉]有聽說過誰家人參一長長一片。粗略數(shù)一數(shù)，這怕不得有十幾根之多。
秦曉是不信神的，這一刻也不免懷疑人生。
“姣姣，摔著沒有？”秦老太先把兒媳婦拉起來，又去抱小孫女，她自己沒發(fā)現(xiàn)，抱孩子的時候，手都是抖的。
“沒事兒，我們把這個挖回去吃啊！”秦姣隨便抓了一棵人參就往外拔，拔得秦老太心尖兒都在顫。
“乖姣姣，你坐旁邊玩去，奶奶和你姑你媽媽給你拔啊?！?p> 秦家靠山吃山，秦老太年輕時也跟丈夫幾兄弟上山采過藥，對怎么采參還是知道的。
花了大概快三個小時，才把上了十年份的人參摘完。留下的幾根參苗又要等好多年才能采摘。
回去的路上，秦曉拉著秦老太嘀咕。
“媽，那地方我們也不是第一次去了，怎么我以前沒發(fā)現(xiàn)那里有人參呢？”
秦老太繃著一張臉沒說話，心道別說你沒發(fā)現(xiàn)，我在這幾十年又發(fā)現(xiàn)了么？而且正常情況下，一片坡能有一根兩根就不錯了，活這么大年紀，今天才知道人參也有打堆的時候！
“回去把嘴巴給我閉緊點，這事兒聽你爸的安排，回頭跟繡兒說說，讓她教姣姣別亂說話。”
秦曉點頭，隔了一會兒幽幽道：“我覺得姣姣生病痊愈后，真是否極泰來，那小嘴跟開了光似的。咱家這不是生了個小閨女，是生了個金娃娃啊。”
她下意識的又瞟了眼背簍，十幾根品相俱佳的人參，賣出去得換回多少錢？
下到山腳村口，就看到自己兩個大孫子在那邊張望，看見她們回來，秦俊沖過來要幫他奶背背簍，被秦老太揮開。
“奶，你們怎么去了這么長時間，我爺都打算讓我叔上山找你們了?！?p> “沒事兒，小姣姣跟你媽媽滑了一跤，耽擱了點時間?！?p> 宋繡和秦姣衣服上還有泥土痕跡，頭發(fā)也散亂的，一看就是滾下山坡了。
“沒事兒吧？”秦術(shù)也接過小表妹，好好打量了一下，看到只是臉蛋兒有點臟，并沒有什么劃痕之后才松了口氣，“山上露水重，肯定有點滑，以后還是別帶妹妹上去了。”
一群人說著話，進了大院子。
進去之后秦老太就讓人把門給掩上，朝秦老頭使了個眼色，老兩口拎著背簍進了屋。
“我奶干嘛呢，這么神神秘秘的？”秦俊幫著他姑把背簍里的東西取出來放好，耳邊聽到哥哥妹妹在哈哈哈的笑，扭頭一看，也跟著樂了。
秦姣讓她媽媽給摘了好些山花，這會兒被個無良哥哥全給插頭上了，頂著一腦袋的花笑得見牙不見眼，臭美著呢。
宋繡打來水，正打算給女兒好好洗洗手和臉，才蹲下，被猛然撞開的門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阿汌媽，你這是干什么？”
秦老太從里屋出來，站在門口叉著腰虎著臉瞪不請自入的秦汌媽媽。
“秦老頭，你得，得給我家一個公道?！鼻貧鰦屟劬荻镜牡芍℃?，“你那小孫女咒我媳婦，現(xiàn)在她肚子的孩子沒了，人也眼看著要不成，你家，你家得賠?！?p> “我滾你個犢子?！鼻乩咸樖至嗥痖T邊的掃帚就朝秦汌媽打過去，一邊打一邊罵，“你個心腸毒爛了的老虔婆，自己在家里折騰兒媳婦，把人弄出事了，現(xiàn)在還來禍禍我家乖孫女。你倒是給我說說，我孫女是挨著你兒媳婦，還是碰著她了？我這么見天兒罵你，也沒見你去死??？”
周圍左鄰右舍都是秦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聽到這邊吵鬧起來，趕緊出來拉住兩人。
聽了一會兒，秦家女人們臉色都有點怪怪的，看秦汌媽媽的目光充滿難以言語的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