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眾人回復(fù),中年婦人一個箭步?jīng)_到了翠芳面前,然后一個飯鏟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在了翠芳頭上。
“死丫頭,讓你去陪弟弟不陪,在外面待那么久都不來廚房幫忙,還不過來幫忙打打下手!”
然后對她就是猛地一拽,拽到了自己身邊。
這位中年婦人,不是別人,正是翠芳的親娘——翠小竹。
打頭那一下,確實是疼的,翠芳都習(xí)慣了。比起懲罰崖的萬丈瀑布的當(dāng)頭而下,都還好。
只是那只拉著她的手,拽的時候兇狠無比,但真正握住自己的時候卻粗糙而溫暖,隱隱地發(fā)著抖。
門外那么大的動靜不可能不讓屋里人注意到,現(xiàn)在沖出來,也是找準(zhǔn)時機過來的吧。如果胡亂出來,反而什么也幫不了。
很微妙的感覺。
翠芳看著面前敦實的身影,悄悄把手回握了過去。
這時,面前一個身影飄忽忽地從翠芳面前走過,很自然而然地進了屋。
“……”
似乎感受到了眾人目光,少年停在門檻。
“我會付錢的?!?p> 翠芳扶額:大家看著你,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啦……
“喂,你這家伙……”云雙正要上前,后頸傳來一股力道,讓他暈了過去。
“呼,果然出門前算卦的兇不是沒有道理的。”云叔扶助暈過去的云雙,沖翠芳咧嘴笑,“抱歉,讓小姑娘受驚了?!?p> 翠芳看著他。
……不要以為我真不知道你剛才在樓上看了有多久。
云叔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小姑娘會的東西還挺多的啊,以后可得好好請教請教。”
“還柱在這里干什么,走走走,吃飯去?!?p> 胖胖的身影擋住了她的視線,拉著翠芳進了屋。
翠芳回望了暈過去的云雙一眼,垂下了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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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安靜的晚飯。
翠芳撐著頭,撥弄著碗里的米粒。
除了咀嚼聲和碗筷碰撞的聲音,沒有一個人說話。
源頭嘛……
她抬抬眼皮,看向?qū)γ嫠刮牡爻灾埖纳倌辍?p> 感受到她的目光,少年沉默著把面前的臘肉往自己面前挪了挪。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他吃的第八碗了……
左邊的翠小竹看著,悄悄地在飯桌下,精明地?fù)苤依镂ㄒ坏男∷惚P。
翠芳的小姨則是縮在角落,驚恐地看著少年速度不變地進食著。
云叔倒是很淡定,始終笑呵呵地看著少年。
他吃得很少,基本上客氣下嘗嘗味就不吃了。云門的修習(xí)里有和辟谷相關(guān)的內(nèi)容,而且就算饑餓,凡物做出來的食物也很難解餓,除非是靈氣充沛的果子。
“小兄弟,這飯菜好吃嗎?”云叔笑吟吟地。
少年扯下剛出爐的雞腿,頓了頓,很認(rèn)真地想了下。
“淡?!?p> 噗。
有人笑。
有人挨打。
有人撥算著小算盤的手更加狠了。
他們這里本身就比較偏僻,村里唯一的小河早在二十年前就干涸了,沒有河鹽,又遠(yuǎn)海,要買生活必需的鹽就得翻山越嶺去買,很是麻煩,所以在村里買鹽就會很比較昂貴。
用鹽昂貴,所以很多人家,都會用少鹽做飯。
尤其在翠芳家,男丁全無的情況下,更是如此。
“請問小兄弟如何稱呼?”
“墨子非。”
少年吃是吃得多,卻吃得沒有一絲難看的吃相,反而顯得慢條斯理,極有教養(yǎng)。
翠芳猜想,應(yīng)該是大陸上某個世族的后代吧。
聽到名字,結(jié)合之前種種,云叔面上立馬起了波瀾。
“敢問可是‘玉面鬼手’墨子非?”
玉面鬼手?
翠芳筷子頓住了。
這個人她是有印象的,據(jù)說是墨門十弟子里的榜二,只是常年臥病在床,不常出門。據(jù)說在毒藥和幻術(shù)的應(yīng)用上頗有見數(shù)。
唯一一次見面,是在群英會上,一個瘦削的帶著薄紗的頭簾的墨衣男子坐在輪椅上,十指交叉,骨節(jié)分明。
可惜,墨門從沒有派他作為墨門代表出賽。
也只有那一面,至此以后再也沒有見過,說是身體不好,不便見人。
但無論怎樣,到現(xiàn)在為止都不應(yīng)該只有十歲出頭。
果然,墨子非搖搖頭,一臉平靜地說道:“我只是繼承名號罷了?!?p> 繼承名號?難道說上一任墨子非……死了?翠芳微微愣住。
雖素未平生,但終究是曾經(jīng)在一個時期一起存在于世間的人,就算放到如今,他也就二十五出頭吧?
然斯人已逝。再想想自己的經(jīng)歷,翠芳內(nèi)心泛起淡淡的酸澀。
誰又能想到呢。
“這樣啊,太可惜了,我本來還想有機會和他交流一下幻藥心得呢?!痹剖逡荒樳z憾,“不過能繼承他的名號,小兄弟也是少年英杰了。”
難怪不過十幾年華,就有那樣驚人的速度和對毒的熟練。
“過譽了?!?p> 墨子非沒有一絲尋常少年被夸贊后的驕傲。
“只是剛好有幸被墨師兄指點罷了。”
翠芳注意到,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里閃過一絲黯然。
“別這么說嘛,能被‘玉面鬼手’指點必然有你自己的過人之處,再說你們師傅能認(rèn)可你繼承稱號,說明也認(rèn)為你大有可為。”
墨子非輕輕一哂。
他其實生得極為俊俏,眼睛也是少年的圓眼,只是由于平時習(xí)慣了面無表情就顯得有些木訥和沉郁,但是真正笑起來的時候,卻讓人覺得眼前一亮。
“不過禍福相生罷了?!?p> 他輕輕地說,那一刻他的表情沒怎么變化,但是卻像是開了一個小口,讓人得以窺見他的內(nèi)心。
和當(dāng)年初次見到云雙時一樣。
青蔥少年,卻千瘡百孔。
常聽說,常年用毒的人往往不得善終,上一任墨子非應(yīng)該也是因此英年早逝的吧。每一人都無法避免的痛苦。
老天給了用毒的天賦,卻又在這甜豆里摻了毒藥。
“種土豆是累的,遇到蟲害是難的,吃土豆還可能是麻的,”翠芳剝著土豆皮,“可是吃了它卻能解決溫飽,有了更長的時間和經(jīng)歷去種植玉米。還是能吃到甜的呢。”
苦一點又如何呢,只要活著就有更多的可能性。
墨子非看向她。
“當(dāng)然,你也可以選擇換種雞毛菜,雖然一開始可能你并不知道怎么去種它,但總有一天會會的?!?p> 翠芳夾了一筷子菜放到自己碗里。
世間不是只有一條出路,還是有別的出路的。
毒也許是起點,但也沒說必須是終點。
這孩子……翠小竹停下了撥算盤的手。
“你給我的感覺很奇怪。”
墨子非第一次正面看向翠芳。
“總感覺你很像是我見過的一個人,很久以前就認(rèn)識了,但是我對你卻完全沒有印象?!?p> 臭小子!翠小竹把算珠撥到了第三位。
“你到底是誰呢?”
崽崽愛白菜
以后每四天寫一章,每章兩千字。每天預(yù)計五百字,為了寫得更好一點。。 感覺自己在最初設(shè)計人物形象是還是草率了點,單薄片面,以前還在想為啥別人寫的任務(wù)為什么可以這么智障囧,現(xiàn)在OTZ。。后面詼諧和嚴(yán)肅融合的力度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