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等不及了,她回來了
一天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夕陽落下的那一刻,整個客廳都籠罩著一層金色,陸懷煜坐在沙發(fā)上,眉眼溫柔,再沒有一點冰冷的氣息。
許嘉禾喊他,聲音很輕,卻足夠他聽見,“阿煜?”
他抬頭看著她,“嗯?”
他的視線定格在她的身上,一絲一縷的纏繞著她,夕陽下她的臉微紅,指著窗外的夕陽,像是有些高興,她站起了身。
“今天要結(jié)束了,新的一天要來了?!?p> 她披散著頭發(fā),穿著寬松的家居服,身形瘦弱,整個人卻溫柔異常,他走上前,輕輕擁住她,像是在告訴她,又像是在告訴自己。
“我們會有很多個明天?!?p> 許嘉禾點頭,笑著看他,“是,我們會有很多個明天,許嘉禾和陸懷煜會一直一直的走下去,一直一直的在一起。”
夕陽下,他們相擁,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
到了晚上,陸懷煜終究是被一個又一個的電話叫走,許嘉禾送他到了樓下,然后獨自一人走上樓。
這個小小的空間,被他的氣息那么濃郁地充斥著,讓她幾乎要有些不習慣他不在的時候。
只是想到他的話,想到這一天一夜的陪伴,她還是覺得心安。
他愿意不計前嫌的重新接受她,她就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好好愛下去。
晚上八點,陸懷煜回到陸氏大樓,他剛一走進23樓,顧右就迎了出來。
“陸總,你終于來了?!?p> 陸懷煜看著他,明明是面無表情的,卻讓他感覺到了一陣寒意。
“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p> 顧右感覺他現(xiàn)在的情緒明顯不好,也不敢多說,只能把目前發(fā)生的事情快速的匯報給他。
“董事長來了,目前在財務(wù)部,說是想要查公司這一年來的財務(wù)情況?!?p> 顧右想到剛剛陸紹文來勢洶洶的樣子,額上還不由冒出陣陣冷汗,在看看眼前這人無比淡定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太不稱職了。
如果是顧左在,一定會處理的比他更好吧。
他內(nèi)心不由得生出了些挫敗感,然后恭敬地看著眼前的人,已經(jīng)做好了被責罰的準備。
陸懷煜此刻看著財務(wù)部的方向,視線很快移開,嘴角輕勾,像是不屑。
“讓他查,整個陸氏,我倒要看看,還有多少是他的爪牙,我要一點一點全部拔干凈?!?p> “是?!?p> 聽著陸懷煜這么說,顧右終于放下了心,然后也開始暗暗后悔起自己的一時沖動。
輕易被人影響了心緒,這是大忌。
不等陸懷煜開口,他已經(jīng)主動認錯,“對不起,陸總,今天這件事情是我處理的不好?!?p> 陸懷煜看著他,黑眸微沉,“顧右,你從我進入陸氏開始起就一直跟著我,只是你前面一直有顧左給你安排好一切,如今,我要單獨給你安排一個任務(wù)。”
顧右聽著陸懷煜如此認真嚴肅的語氣,心底有些興奮,他站直了身,把一身痞氣掩下,“陸總,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陸懷煜看著他,一字一句,“我要你盯著陸紹文,匯報他的全部行蹤,我要知道他接觸了哪些人,時間地點,以及所做的事。我要用最快的速度讓他在陸氏徹底失去話語權(quán)。”
顧右有些驚,陸懷煜這些年一步一步走的極穩(wěn),從未有過如此急切的時刻,他不由得問,“陸總,這會不會操之過急,雖說陸氏這些年一直都是您在管理,但是董事長畢竟是陸氏的創(chuàng)始人,要讓他下臺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萬一引起他的觸底反彈,后果可能會很嚴重?!?p> 陸懷煜看著窗外,眼眸如這夜色一般漆黑,顧右離得他很近,雖然他的聲音很輕,他還是聽到了。
“我等不及了。”
“她回來了?!?p> 說好要給她最好的一切,他不會食言。
顧右從未見過陸懷煜如此失神的樣子,但是通過他這句話卻是敏銳的捕捉到一條信息。
她?
是指許小姐嗎?
難道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好了嗎?
他滿心的疑問,陸懷煜卻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出去,顧右想到他剛剛的話,內(nèi)心暗暗發(fā)誓,一定會將他給他交代的任務(wù)做好。
陸懷煜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在辦公椅上,又不由得想起了她身上的溫度。
當年的小姑娘長大了,變得更加的綿軟可人,也讓如今的他更輕而易舉的深陷。
他從抽屜底層取出一張照片,那是他們的高中畢業(yè)照,她個子小小的站在前排,他一低頭就可以看見。
少女站得筆直,盛夏的天氣炎熱,她站立的地方剛好是陽光直射的角度,很快她的額上有了細細的汗水,她抬手去擦,太陽太過刺眼,她眼睛微微瞇起,畫面在這一刻定格,她伸著細白的手臂,擦拭著汗水。
而他,在看她。
看她的憨態(tài)可掬,看她骨子里透出的純和真。
那是讓他惦念了九年的東西。
他的思緒沉浸其中,沒有察覺到此刻辦公室的門被打開,陸紹文有些氣急敗壞的走進來。
“陸懷煜,是不是你做的?”
陸懷煜抬頭看著他,眼里的不耐慢慢升騰起來,“不知陸董事長所說何事?”
陸紹文在他面前走下,眼里的煩躁情緒絲毫不掩。
“策反我手底下的人,是不是你做的?”
他做的太過明顯,讓他不想察覺都不能。
但他還是來了這一趟,想著他能顧念一點那微弱的父子情份,不至于把他逼到絕路。
面前的男人再也不是當年那個一無所有的少年,只是眼里的倔強還是一如當年。
“陸董事長,你也該嘗一嘗,最重要的東西,被人一點一點的搶走,卻毫無還手之力的滋味?!?p> 他恨絕了他,恨他對他們母子十幾年不聞不問,恨他一出現(xiàn)就搶走了自己的母親。
恨他的勝券在握,恨他的自私貪婪。
恨他得到了母親卻從不珍惜,對她疏遠冷漠,將她踩到塵埃里。
陸紹文看著他,看著這個和自己有著血緣關(guān)系的兒子,好似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也是如此的狠絕冷漠,不給自己留一點余地。
他想要轉(zhuǎn)身離開,內(nèi)心的勝負欲卻讓他在此刻硬生生的坐了下來。
他模樣隨意,聲音不耐,像是在說著一件讓他無比厭煩的事情。
“有個女人在家里就是麻煩,一天天的不是打電話讓我回去,就是在家里唉聲嘆氣,一點用都沒有?!?p> 他說話的時候看著陸懷煜,看著他的眼眸一點點變紅,期待著他的氣急敗壞。
卻并沒有。
他只是認真聽著,像是在聽一件與他無關(guān)的事情。
陸紹文還想開口繼續(xù)說,陸懷煜出聲,“顧右,送陸董事長出去。”
門口的顧右及時的走進來,態(tài)度恭敬的站在陸紹文面前。
“董事長,請。”
陸紹文看著陸懷煜,內(nèi)心的憤怒急劇增多,他突然笑出來,慢慢地靠近他,像是一條毒蛇,慢慢沖人吐出蛇信子。
“懷煜,我聽說,當年那個小姑娘,回來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