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魔陀雙刃
正當此時,門外傳來叩擊之聲,是閣內(nèi)管事求見云山雨。云山雨起身前去,二人與門外低聲切語幾句,管事離去,云山雨又回屋內(nèi),一聲輕嘆:“哎,煩惱來也,煩惱終于來也!”
“哦?是何煩惱?”三斤見其愁容,問道。
“大人物知道了,讓我夔閣暗中協(xié)助官府,趁機瓦解‘無名之?!??!?p> “不知具體有何良策?”
三斤素知夔閣常為官府作些“清掃后院”、“消解暗垢”的黑活兒,且每次都有明確的執(zhí)行目標和流程步驟,以便配合官府完成“安撫百姓,振興朝綱”的大籌劃。
“明處,我們將殺余天成的事認下,暗地,誅殺余天成的幾個親信,其余之事不必插手?!?p> “這么說來,也不算麻煩?!比锕室獾馈?p> “怎么能不麻煩?且不說從此和‘無名之冢’不死不休,就說眼下要誅殺的這幾人,便是一個比一個麻煩!”言說間,云山雨臉上又多出幾朵愁云。
“兩派之間早已是水火不容,眼下多一樁仇怨也不足為奇,大不了你云山雨以后少出門便是。”三斤言語之間盡是揶揄。
“你說我怕死?哼,也就你能和我五五開,若對上別人,不過是一劍罷了。何懼之有?”
“如此說來,那將要誅殺的對象也統(tǒng)統(tǒng)不是你一合之敵,那云兄又何來憂煩呢?”三斤輕飄飄的兩句話讓云山雨越聽越來氣,但又偏偏難以發(fā)作。
一盞茶后,云山雨臉色忽然“多云轉(zhuǎn)晴”。
“三斤,這夔閣閣主的位置本來就該是你坐,你這家伙卻似閑云野鶴,周游四方,讓我來當?shù)姑构恚@次既然回來了,那就不能袖手旁觀?!?p> 既然三斤聽聞夔閣有事,便只身而來,那云山雨若請他出手,想必也不是絕無可能的。
“夔閣上百位‘屠刀’,光上三層就暗藏了幾十位頂尖好手。我想不算你我,保守估計,能完成那張單子的刺客,至少有七八位,你又何必非要在我這討無趣?!比锼苑切?,夔閣九層,一層比一層神秘,內(nèi)蘊一層比一層深,尤其上三層,個個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武藝卓絕。單從質(zhì)量上看,“無名之?!彪y以并論。
“名單上有七個,其中五個,我絲毫不擔心,但另外兩個,就不同了?!闭f著,云山雨將一只黃銅頭,白絹料的小軸遞給三斤。
三斤伸出左手,拾起小軸,右手一扯,七個紅楷映入眼簾。
“你說的是‘夜里刀—胡左’和‘魔陀雙刃—鄭愁虞’?”三斤微笑道。
“還能有誰?就是這兩個災星。咦?你怎么還樂上了。真不當回事啊?!?p> “我忽然想起來晌午遇到的一個人……”三斤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誰?快說,你就別賣關子了?!痹粕接曜穯柕?。
“真讓我說?”
“說!”
“此人使劍,且不比你弱……”三斤故意道。
“又占我便宜!看來此事之后,我必要與你再戰(zhàn)一場!‘天下第一’這名頭我雖然不屑,但就是見不得你眼下這副唯我獨尊的樣子?!?p> “既然不信,不如你便先與此人一戰(zhàn),之后自見分曉。你若勝了,我便答應與你再戰(zhàn)一場?!?p> “戰(zhàn)就戰(zhàn),我怕他?如今天下若論使劍,我幽然劍當仁不讓。你說,晌午你遇到的是誰?”論起刀劍比試,云山雨氣勢漸漲。
“正是‘魔陀雙刃—鄭愁虞’!”
“是他啊……哎,等等,說來說去,你不僅沒出手幫忙,還直接將這臟活兒丟我身上了?”方才云山雨一再設計,便是欲要三斤出手代勞。而今反被對方三言兩語所誆。頓時更是氣急。
“‘一刃剃魔斬閻羅,
一刃斷道滅佛陀。
單劍一出驚魂魄,
兩刃并來可禍國!’難道你就真的不想領略下這位鄭愁虞手中的‘魔陀雙刃’?!贝搜砸怀?,如燃戟澆油,烈火焚刃,令聞言者戰(zhàn)心突起。
“天機閣一幫沒文化的呆子,竟然如此贊他,那我就略費些功夫,讓她們認清自己到底有多瞎。”其實贊譽那‘魔陀雙刃’的四句并非是出自天機閣,但天機閣一向是以點評功夫大家和辨識超凡武器為要務。所以云山雨誤會天機閣謬贊對手也是情有可原。
“今天午后,我見他在夔閣四周各個哨點觀察打探,之后沒入南邊的一處院子,雖不知其所圖,但我想今晚他必入夔閣?!币娫粕接昱d致已起,三斤便將對方行蹤說了出來。
云山雨聽聞信息,軒眉一斜,“哦?”了一聲,便不做多問,直接回道:
“我不想占便宜,咱們就來個‘劍對劍,刀對刀’,鄭愁虞我來對付,那‘夜里刀’就交給你了!”
不想占便宜?明明是怕吃虧而已。
但三斤并未回絕,也未應承,只是略做沉思。
“既然鄭愁虞來了,那同是作為余天成左膀右臂的胡左應該也在都城。只是不知,夜里他會來否?”
“這個不用擔心,他雖是用刀的好手,但論起潛行打探,伏兵作諜,可就差遠了。不出一個時辰,我便可知曉胡左的方位。”見三斤沒有拒絕,幽然劍趕忙接續(xù)道。畢竟夔閣最不缺的就是暗探,再說了,整個都城除了夔閣,最大的諜子和蛛網(wǎng)都在朝廷手里,而朝廷此刻巴不得將所有關于敵人的信息瞬間送到云山雨的眼前。
“好久沒回來了…”三斤起身離席道。
“你的房間一直給你備著呢,只是小廝頂?shù)搅似渌鬃痔枴!?p> “有勞云兄了?!比镒焐弦粠?,手腳卻并不止行。直到跨出門檻,忽然停住,道了句:
“我想他們一定在尋找一樣東西,那東西對于‘無名之?!瘉碚f應該比余天成本人還重要?!闭f完,便不再停留。
見三斤下了樓,云山雨忙尋了管事,交代了些任務。之后,便換了身衣裝,從后院密門離開了夔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