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華眼睛立起來,“不過,你要是敢學這死老頭子不正經(jīng)不要個臉,別說我不客氣,到時候咱倆一塊來的一塊回,你愛咋的我都不稀得管了?!?p> 楊慶遠忙表忠心:“咱們一輩子的老夫老妻了,你還不了解我?我是那種人嗎?你不能把我和他等同于一個人……還有,你放心,等咱們慢慢熟悉了,我好好調(diào)教調(diào)教那倆不孝的玩意?!?p> 石秀華哼了一聲:“你也別說好聽的,那兩個不孝的玩意也只是對我這個后娘不孝,對你這親老子可孝了……”
楊慶遠:“……”
看著媳婦氣哼哼的臉,他有些陌生又熟悉,“要不,咱把那兩個不孝的玩意分出去,咱們就守著小孫子過了。你看行不?”
石秀華仍舊生氣:“你說說你,怎么能那么不要臉?那寡婦比這張臉漂亮是咋的?”她邊說邊指著自己這張臉,“放著漂亮媳婦非得去拱那野花,香是吧?”
想想就來氣,聲音不由的大了些。
楊慶遠趕緊做了個“噓”,“我說秀華啊,這不是咱倆,你清醒點?,F(xiàn)在才是咱倆呢!”
石秀華喘著幾口粗氣,沒好氣的說:“我知道!現(xiàn)在,以后都是咱倆了。有些事,不說清楚了,這以后的日子沒法過?!?p> “行行行,你說,你說行了吧!”
又是這副好像他很大度的樣子。
石秀華心里的這股火騰就升了上來。
“咋的?我說的不對???那這人原來的破事,我要不說明白了,我可沒法再過下去。我又不是沒手沒腳,干啥伺候你們一大家子還不落個好?我有病啊我?我自己過不好嗎?”
“楊慶遠你也別給我整那樣,好像你多有理似的。你就說說吧,自打你有病,我伺候你伺候的咋樣?你天天的折騰,天天這么的那么的,我說啥了?”
楊慶遠想到老伴照顧他的那兩年,被他折騰的……心里頓時愧疚起來,“我沒這么說,我知道辛苦你了,你的好我都知道……”
楊慶遠一輩子也沒說過哄老伴開心的話,什么叫溫柔他是不懂的,可這回,他低三下四的說了這幾句話,竟然覺得一點不困難。
他的思路漸漸理順,想著以前看過的電視劇,想著以前聽人嘮嗑說的那些話,嗯這些話也沒那么難出口:
“秀華,保證的話咱不說,說了也沒用,不是有那么句話嘛,叫說的不如做的,一切行動看指揮。反正,以后你就是總指揮,你指我打哪,保證咱們像以前那樣,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只有咱們兩個?!?p> 石秀華長長的嘆了口氣,情緒很是低落的說:“我想孩子,這輩子怕是再也見不到姑娘了……楊慶遠,我這腦子里亂糟糟的像漿糊似的,有些記憶混亂的很,咱們對對楊家的事吧,別我再說漏了?!?p> 楊家當家人楊慶遠。
楊慶遠小時候是其父從外面帶回來的,楊父打小被賣,歲數(shù)大了回來了,說是看他一輩子忠心主家發(fā)還了賣身契,媳婦前些年病死了,他就帶了孩子落葉歸根。
楊慶遠十七歲上娶妻鄰村王氏,沒幾年,生下兩個兒子楊大郎和二郎后一病不起死了。
后來楊慶遠又續(xù)娶了個小王氏,王氏的小妹妹。小王氏進門后一連生了兩個女兒,楊大妮和楊二妮,大妮只比二郎小兩歲,二妮比大妮也小兩歲。
結(jié)果這小王氏也不是個長壽的,在二妮八歲時也一場病沒了命。
此時,大郎已經(jīng)十五了,也該娶媳婦了。
可村子小,本村沒有合適的姑娘,楊慶遠就托人從別的地方找那種更窮的賣兒賣女的姑娘。
石氏從小被人拐賣,不知道父母是誰家住哪里,只記得自己姓石,八歲時被賣到鎮(zhèn)上一戶人家。
這家的兒子病重,要買個媳婦沖喜給他當童養(yǎng)媳婦。
沒過幾年,那兒子病好了,因為她還小,一直拖著沒有成親,但那兒子大啊,總不能為了她就“獨守空房”吧!
很快那兒子就娶了婆婆的侄女為二房。
她因為從小挨打受氣,養(yǎng)成了一副懦弱性子。
在那個家里,那位二房像真正的主子,她卻像個丫頭一樣伺候這一大家子。
她一年年長大,眉眼越來越精致,那戶人家的男主人也就是她名義上的公公對她起了覬覦之心,她拼死掙扎才逃過一劫。
可她天真的將這事告訴婆婆的時候,卻遭到了唾棄和侮罵,并以她勾引公公為名,將其發(fā)賣,還讓人牙子將其賣到城里的那種贓地方去。
婆婆那種居高臨下,罵她不知廉恥讓她幾十年都不能忘忙。
當時她哪怕受苦受累挨打受罵,可他們還是給了她一個家,讓她非常感激,這件事差點沒把她逼上死路。
她自殺了好幾次都沒死成,后來人牙子沒有將她賣到城里,而是賣到了這小山村,賣給了楊慶遠。
人牙子跟她說,并不是他好心,而是她那個童養(yǎng)夫偷偷去求他給她找戶過日子人家嫁了。
童養(yǎng)夫還偷偷給了人牙子自己攢的幾兩銀。
石氏為此感動不已,甚至忘了當初她被拉走,那位童養(yǎng)夫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更沒替她說一句求情的話了。
楊慶遠本來是給大郎定媳婦,結(jié)果看到石氏漂亮就自己留下了,隔了兩年才又給大郎娶了王家的姑娘。
這就是石氏為啥這么懦弱,楊家人沒把她放在眼里的原因。
說到這里,楊慶遠和石秀華同時唏噓不已。
好好的一姑娘,從小受罪,又養(yǎng)成了這種性格,難怪連兒子都沒保住。
她嫁到楊家,楊慶遠也曾拿她當寶似的疼了兩年。
奈何真是爛泥扶不起墻,天天說話蔫蔫,頭都不敢抬,動不動就像驚恐的兔子。
楊慶遠慢慢發(fā)現(xiàn),好不好的,她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好不好的,她也沒有要求多做一件衣服;好不好的,她也照樣給他生孩子……
漸漸的,楊慶遠就該怎樣怎樣。
甚至心底還沾沾自喜:看,我娶的媳婦這么漂亮,還不是任我揉搓。
石氏生了一個兒子,她生產(chǎn)時傷了身子,從此就不能生了,甚至養(yǎng)了好幾年才慢慢能行房。
楊慶遠就是那時候跟村里的寡婦勾搭上的。
噢,那時候,寡婦還不是寡婦。
寡婦之所以勾搭上他,還是因為楊慶遠是村子里的“有錢人”。
怒放的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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