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眾人回過味來,下一場鐘響已然到了。
“甲組第二場,由碧云宗云敖對壘伏音宗譚師?!?p> 兩人走上場,互相施了一禮。
云敖神情淡然,負手而立。反觀那名伏音宗弟子,確是極不情愿的立起身,滿臉愁容,額邊也有零星幾滴汗珠劃過。
場上的云敖長袖一甩,一柄白光飛掠而去。譚師見狀,立刻雙手掐訣,還未等周身防御術法成型,只見一道寒芒早已抵在他的眉心……
嘶,好快,竟然只用了一招。姜裴瑜暗暗吃了一驚。
“哎哎,那是寒水劍,碧云宗開宗祖師遺留下來的寒水劍?。 庇^賽席中已經有人坐不住了。
“看著像是認了主的,這寒水劍不是碧云宗開山祖師九疑劍尊的本命劍么,怎么這么容易易主???”
“這小子的機緣真不錯,他天靈根的資質還有一個元嬰期的宗主父親,如今又有寒水劍的加持。想來多加歷練,30歲前筑基也是有可能的?!敝車腥藝K聲嘆道。
“我瞧著這事說不準,多少天才因為種種原因,最后還不是深陷瓶頸無法自拔。你以為誰都是楚懷瑾?27歲筑基,如今87歲又結成金丹,那才是真的‘修煉鬼才’。”好事之人侃侃而談。
“你懂個屁,青玄宗的楚懷瑾不也有個元嬰后期的師傅指點修行么。我們公子在葬劍崖獲得的機緣可不比他懷瑾真人差多少?!北淘谱谝幻嗄甑茏诱酒鹕恚瑤е鴿M身怒意。
“將來誰超過誰還不一定呢?!彪S后,他又小聲嘀咕了一句。
想不到云敖一出場,竟能引起不小的波瀾。
等云敖再次回到觀賽席,就看到姜裴瑜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那柄“寒水”。
“想看?”他有些好笑的問道。
“都說這柄寒水劍是碧云宗祖師爺在葬劍崖留下來的寶物,且附在上面的靈識千年未散。怎么會在公子手里?”
“前些年我在葬劍崖修行,這柄寒水就立在崖底的云臺上。葬劍崖屬極寒之地,靈氣又濃郁,因此衍生出不少的山精野獸。有次我被一群冰狼圍攻……原本是挺不過去的,不想寒水中的器靈與我靈識交流,愿意認我為主,這才保下我一命?!痹瓢秸f的淡然,仿佛葬劍崖的經歷不是發(fā)生在他身上一般。
“接著?!痹瓢绞滞笙蛏弦惶?,直接把寒水拋到她的手中。
冷……這是姜裴瑜握住劍的第一感覺,只是眨眼的功夫,寒水便不再向她釋放寒意。劍柄處包裹著一層粗布條,古樸觸感讓她有些恍惚。劍身隱約露出了繁雜的暗色紋路,雖有些斑駁卻難掩利刃鋒芒。
姜裴瑜抬指在劍身上輕彈一聲,就見劍身泛起一層藍霧并伴有龍吟響徹腦海。
“不愧是有靈性的寶物,公子還你?!彼褎f回云敖手里,卻看到云敖一臉古怪的望著她。
“怎么了?”見云敖眼神有異,不由的問道。
“我從未見過寒水對人如此和善,你……算了”云敖匆匆撇過頭,仿佛被她的目光灼傷了眼睛。
“看比試吧?!?p> 姜裴瑜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家伙的行為著實有些古怪。
往后的幾天,在也無人能趕超云敖之前一招制敵的鋒芒。
姜裴瑜盤腿坐在碧云宗的觀賽席上,右手捏著一本圖冊——那是昨日云敖塞給她用來打發(fā)時間的青鳴界輿圖。上面繪的詳細精美,奈何她無心于此。
今天便是新秀大會的決賽,若是再不走,下次離開的機會還不知是在哪年。她之前琢磨過,現(xiàn)下新秀前十已漸明了,唯一能與云敖一戰(zhàn)的就是那名體修。此人皮糙肉厚,身法詭異,很是耐打。
她合上地圖,又將自己席上的水果點心統(tǒng)統(tǒng)塞進腰包。緊接著小心翼翼的從懷里取出一封書信,又拿出一個大而通紅的蘋果壓在上面。
素日里云敖對她還算不錯,因此昨夜特意修書一封,提點他謹防碧云宗里的魔修。
“下一場,碧云宗云敖對散修聯(lián)盟牛狄!”微風襲來,被蘋果壓著的書信四角難免抖了幾抖?!霸瓢接H啟”四字卻被蘋果嚴嚴實實的壓在底下……
姜裴瑜一路出了敕軒派,這里雖沒有像碧云宗那般占據(jù)了整個山脈,但山門四周皆以坊市環(huán)繞,要離開這片地界還得步行穿過坊市。
正午,坊市依舊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姜裴瑜穿過幾條主道,發(fā)覺自己恰好距離上次那家符箓店不遠。
以后當了散修,致富、自保的手段都少不得,換取靈石她可以售賣靈酒,至于自?!徼で浦嫹故沁m合自己。
想到這,她便饒進了小胡同,往“楊四符箓”的店鋪方向快步走去。
自打進了胡同口,姜裴瑜便覺得這條小路仿佛要比上次來時長了幾倍。窄窄的路邊依次蹲坐著七八個黑袍修士,他們低著頭,個個以兜帽遮擋面容。姜裴瑜心頭怯意滋生,硬著頭皮朝前避讓前行。
好不容易越過那些黑袍人,姜裴瑜余光一掃,就發(fā)覺那幾人不遠不近的跟在她身后。
小姑娘緊抿雙唇,一言不發(fā)的埋頭趕路。早就聽聞修仙界不乏有殺人奪寶這回事,難不成真是她今日倒霉?此處距離店鋪還要拐幾條小巷,只怕還沒到,自己命也搭在這了。
眼見身后漸漸逼近,姜裴瑜心下一橫,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了一張遁地符?!芭尽钡囊宦暫莺菖脑诹俗约旱哪X門上。
“不好!她要逃?!彪x她最近的那名黑袍人急忙伸手捉她,就見姜裴瑜的身體忽然陷入地底,不翼而飛。
……
“哎呀,什么東西撞我?”一聲尖叫在姜裴瑜上方響起。
這遁地符著實猛烈,她用完之后整個人猶如天旋地轉,許久沒有緩過來。姜裴瑜趴在地上捂著腦袋,自己剛才好像撞到了什么人……
“閣下這是……”景況一邊扶起自己的小師妹,一邊打量面前趴地不起的姜裴瑜。眼前的場景有著說不出的詭異……
姜裴瑜勉強站穩(wěn)身子,環(huán)顧一周。此處的布置依舊是昏暗陳舊,楊四悠閑的坐在柜臺后,搖椅被他倚的吱嘎作響。
“姑娘,迷霧已散,也該回你來時來了,到你去時去了……”
夢醒。姜裴瑜抬眸,還是姜宅里那片熟悉的花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