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都是真的?”劉初的臉色冷了下來。
湯永道:“臣哪里敢說假話!那些漢江蠻子確實會云氣了,二百來號人就敢趁夜偷進軍營里來。若是一般軍營,至少也要混亂上一段時間,弄不好還要炸營?!?p> “他揚岑是肆無忌憚了啊?!痹S彥搖著頭冷笑。揚氏滿門已經(jīng)被狄洪斬了,人頭送往了長寧,死仇算是結下了。斬了牽掛沒了顧忌,揚岑干出什么事來,他都不意外。
而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六月中旬了,這么長時間練出一支能聚起云氣的軍隊不算快了,由此可見揚岑的大腦應該還是很清醒的,至少他還分得清輕重緩急,知道怎么做能給劉初帶來更多的麻煩。
“此戰(zhàn)子奉首功?!眲⒊跻痪湓捊o這場夜襲畫上句號:“子德,漢陽國進入戰(zhàn)時狀態(tài),軍屯的士卒交由你指揮。給我想辦法干掉揚岑,此人不除必為我大患!”
劉初的聲音極其堅決,上一戰(zhàn)他是親眼看著的,自己能贏就靠田健的勇武和士卒的云氣。漢江蠻子如果有云氣,自己這兩個優(yōu)勢就要被克制,到時候還打不打得過就兩說了。
這也就算了,畢竟只是一時之患。劉初有自信,只要自己發(fā)育起來,漢江蠻就是直接進化到大晉的水平也能吊打。別的不說,鋼鐵產(chǎn)量一上去,劉初能把麾下士卒武裝到牙齒。大晉努力了這么多年,著甲率不過四成左右,鐵鎧不到一成。
現(xiàn)在劉初最怕的是漢江蠻打亂他的發(fā)育節(jié)奏。打敗仗,傷亡大都可以接受,就怕蠻子破罐子破摔,直接對農(nóng)田下手。騎兵的機動性加上游擊打后勤、摧毀基礎設施的思路,能把劉初氣吐血。
許彥連忙接下命令:“諾?!?p> 兩個多月的時間,許彥能感覺到劉初身上的威勢越發(fā)重了。如果說剛剛到漢陽國的劉初是個性子隨和的文士,現(xiàn)在的劉初就已經(jīng)沒了人臣之相,該有的鋒芒已經(jīng)露出來了。不過可能是平等觀念比較重,大部分情況下劉初都顯得很平易近人,只有發(fā)怒時才極有威嚴。
“中仁,新造的軍械甲胄有多少?”劉初接著問道。旁邊的湯永和向承眼睛一亮,看這架勢要換新裝打大仗了??!
袁昭直接從自己的幾案上抽出竹簡:“這是少府昨日的庫存,我只說一個大致的數(shù)據(jù)。能記錄在其中的,都是質檢合格的精品?!?p> 許彥和狄洪連連點頭,質檢是劉初提出來的,許彥完善了流程,狄洪制定獎懲。對于質檢這兩人都有發(fā)言權,他們倆肯定這套制度能堅持至少幾十年。
袁昭抬起頭:“先說兵刃。槍三千桿,矛兩千桿,鐵戟兩千桿,鐵刀四千七百柄,匕一千六百柄。弓弩方面,弓一千張,弩七百張,弓矢四萬六千支,弩矢兩萬一千支?!?p> 其實大晉最常用的長兵器是鐵戟,是矛頭和戈頭結合起來的卜字戟。這種戟要說強確實也很強,無論是揮砍還是直刺都能做到,在揮砍啄擊上更是比長槍好用的多。但是劉初記得卜字戟后大放異彩的是槍矛槊,于是讓袁昭先多造一些出來,打算用實戰(zhàn)看看二者的區(qū)別。
至于劍,制作成本比刀高了不少。而且作為副武器,劍的主要殺敵手段是刺,而刀是劈砍。很顯然用刀誰都行,但是用劍難度可不止大了一點。為了降低成本材料和兵源成本,劍幾乎被放棄了。
“防御方面,盾牌中間部位全部鑲上了鐵片,可抵擋強弩。其中圓盾五千面,長牌八百面,鉤鑲三百副。甲胄費時費力造的不多,目前皮甲造了三百套,大量皮革正在處理。鐵甲的話,札甲已經(jīng)完成了六百副,鱗甲二百副。大王要給軍官配發(fā)的鎖甲只有二十套。”
鉤鑲算是盾的變種,兩頭曰鉤,中央曰鑲,其實就是個小盾,全鐵制成。鑲上還有鐵刺,可以用于刺擊。這玩意的防御面積小到可憐,拿來擋箭極度考驗使用者的眼力和手速。只有近戰(zhàn)搏斗時,鉤鑲才會體現(xiàn)出自己的價值。
反正劉初記得某紀錄片上說這玩意造出來就是坑鐵戟的,直接勾住戟枝,然后反手一刀??紤]到大晉這時候玩鐵戟的人數(shù)太多,這種看上去極度奇葩的兵器還是先造一些預備著,萬一遇到了情況那就賺到了。要是遇不到那也算了,畢竟才三百副而已,也沒吃多大虧。
“干得不錯,全部給子奉送去。以后的生產(chǎn)重心往甲胄這里偏一些,我要讓每一個漢陽國的士卒都要甲胄可穿!”劉初拍了拍袁昭的肩膀。
“諾?!痹颜Z氣正常的回答了一句?,F(xiàn)在漢陽國的鋼鐵產(chǎn)量翻了好幾倍,還在持續(xù)增長,估計要被采礦速度限制了。這種產(chǎn)量袁昭自己反正是不慌的,造個萬套鎧甲而已,真要全力制造,明年這個時候漢陽國所有軍隊都能披上鐵甲。
倒是一邊的向承和湯永不淡定了,他們可不知道漢陽國的鋼鐵有多少,他們知道的只有大晉軍隊的著甲數(shù)據(jù)。
大晉努力了幾百年,現(xiàn)在的結果不過和大漢差不多。四成不到的著甲率,其中鐵甲更是只有一成左右。也就是說現(xiàn)在大晉有超過六成的士卒,打仗時是沒有甲胄的,窮狠的甚至連盾牌都沒有。鐵甲只有大概六萬件,還打散了分布在全國各地,只有軍官或者精銳部隊才有資格穿戴。
話說甲士這個詞在古代正式場合,一直指的是披甲的士兵啊。換句話說大晉現(xiàn)在全國軍隊有六十多萬,但是甲士只有二十余萬。
想想吧,在這種大多數(shù)人都沒有甲胄的時代,戰(zhàn)場上忽然出現(xiàn)了一支數(shù)量超過萬人的甲士,雙方的心態(tài)會不會發(fā)生那么億點點的變化?特別是這支甲士還是自己人。
鐵甲往身上一套,捂得嚴嚴實實,只要對方不是強弩,只要對方?jīng)]有打到要害,那基本上就是不死的怪物了。這年頭鐵甲沒大規(guī)模裝備,反甲武器也就那么幾樣,只要膽子大把對面往死里打,那對方跑得慢就真要死了。
如果對面也這樣裝備怎么辦?呃,真要遇到,那劉初就只能讓袁昭造開罐器了,什么鶴嘴鋤十字鎬,全部上一遍,就不信鑿不開。大宋的步人甲都經(jīng)不起這么砸,何況大晉的甲胄還沒發(fā)展到這一步呢,基本上都是兩當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