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烈一方武功最高的,就是他與林沐風(fēng),二人對望一眼,林沐風(fēng)上前兩步,抱拳道:
“見高人不能交臂失之,在下丐幫執(zhí)事林沐風(fēng),來自天山,愿以微末技能,領(lǐng)教閣下高招,還請不吝賜告姓名?!?p> 那面目模糊的老者道:“我乃山野之人,名姓不值一提,稍后再說。只想請問,林大劍客來自天山,素聞天山劍派有五大絕技,你會幾種?”
林沐風(fēng)道:“慚愧,林某資質(zhì)愚鈍,冰魄寒光劍法和神芒劍法兩門絕技,不曾習(xí)練?!?p> 老者道:“果然是英雄年少。如此說來,‘云海斷玉功’,‘冰川天羽劍’,以及‘七劍下天山’,這三大殺招,你都學(xué)會了?!?p> 林沐風(fēng)道:“學(xué)會不敢說,略知一二,將就著能用。”
老者道:“好,今日老朽正要開一開眼界?!坪嘤窆Α療o堅不摧,你運足功力,斬我這一根手指,看一看是否傳言不虛。”
說著,左手一伸,先成拳狀,然后把一根食指探了出來。
林沐風(fēng)雖然訝異,但知其必有過人之能,當(dāng)下“錚”的拔出腰間的青鋼長劍,催運真氣,貫注劍身。
劍身原本為青色,被他真氣貫注之下,越來越白,漸漸成了白玉之色。
那玉色越來越濃,如同凝脂,然后又由濃轉(zhuǎn)淡,成浮云之色,不住在劍上流動,仿佛劍也有了生命。
太白學(xué)士詩曰:
明月出天山,
蒼茫云海間。
長風(fēng)幾萬里,
吹度玉門關(guān)。
天山云海雖然有名,但即使身在天山,亦是難得一見,必須要云層低于山峰,人在高山之顛,俯視云層,方可望見層層云海,漫無邊際,風(fēng)起云涌,往來翻騰,如同驚濤拍岸。
林沐風(fēng)曾在天山居住多年,修習(xí)“云海斷玉功”,幾觀云海,天人感應(yīng)之下,領(lǐng)悟極深,真氣運轉(zhuǎn),亦是浪卷波翻,層層疊加。
此際他的頭頂,亦有絲絲云氣蒸騰,雪花落下,還在三尺之外,就紛紛融化開來,落不到他頭上身上。
林沐風(fēng)猛然間一聲清叱,右手一翻,劍氣沖天而起,又自天而降,如同白云出岫,一劍斬在那老者的食指之上。
卻聽“鐺”的一聲金鐵交鳴之聲,老者的手指一動不動,林沐風(fēng)的劍被彈了起來,仔細(xì)看處,劍鋒之上崩了一道缺口。
林沐風(fēng)“啊”了一聲,驚問道:“這是什么功夫?”
老者道:“這一指之力,我給起名叫生寄指。要知天下萬物生靈,生命雖然終將逝去,但生之力量,無比堅強(qiáng),是以這一指之力,也算是剛硬,勉強(qiáng)接得住你一劍之威?!?p> 林沐風(fēng)道:“好個生寄指,林某佩服。”
老者道:“聽說天山劍派的一招‘冰川天羽劍’,其快絕倫,我也想試試。來,你盡管用劍刺我的眉間。”
林沐風(fēng)后退數(shù)丈,青鋼劍一展,運用如飛,在雪中舞動起來。
他這不是要炫耀劍技,乃是要累加劍速。
他劍光起處,青芒漫天,比當(dāng)日劇斗天地道人之時,劍勢還要旺盛,四周三丈之內(nèi),盡是劍芒,不見人影。
天山山脈,連綿不絕的雪山冰川極多,景觀固然雄奇,卻也是絕險所在,尋常之人難以駐足一觀。岑參有詩先云:
天山雪云常不開,
千峰萬嶺雪崔嵬。
又云:
晻靄寒氛萬里凝,
闌干陰崖千丈冰。
林沐風(fēng)練這“冰川天羽劍”,常在天山險峰,觀雪云寒冰,在孤崖絕壁之上披掛而下,接天杵地,如天之羽毛,于他的劍道修行大為有益,方能練成這一絕招。
此刻劍映雪光,尤顯聲勢浩大,直似巨羽垂天,遮蓋天地。
忽然之間,漫天劍光消散于無形,只余一柄劍,靜靜的停在那老者面前,距離他的眉心,只有不到半寸的距離。
而那老者右手上揚,食中二指探出,夾住了劍鋒。
林沐風(fēng)驚問道:“這又是什么指法?”
老者道:“這兩指并用,我給起名叫作死歸指。要知天地萬物,凡有生命,死亡寂滅是終極的歸宿,是以我這兩指,收束之力不弱,剛好可以擋得住你的一招‘冰川天羽劍’。”
林沐風(fēng)道:“閣下大能,神乎其技?!?p> 老者道:“聽說你還有‘七劍下天山’,我也想看一看。不過你先別忙出劍?!?p> 說話之間,他身子向后躍出,一掠數(shù)丈,到了樹林邊上,探手抓了幾下,再回到原地時,手中多出六段樹枝,一般長短,同樣粗細(xì),仿佛被仔細(xì)地修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