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鮫人×祭司
長娪斷了。
春日的晌午并不悶熱??杉撅€是出了一頭汗。
素日高傲自矜的世家郎君,一個個垂頭如鵪鶉一般不敢吱聲。
忽聽外面內(nèi)侍道:“祭司大人到——”
屋子里的人臉色一白。
季秫悶聲道:“水青大人……”
水青穿著一件竹月色衫袍,衣料輕薄不悶,很有垂感。一頭長發(fā)束著一根水頭極好的春彩玉簪,散在腰際。鳳眼半垂,濃密的睫羽在眼底安靜地掃了一小片陰影。鼻梁高挺,皮膚白皙,紅唇艷艷無端生了股冷冽感。
但他富有教養(yǎng),舉手投足都十分規(guī)矩,如坊間傳的一般高貴冷艷。
水青聽見季秫的聲音,撩起眼皮,沒什么情緒的“嗯”一聲。
長娪斷了弦,如同美玉存瑕,光華不在。水青試著撥了撥其他的弦,一俱啞聲。
季秫道:“對不起……大人……”
“……”
這把箜篌是上古神物,季秫是如何弄壞的?
季秫便將上午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他。
水青聽到季秫以“人皇”命令時,艷艷的薄唇冷漠譏誚的扯出一抹笑。
水青說道:“陛下只知“人皇”兩字可號令萬物,卻不知職責(zé)也不知何為愛惜。這些日子就不要出去了,隨著杜太傅好好學(xué)習(xí)?!?p> “既生為人皇,理應(yīng)承擔(dān)起擔(dān)子。”
目光掃過其他人。水青冷漠道:“將諸位郎君送回府,讓各位大人仔細(xì)看著教養(yǎng),懺悔。神物毀壞天大罪過?!?p> “是?!?p> 水青擺擺手讓他們退下。
片刻,屋子里只剩下他自己。長娪被放在一側(cè),水青看著不知在想什么。
“水青大人……”
這時,窗欞處被人用關(guān)節(jié)敲響。
水青淡漠的看著女孩抱著一枝桃花翻窗進(jìn)來。
弋陽不好意思道:“門外有許多人,我進(jìn)不來……”
就翻了窗。
水青說道:“弋陽殿下若是要聽樂,來的不是時候。長娪已經(jīng)壞了?!?p> 弋陽:“我不是來聽樂的。晉山震動,臨山湖水漲。我是奉長老之命來找你的,看看有沒有需要我?guī)椭?。?p> 長娪壞了,弋陽來時還可惜了一陣。天地出生的寶物不多,何況她還聽過長娪奏出的樂聲……
她摸了摸長娪上的唐紋,眼眸淡下來。
弋陽身上似乎有股安靜的吸引力。一動不動時格外美麗,安靜。
水青想,許是他見過她的靈動,縱然安靜更為美麗,可他仍覺得弋陽笑起來,有表情,有情緒時候最好看。安靜時太像他做的傀儡人了,沒有生氣。
“可以修好——就是麻煩些。”水青說。
“需要冬日滿月時下的雪水淬煉斷弦,夏神蠶吐出的絲,鮫人的鱗片。這些準(zhǔn)備好后,我會在一個祭祀神典的日子重塑出一根弦,然后補(bǔ)上?!?p> ……鮫人的鱗片?
弋陽說:“收集這些需要多久?”
水青道:“明天就可以——有錢什么都難不住?!?p> 曄朝白富美水青大人,從不缺錢。
“……”
弋陽想起她留下的那盒珍珠……那些珍珠雖然名貴,但在水青這里卻算不得什么。她想到了,水青也想到了這件事……有些忍俊不禁。
忽然,水青問道:“那盒珍珠……你哭出來的?”
鮫人流淚則成珍珠。滿滿一盒,她……
弋陽把桃花放在小幾上,廣袖下的手腕很細(xì),一只手就能圈過來。
“是哭得,但不是我哭的?!?p> 是客容被甩了時候哭的。她有先見之明,存了好幾十盒。
橘子釀茶
客容:就娘的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