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37）向家有女叫小樺

　　鳳兒出院進家和小雅那個時候一個樣，冷鍋冷灶。向天依舊忙活著給鳳兒做雞蛋紅糖?？蛷d里已無人再議論帶不帶把的問題，孩子落地，石紅霞和錦秋都長處一口氣。錦秋精心的照顧著情緒低落的石紅霞，石紅霞這根弦繃的太久了，十個月的期望，一朝分娩全落空。石紅霞都不知道該怨誰，滿心的窩囊氣，仿佛過去十個月給鳳兒做的吃喝都填歡了外人。

　　錦秋一旁別有用心的問石紅霞：

　　“媽，孩子長的雖然沒有小雅漂亮，倒是皮膚白皙，小眼睛蒜頭鼻的，挺可愛?！?p>　　“嗨！”石紅霞嘆口氣。

　　“這個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呀……我家向坤不能老給女娃玩啊，不知道將來會不會少了陽剛氣，這可如何是好”

　　石紅霞聽后反眼望著錦秋，錦秋連忙一臉假笑。石紅霞什么也沒說，就穿過大屋來到向天臥室門口，

　　“向天，向天，你給我出來?！?p>　　臥室內(nèi)鳳兒依舊保持著照顧小嬰孩兒的姿勢，向天則看了看鳳兒也無言無語。

　　“向天！”石紅霞簾子外，語氣變的更加肆無忌憚。

　　向天起身，身子在臥室內(nèi)，僅將頭探出門簾，說：

　　“媽，剛在收拾東西，您說?！?p>　　“這個孩子的名字我想好了，就叫換換吧”

　　向天點點頭說：“好名字，孩子出生我和鳳兒都挺高興的，就樺樺吧！中華好棟梁，為國為家園。擬音更好……”

　　石紅霞聽的有點迷瞪，這個‘換換’二字，怎么就說為國為家園了？擬音好？怎么好。

　　“擬音是歡天喜地的意思，樺樺，歡歡，歡迎我的寶貝女兒的到來。”

　　石紅霞想張嘴說，不是這個字，而是那倆字。但話沒出口，身后就傳來王嬸兒的笑聲：

　　“紅霞到底是有文化的人，看！起的名字多中聽。我以后就叫這個孩子的小名了?！?p>　　王嬸兒說話就站在臥室門外，拍著手，嘴里念叨著，‘歡歡，小歡’，一副都孩子的表情，仿佛屋內(nèi)的嬰孩兒能看見她一般。

　　石紅霞不斷變換著臉上的表情，隨后說到：

　　“她王嬸兒，我馬上要搬到廠子的家屬院兒了。我看你挺喜歡鳳兒的兩個孩子，以后你就說她們半拉奶奶，你就好好照顧你的孫女吧?！?p>　　石紅霞如此說，她深信，像王嬸兒這樣的姨娘出身的人，重男輕女的思想一定比自己嚴(yán)重。讓自己的孫女人喊王嬸兒為奶奶，形同詛咒王嬸兒外來只得孫女，沒有孫子。

　　沒想到，王嬸兒聽后笑的呵呵，還對屋里的鳳兒說，要開心的養(yǎng)身體，將來好有力氣帶大她的兩個孫女。

　　石紅霞聽后扭身回到自己房間，細(xì)品王嬸兒的話，仿佛此刻已找到了，她十個月的辛苦，都是為誰忙，為誰辛苦的。

　　臥室內(nèi)，鳳兒忍著感動的淚水，用一個手指輕拍著小樺的臉蛋，自言自語的說：“寶寶，媽媽歡迎你的到來，你的小名就叫歡歡，媽媽愛你。”

　　沒出月子，石紅霞和錦秋真的要搬走了，當(dāng)鳳兒得知這個確切消息的時候，她無法想象這是真的。她鳳兒的婆婆和妯娌當(dāng)真要搬走了嗎？她鳳兒真的能過上看不見婆婆，沒有妯娌的日子了嗎？香葉周末也就只會去婆婆哪里了，從此就很難再見了嗎？真的像做夢一樣。只到臥室外人聲竄動的搬著家具和包裹，鳳兒才真的確切，婆婆，妯娌，小姑，真的要消失在自己日常的生活中了。

　　鳳兒太想看看這動人的一幕了，縱然還沒出月子，她也很想親眼看看，石紅霞和錦秋，香葉的東西，一件件的搬走。鳳兒安頓好兩個孩子，將自己也穿戴好，開心的站在門簾后。一簾之隔，過道里忙碌的身影，比任何時候都讓人開心，嘈雜的聲音聽起來比音樂都悅耳。鳳兒禁不住咧開了嘴，她很開心，是真的開心。也笑自己，今朝竟然如此的‘淺薄’，就這樣一個事情，就能讓自己開心成這個樣子。自己能被滿足的門框有多低。自己的追求，有多不值錢。

　　隨著錦秋的身影出現(xiàn)在過道里，鳳兒也很自然的收起了笑容。錦秋撩簾出現(xiàn)在鳳兒的面前，久久的望著鳳兒，笑的甜美。

　　錦秋還是很漂亮的，身材高挑，比鳳兒高了半個頭。眼窩深陷，襯托鼻梁更加高挺。在小麥色皮膚的承托下，整體看起來，某刻倒是有點異域風(fēng)情。

　　“我們要搬走了，以后就不會來了。”錦秋的聲音聽起來雀躍，“我們的新房子不但有獨立廚房，而且還兩戶一個衛(wèi)生間，不用每天早上再去擠公共廁所了?！?p>　　錦秋死死的盯著鳳兒，想從鳳兒的眼中看到失望。鳳兒依舊平靜的看著錦秋，絲毫看不出失望。

　　錦秋繼續(xù)說：“我知道你會很掛念媽的，剛我給媽說，我們一起搬到家屬樓，天天都可以見面，向天怎么辦？都是一家孩子，不能讓向天覺得不公平…”

　　此時，錦秋可以在鳳兒的眼中看到失望。

　　“所以，我建議媽每周還是要抽出一天時間，過來照看她的二兒子，不能失了公平。哈哈…哈哈…”

　　在錦秋的笑聲中，鳳兒僵直了身子，她再看過道里忙碌的身影已不再美好，都是幻想，如此不真實，果然都是夢。一口郁氣上涌，鳳兒不由的覺得兩肋發(fā)緊，胸口滿漲，讓鳳兒的身體感到從來沒有過的難受。她將身體緊緊的靠在門上，斗大的汗珠滾出。向天此時正好進屋，連忙扶起依靠在門上的鳳兒，一把抱起鳳兒，快步走會臥室。

　　“怎么會事，沒出月子起床干什么？不知道自己身體弱嗎？”

　　鳳兒沒有回答向天的話，她伸手拉起向天的手。向天立刻睜大眼睛看鳳兒，自從這個家因為各種關(guān)系，日日空氣緊張后。鳳兒已很久沒有主動對向天溫柔過了，當(dāng)鳳兒握住向天的手，向天心底竟然涌出很多的酸楚，他斜身坐在鳳兒跟前，也將自己另外一只手搭在鳳兒的手背，深情的望著鳳兒，

　　“鳳兒…好好休息，別想太多。”

　　鳳兒無力的點點頭，說到：

　　“孩子他爸，我有個事兒和你說。小樺這個孩子，因為我的原因，從出生就身體弱，將來等這個孩子長大了，你能不能保證，不管她多皮，多不聽話，你絕不像打小雅一樣，絕不動蕭樺一指頭?！?p>　　鳳兒說完，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向天連忙給鳳兒擦去兩頰的淚水，口中連忙答應(yīng)。此時在爸爸媽媽身邊呼呼的蕭樺，什么也沒聽見，她不知道母親的良苦用心，她也不懂人間的洗悲，她現(xiàn)在只要乖乖的，不打擾爸爸和媽媽久違的溫柔以待，沒準(zhǔn)爸爸媽媽就在石紅霞，錦秋搬走后重拾了從前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