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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君留甲

第七章 沖過去,殺了他

為君留甲 大米小米榻榻米 1504 2023-05-07 16:32:33

  一腔熱血其實并不是個形容詞,而是真實的不能再真實的,尤其是當人慷慨激昂血脈賁張的時候,一旦受傷,血液噴涌的速度也會異乎尋常的快。

  沒有奇跡發(fā)生,戰(zhàn)爭的殘酷在兩支小股騎兵撞擊在一起的時候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遠遠望去,交鋒處恰似綻開了一股血霧。羽國游騎兵只有前排的二三十騎倒在了地上,而少年們已十不存一。

  羽國旅帥調(diào)撥馬頭,心有余悸。那個黑甲少年太可怕了,即將交鋒的一瞬間,那把黑槍居然變換了三個角度,令自己無從預判,拼盡全力才躲過要害。而自己的一槍,少年只輕輕擰了一下身便已落空。

  這個少年才多大,怎可能有如此老道的搏殺經(jīng)驗?

  顧不得包扎被削去一塊皮肉的右臂,旅帥揮舞長槍,帶頭追去。

  殘存的少年們正待回身繼續(xù)廝殺,卻聽留甲低喝一聲:莫要回頭,提速,沖陣!

  少年們懵懵懂懂,下意識地的遵從了這個陌生的聲音。于是因為交兵而稍緩的速度再次提起,七八騎散落的騎兵重新聚在一起,直奔營門而去。

  羽國大營大門洞開,兩排整齊的騎兵讓出了一條通道,通道的盡頭一人持刀而立,豹首皮甲,眼光熾熱的望著沖營而來的眾人,正是羽國將軍天恒。

  殘存的少年們緊隨留甲,所有人已忘記其他,眼中只有一個目標,就是帥帳前面的天恒,沖過去,殺了他。

  此刻想退卻已不可能,所過之處,兩側密密麻麻的騎兵逐漸收攏,唯有前進一途。而遠處城墻之上屏息的眾人,只看到他們湮沒在戰(zhàn)馬群中,人頭攢動,瞬間便已分不清敵我。

  五十丈,三十丈,十丈,兩畔傳來兩聲暴喝,一條手指粗細的絆馬索憑空立起,僅余的少年頓時人仰馬翻,凌空飛起,身下密密麻麻的長矛林立,少年們心生絕望,不甘的發(fā)出一陣嘶吼,然后便無聲息。

  唯有留甲似早有預料,在空中身軀只一擰,手中長槍撥開身下幾只矛尖,挾戰(zhàn)馬沖鋒余勢,居高臨下,傾盡全身之力,超天恒狠狠砸去。

  天恒舔了舔嘴唇,拋掉手中彎刀,從旁抄起長槍,大喝一聲格擋向留甲的鐵槍。

  刺啦之聲響起,一寸多粗的椆木槍桿應聲而斷,黑槍余勢不減。天恒扭頭閃避,黑槍槍尖重重砸在肩甲之上,天恒頓感半邊身子一陣麻木。

  天恒罵罵咧咧,扔掉半截槍身,趁留甲落地未穩(wěn)之時,剩余的半截槍頭搶先一步捅向留甲。左右侍衛(wèi)也反應過來,紛紛拔刀,從四面沖向留甲。

  留甲槍身撥開天恒的槍尖,侍衛(wèi)近身的間暇,只需再遞出一槍便可取天恒性命。

  今日所有的謀劃只為這一刻,利用羽國軍士輕敵之心,出其不意沖入營地,踩著一百少年血肉之軀鋪就的道路殺到天恒面前,才有了這唯一的機會。只要殺了天恒,便可為殷城爭取一絲喘息之機,繼續(xù)茍延殘喘。

  然而此刻的留甲卻忽然收槍駐足,用僅有天恒一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四個字:

  阿克羅蒂。

  天恒目中精光暴起,驀然揮手。

  遠遠望去,羽國軍營的騎兵先是聚攏一處,箭上弦刀出鞘,繼而慢慢散去,似已塵埃落定。殷族之人的嘶喊也漸漸平息。

  人人心頭皆有所動,不約而同的望向仍孑然一身孤立城頭的那個女子,風起之處裙角飛揚,卻呆呆的一動不動。

  眾人心中往日的戒備和怨恨似乎憑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明的心緒。

  唯有君月,麻木的雙手仍然緊緊的攥著鼓槌,兩行熱淚從未止息。

  他,應該是聽從月神的召喚離去吧?

  從此之后,這世上便連一個在乎我的人也沒有了。

  好想和你一起離去。你離開了,這世間便已經(jīng)沒有可以留戀的東西。

  但你犧牲自己,卻是為了讓月兒活下去呀。

  所以,哪怕余生不會再有歡樂,我也一定要努力的活著,好好的活著,活到18歲,活到30歲,嗯,這才是你所希望的吧。

  身后傳來一個聲音:那個少年。。。是叫留甲吧,可惜了。

  君月并不回頭,自顧自的說道:

  阿爺,他本不該死的,也不會死的。

  君實沉默片刻,然后輕聲問道:你想活下去嗎?

  君月猛的轉身,愕然地望向自己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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