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背對著揮揮手
紗帳床砰的一聲,落在了空地中央,負(fù)責(zé)扛抬的男子們不舍離去,現(xiàn)場一雙雙火熱的視線仿佛能灼穿紗帳,恨不能穿透里面的女子。
紅粉教主冷眼旁觀,心中不住冷笑,嫉妒之余,又對接下來的事生出一種變態(tài)般的期待。
口中笑道:“自古美人配英雄,韓芷汐不僅是我岷州的絕世美人,更是迷離水宮大長老,無論哪一方面,都堪稱江湖女子中的一流。諸位,可想象過羞辱她的場景?”
眾人明知紅粉教主是故意如此,可腦子就是不爭氣地幻想那種畫面,有些人臉都紅了,氣喘吁吁。
坐在左邊首位的降龍僧,一拍石桌,喝道:“教主,那女人是貧僧的!若不是貧僧,你已中了她的計(jì),紅粉教都要遭殃,我想你總不至于食言吧?”
紅粉教主掩嘴笑道:“大師哪里的話,本教主騙了誰,也不能騙大師你啊。今夜那女人自然是你的,不過按照規(guī)矩,此后輪到誰,就要看諸位對本教的貢獻(xiàn)了?!?p> 很多人的喉嚨都在聳動,對于紅粉教主的套路早就不新鮮了。以往有‘大魚’出現(xiàn),也是這樣的方式,大家全憑本事爭奪。
只是沒有一次像如今這般,讓在場諸人恨不能立刻立下大功,以便一親芳澤。
對面的紅粉教女高手們,又是譏笑又是嫉妒,其中一個缺眼睛的女人尖利道:“早就聽過那個女人的名頭,干脆讓她爬出來,轉(zhuǎn)個圈讓大伙都看看吧,看她是不是比別人多一個竅!”
眾人或是大笑,或是撫掌附和。
坐在虬髯大漢身旁的肖雨桐,只感覺陣陣悲涼。她當(dāng)年也是見過韓芷汐的,自覺貌美的她都感到自愧不如。
誰能想到,那個潔身自好,至今不曾委身于人的女人,竟落得這個結(jié)局,要當(dāng)眾像狗一樣爬出來,還要轉(zhuǎn)圈向這幫人展示自己。
肖雨桐自忖,若是換成她,她寧愿一死了之。
不經(jīng)意間,突然感應(yīng)到一道怨毒的視線。
肖雨桐這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空地除了擺放著眾多女人外,另一側(cè)還有許多男人,她的丈夫方天平就在其中。
肖雨桐渾身一顫,臉色刷的慘白。
方天平見到她的樣子,在看看其身旁的虬髯大漢,滿臉鐵青之色,額角的青筋都在亂跳。
而紗帳內(nèi)的韓芷汐,聽到眾人的話,亦是渾身顫抖個不停,既有驚怒,也有恐懼。但此時的她,連求死都不能。
想到這,韓芷汐當(dāng)真是從頭涼到腳,一顆心像是沉入了無邊深淵,眼角不停掉淚。
紗帳外,傳來紅粉教主高高在上的聲音:“韓大長老,不想自取其辱的話,就乖乖像狗一樣給本教主爬出來!”
韓芷汐閉著眼睛,假裝聽不到。
紅粉教主戲謔的笑聲中,夾雜著絲絲凜冽:“來人,給我進(jìn)去剝了這女人,把她牽出來溜一圈!”
韓芷汐渾身毛孔大張,汗毛都豎了起來,不敢相信世間怎會有如此惡毒的女人,口中發(fā)出駭然尖叫:“你們這群畜生,遲早會有報(bào)應(yīng)的!”
躺在外面的唐綽兒,亦是哭著喊師傅,閉上眼睛,沒有勇氣看接下來的畫面。
兩名女子帶著獰笑,準(zhǔn)備沖入紗帳床時,突然有人嘆道:“還真是誤打誤撞來對了,不滅掉你們這個邪教,難平世人之怨?!?p> 這聲音很好聽,恍如春風(fēng)拂面,紗帳內(nèi)的韓芷汐,本來已經(jīng)絕望到連靈魂都在顫栗,無法想象自己的下場。
可這道聲音一響起,韓芷汐就像是墜入無邊黑暗的人,突然看見了刺目的光明,原本冰冷的身體,也逐漸被溫暖所取代。
她永遠(yuǎn)忘不了那個人的聲音,既然那個人來了,自然所有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今日無論是誰,也休想傷她一根寒毛!
韓芷汐嗚嗚地大哭起來。
而本來閉眼的唐綽兒,同樣如遭雷擊,不敢置信地睜開眼,眼珠子用力轉(zhuǎn)動,待看見紗帳前的一道挺拔身影,頓時大笑。
同樣癱軟在地的,還有肖雨桐,盈盈淚目望著那個仿佛從天而降,面對紅粉教一眾高手,依舊像是裁決者的偉岸男子,心中涌起了萬般復(fù)雜之情。
縱然是怨恨喬馭的方天平,此刻都是一陣激動。喬馭雖然也和妻子不清不楚,但至少比在場之人干凈。
說得難聽點(diǎn),真讓他選擇,他情愿妻子和喬馭有一腿。
“大膽,你是誰,竟敢如此說話!”
紅粉教眾人先是心驚于喬馭的長相氣質(zhì),隨后反應(yīng)過來,不少人厲聲呵斥。
喬馭望著腳下那兩個‘送貨’的女人,剛才他掙脫時,就隨手點(diǎn)殺了她們。在他看來,今日大部分人都罪該萬死。
抬起眸,喬馭的目光落在降龍僧身上,后者的威風(fēng)早已蕩然無存。
事實(shí)上,一看見喬馭出現(xiàn),降龍僧就想起了上次在寒泉邊搶掠藥神谷時,喬馭動手的畫面。
降龍僧差點(diǎn)就落荒而逃了。但他到底是頂級高手,心理素質(zhì)不算差,色厲內(nèi)荏道:“上次你們以多欺少,貧僧不想計(jì)較。今日你膽敢闖來這里,貧僧必教你有來無回!”
他雖然驚駭于喬馭的劍術(shù),但也不免覺得,上次喬馭那么輕松殺了雪山怪客,有趁其不備的便宜。
當(dāng)時加上喬馭,藥神谷有三位紫玄境,而己方只有兩位,這也是他倉惶逃命的重要原因。
但今日明顯不同,喬馭只是孤身一個人,這邊卻有他和紅粉教主,還有那么多人從旁協(xié)助,憑什么怕了喬馭?真不戰(zhàn)而逃,他在紅粉教也待不下去了。
降龍僧手一伸,遠(yuǎn)處山洞內(nèi),一桿鐵棍飛速沖出,落在其掌心,他冷笑著站了起來。
在場人又不是傻子,見降龍僧如臨大敵的樣子,哪還不清楚喬馭的根底,先前呵斥者無不后退。
其他人亦催動玄氣,收縮在一起,唯恐喬馭先下手為強(qiáng)。
如此陣仗,令先前被喬馭所救,還在哇哇大叫的扁舟少女,都縮了縮脖子,左右看看,卻發(fā)現(xiàn)喬馭視若無睹,反而一臉平靜地走向了紗帳床。
“喂,你……”扁舟少女快瘋了,這家伙看不到情況嗎?
想到對方連自己都對付不了,扁舟少女幾乎跳腳,只能不斷拿言語威脅眾人,表示得罪她的后果誰都承擔(dān)不起。
“閣下站住,有話好說!”
紅粉教主朝著喬馭大喝,發(fā)現(xiàn)喬馭沒有停步的意思,絲毫不把她放在眼里,不由滿臉怒色。
“廢話什么,所有人一起上,盡早解決此僚,給貧僧殺!”
降龍僧狂吼一聲,不可能坐看喬馭解開韓芷汐的穴道,那時就真的控制不住了。他縱身一掠,明顯使盡了全力,地面都崩開一道道裂縫,并迅速朝外蔓延。
轟!
強(qiáng)勁的破風(fēng)聲響起,降龍僧宛若一道驚雷,迅疾無比,快得看不清影子。
他手中的鐵棍高舉,奮力掄動之下,龍吟聲驚天動地,一頭紫色狂龍撲向喬馭,卷動虛空,龍嘴大張,似要將喬馭一口咬碎。
紅粉教主的反應(yīng)同樣很快,幾乎不比降龍僧慢多少。
但見空地上,密密麻麻到處都是紅粉教主的掌影,宛若地獄鬼掌,琉璃紫色中散發(fā)黑氣,無比陰森詭異。
有人認(rèn)出,這分明是魔陀嶺的曠世絕學(xué)——天絕地滅大紫陽手。
據(jù)說此功練到極致,連天都要變色,是為天地所不容的魔道神功。
兩大紫玄境高手施展全力,威勢不可形容,空氣都在瘋狂朝外排開,形成了海嘯般的洶涌巨浪。
其余紅粉教高手和客卿,下意識從旁協(xié)助。只見各種各樣的玄氣在空中奔騰,化成了洪流,殺向背對他們的天青色長衫男子。
扁舟少女嚇壞了,根本來不及提醒喬馭,趕緊抽身往一旁退。
視線中,喬馭連頭都沒回,就這么任由恐怖無邊的攻擊打在了身上,連紗帳床上的韓芷汐都看傻了。
她知道喬馭很強(qiáng)很強(qiáng),但再強(qiáng)也不可能無視這些攻擊。縱然是彩玄境高手,硬碰硬,也不可能比得上這些人的聯(lián)手。
唯有通過游斗,移動等方法,才有機(jī)會將所有人殺掉,喬馭是不是太托大了?
正當(dāng)韓芷汐擔(dān)憂不已時,卻驚愕地看見,喬馭身上亮起了一層刺目的金光,襯得他整個人像是金鐵澆筑而成,有無邊梵音自冥冥虛空中唱起,仿佛萬千佛陀在頌經(jīng),份外震撼人心。
那些洶涌澎湃的攻擊,就這么被擋在了外面,甚至連波及到扁舟少女,乃至更多人的玄氣,都被喬馭的身體攝取,宛如受到了牽制。
喬馭似乎很不耐煩,信手朝后一揮。
那些玄氣驟然轉(zhuǎn)頭,分別襲向了它們的主人,來去匆匆。
“不……”
這一切太突然,突然到連降龍僧和紅粉教主都沒反應(yīng)過來,加上一群人是往前撲的,導(dǎo)致距離更近。
一個措手不及,但見場中接連響起爆炸聲,慘叫聲和碰撞聲,一個又一個紅粉教高手吐血倒地。
那些客卿們也好不到哪里去,像是被大浪拍飛的氣球,有的直接炸開,有的翻滾出數(shù)十米。
千鈞一發(fā)間,降龍僧強(qiáng)提一口氣,橫棍格擋。紅粉教主則是大叫著連續(xù)拍掌,企圖抵御。
但二人運(yùn)氣實(shí)在不好,他們的玄氣融合在了一起,此時沒有準(zhǔn)備之下,只能一同承受。
磅?。?p> 兩道身影慘然摔飛出去,將地面砸得裂縫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