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不喜歡別人教我做事,懂?
臨近考研還有兩個多月,顧嵐煙是恨不得一天掰成兩天來用。而程茵陳依舊是流連花叢中,絲毫不帶慌的。不到最后半個月,別指望程茵陳能夠靜下心來看書。
程茵陳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手機里放著音樂,復(fù)習(xí)資料搭在臉上,也不知有沒有睡著。
手機傳來一聲“叮咚”響,程茵陳動作慢吞吞地拿開臉上的書,翻了個身趴在床上,點開微信消息。
是微信加好友驗證通知。
那人網(wǎng)名叫做鹿行小路,程茵陳覺著這人應(yīng)該挺文藝的,便點開那人的附加消息:鄙人鹿蹊,新聞社社長。
就沖那“鄙人”二字,程茵陳都覺得他是個傻/逼。
她點了同意按鍵后,發(fā)了個問號過去。
鹿蹊秒回:聽聞前些日子我們新聞社剛來的新人沖撞了學(xué)姐,特此來給學(xué)姐道歉,很不好意思。
這人說話這么文縐縐的嗎?
搞得她怪不習(xí)慣的。
不過經(jīng)他這么一說,她剛好也想起來那天她摔了新聞社的話筒,還特別拽/逼跟那學(xué)妹說了賠錢給她們社長。
貌似她好像說完之后就沒下文了……
場子不能丟,話既然說出去了,那就得做到。之前她給忘記了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她想起來了。
程茵陳特別大度地跟鹿蹊說沒關(guān)系,并問他那話筒多少錢,她現(xiàn)在轉(zhuǎn)給他。
鹿蹊哪敢真的要這錢,況且一個話筒也沒多少錢,還不如趁著這次事情和程茵陳搞好關(guān)系來的實在。
鹿行小路:學(xué)姐,一個話筒又沒多少錢。咱們社也不缺這點小錢。如果學(xué)姐覺得過意不去的話,不如賞個光,讓學(xué)弟請學(xué)姐看個電影?
程茵陳還真沒覺得不好意思。畢竟她又沒覺得自己有錯,是那群新聞社的傻/逼一直在煩她。她當(dāng)時說賠錢只是覺得很裝/逼,僅此而已。
她沒回鹿蹊消息,關(guān)了手機躺好。程茵陳把書重新搭在臉上,希望腦袋它能夠繼續(xù)吸收書里的知識。
鹿蹊遲遲收不到程茵陳消息,想再發(fā)一條問問,又怕程茵陳覺得他煩。夾在兩者之間,聊天框里的文字寫了又刪,一直猶豫不定。
程茵陳一覺睡到吃晚飯,她今天決定陪她的嵐煙寶貝兒吃飯。她覺得最近顧嵐煙太緊張了,為了省時間,有時候晚飯就吃幾個面包。這怎么可以?她會心疼她的寶貝兒的。
程茵陳跨著大長腿下樓梯,走到最后一層臺階后,她停住腳步。一只腿踩在顧嵐煙的桌子上,俯身,手肘撐在大腿上,單手抵著下巴。
程茵陳皮膚白皙,腿上幾乎看不到任何毛孔。她還偏偏喜歡穿短褲短裙,將她筆直纖細的腿給顯露出來。
這么一幅香艷的畫面出現(xiàn)在顧嵐煙面前,顧嵐煙第一反應(yīng)就是去堵自己鼻子,心里想著鼻子給她爭氣點,千萬別流鼻血!
顧嵐煙的鼻子挺住了,她扔掉筆,側(cè)頭去看程茵陳,語氣中是滿滿的無奈:“小妖精,你勾引外面的男人就行了,你怎么連我也不放過呢?”
程茵陳另一只空手捏住顧嵐煙的下顎,她清了清嗓音,故意壓低聲音道:“女人,本少爺看上你了,你最好陪本少去吃飯,不然得罪了我,你們顧氏集團都得跟著陪葬!”
顧嵐煙嘴角抽了抽,不過還是很配合地露出委屈中又帶著一絲欲拒還迎的表情,道:“程少,我聽你的,都聽你的,你不要動顧氏集團?!?p> 程茵陳收回手和腿,下床來。她隨意從柜子中拿了件外套,踩著帆布鞋,勾著手臂,露出空隙等著顧嵐煙挽上
“吶~女人,還不挽著本少的手臂?”
顧嵐煙麻溜地挽上程茵陳,故作唯唯諾諾地應(yīng)了聲“是”。
出了宿舍后,顧嵐煙立馬換了個臉色,“我只陪你十分鐘?!?p> “好嘞,顧大才女要安心學(xué)習(xí),我懂我懂?!?p> 顧嵐煙輕輕掐了一把她的細腰,頗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不勾引我,我就能安心學(xué)習(xí)了。”
吃完飯顧嵐煙便先走一步,這時有個人像是觀察已久似的,顧嵐煙一走,他就坐上了顧嵐煙的位置。
程茵陳微微蹙眉,抬起頭環(huán)顧了一下食堂,這周圍空位不是很多的么?
這人為什么要坐在她面前?
她只瞥了對面那人一眼,就可以確定這玩意兒她肯定不認識。他壓根就沒長在自己審美點上。一沒看出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氣質(zhì),二沒有那種一眼驚艷她的長相。所以這玩意兒她肯定沒撩過。
那人有點拘謹,不過還是故作鎮(zhèn)定地向程茵陳介紹自己,道:“學(xué)姐好。我是下午加學(xué)姐好友的鹿蹊。學(xué)姐還記得嗎?”
程茵陳緩緩地點點頭,“嗯,記得。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鹿蹊不好意思地撫了幾下自己的后腦勺,道:“我看學(xué)姐沒有回我消息,不知道是不是沒收到。所以晚飯的時候就想著來食堂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到學(xué)姐當(dāng)面說一下。很顯然我運氣很好,我遇到學(xué)姐了?!?p> 程茵陳道:“不是沒收到,是不想回。我不想去陪你看電影,我很忙,還有很多小寶貝兒們想約我,他們都排著隊呢,你還想插隊嗎?”
鹿蹊的眼神中閃過一抹不屑,不過面色卻還是依舊拘謹,“我聽聞學(xué)姐好像網(wǎng)戀了,既然有了男朋友,為什么還不潔身自好,拒絕別人對你的示好?”
程茵陳覺得這玩意兒在教自己做事,她向來不喜歡偽裝,她要是不高興了,直接面色一沉,聲音也冷冽了些許,“我要是潔身自好了,你算個什么東西?剛才誰想約我的?嗯?狗?”
鹿蹊臉色變來變?nèi)ィ氖炙浪雷プ∩鬃?,把勺柄都給捏的微微變形了。
程茵陳給鹿蹊轉(zhuǎn)了五百塊錢過去,“收款。”
鹿蹊不懂程茵陳這是玩的哪一出,只好聽她話,收了款。下一秒,程茵陳就把他先拉進黑名單,再刪除。
她端起飯盤,站起身來,臨走前跟鹿蹊說道:“我不喜歡別人教我做事,懂?”
程茵陳輕嗤一聲,她要是今天答應(yīng)了鹿蹊,那他又會是另一副臉色。只是她拒絕了跟他出去約會,怎么,他就要當(dāng)起圣人來指責(zé)她了么?
鹿蹊身體僵硬,他眸子里像是被灑上了濃墨,語氣中是極力隱忍的怒氣,“程茵陳,你到底有什么好傲的,不就是男人身上稍微高級點的陪襯品么!”
程茵陳回宿舍的路上,接到了陸西傾的電話。
今兒是陸西傾的生日,她給陸西傾訂了個蛋糕送到他學(xué)校。她以為這次她家小朋友終于能換個口氣跟她講話了,沒想到,開口就是一句質(zhì)問,還是那個熟悉的火藥味兒。
“程茵陳,蛋糕你送的?”
“對啊,怎么了?不用太感動,寶貝兒,生日快樂哦~”程茵陳此時還沒有意識到陸西傾的火藥味兒下還藏著點點委屈。
“我不喜歡你自作主張!一點也不喜歡!”陸西傾的手死死捏著手機,眼眶周圍紅了一圈。
十八年以來,他的記憶中他沒有過過一次生日。
他的出生就是不被看好的,他媽生他之前出過軌,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陸家的親孫子。
在他做親子鑒定之前,陸家人一直都把他當(dāng)作外人來看。即使后來他被證實了他就是陸家的血脈,可別人那種對他母親的厭惡已經(jīng)在他身上種下種子生根發(fā)芽了。
爹不疼,娘不愛。陸西傾靠著陸家下人的施舍長到了現(xiàn)在。
或許是生來就被不公平地對待,陸西傾也極為叛逆。打架逃課早戀,公然挑釁老師,各種違規(guī)違紀的事情都做過,可能是為了引起父母的關(guān)注,只是他注定失望了。
不管他怎么鬧,他爸媽都不會看他一眼。他有個哥哥,那個人才是他父母的親兒子,才是陸家的驕傲。
他陸西傾就是個雜種,他惹出來的事,永遠都是管家來善后,學(xué)校因為礙于陸家的面子,也不會開除他。
他就這么每天渾渾噩噩,虛無度日。
但是,在他十八歲生日這一天,有個沒心沒肺的女人給他送了生日蛋糕,跟他說“寶貝兒,生日快樂”。
程茵陳越發(fā)覺得自己有病,這小東西回回跟她打電話都吃了火藥桶子似的,她居然還不甩了這玩意兒。
她安慰自己是因為時機還沒到,等時機到了,她肯定要讓這小東西知道社會的可怕!
她忽略陸西傾惹人不高興的語氣,故作委屈,道:“寶貝兒,真不喜歡嗎?真不喜歡的話,那你就把蛋糕扔了吧?!?p> 陸西傾身體突然一僵,程茵陳這么委屈是因為他太兇了么?他……他是不是該跟程茵陳道歉。
沉默許久,陸西傾有些為難地開口:“喜歡,不扔,我吃掉了。”說完他立馬就掛了電話。
程茵陳還沒反應(yīng)過來,再次聽到了一串忙音從電話里傳來,這小孩什么毛??!
程茵陳呢喃道:“我訂的十寸的蛋糕……”八個人吃都不是問題,他剛才說他吃掉了?!
逗哪個傻/逼呢?
程茵陳立馬給自己翻了個白眼,陸西傾剛不就對她說的么?
所以她的意思是在逗她這個傻/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