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都是好人
秦風看著腳下的那個用血寫出來的‘冤’字,只覺得良心一陣顫抖。他覺得自己攤上事兒了,這不是個好惹的。別人都不抱,他把自己抱住寫了個冤??隙ㄊ强醋约阂获R當先,以為自己是帶頭的,然后又看見自己修為是最高的……
這特么的,我出什么風頭啊。我一馬當先干啥啊?,F(xiàn)在讓人纏上了。
這么多人看著呢,要是自己不幫他出個頭,那豈不是辱我青??で丶业拿??
“兄弟,我會給你討個說法的?!?p> 周輕呂沙啞著嗓子顫聲說:“我原本是宗師巔峰,本是參加六天后尚學考試的考生,現(xiàn)在掉落到了宗師中期。冤?!?p> 嘶——
這一刻,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臥槽。
是真的慘??!
尚學名額怕是得搞沒了吧?
秦風激動的抓住周輕呂的手:“我也是此次參加尚學考試的啊,我們本是同學啊。兄弟,我一定幫你報仇,你太慘了。你實在太慘了啊?!?p> 湊!
他怎么也是尚學考生?
周輕呂心里一緊,這要是被拆穿了,自己得死在這兒。
秦風回頭一把抓住掌柜的脖子:“你看這兄弟都這樣了,你還不賠錢?”
掌柜的哭了:“管我什么事兒啊。我也沒有做什么啊,我都已經(jīng)允許你們敲開房門了?,F(xiàn)在所有房客都在場了,我也不知道啊……”
秦風眼睛一瞇:“所有房客都在,但是卻沒有找到,只有兩個可能。第一,那個人突破之后就跑了。”
“第二……”
秦風眼里閃過一抹睿智的色彩:“他,就隱藏在我們身邊?!?p> 周輕呂心中一緊,指了指地上的字。冤!
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
“你看老子干啥!不是我!”
“我沒看你,你自己心虛?!?p> “臥槽尼瑪,不是我!”
“朋友,我們昨天見過面,你是懂我的,我此生無法突破了?!?p> “兄弟,昨天吃飯見過,你是懂我的,我要是突破,找來的不是這個客棧,是這整個青州郡?!?p> “兄弟,昨天茅坑拉屎的時候,你蹲我旁邊聊過。你是懂我的,我才先天,沒那么大動靜。”
眾人一陣懷疑別人,洗白自己。
秦風眉頭一皺:“我感覺大家都是清白的,掌柜的,你說怎么整吧?”
掌柜的急的跳腳:“這tm關(guān)我什么事兒,我也是無辜的,我開個店我容易嗎?報官吧,這種有糾紛的事情找朝廷,朝廷會出頭的。”
別啊……
別鬧大了啊……
周輕呂急了。
掌柜的又說:“我將在場所有受到傷害的人,昨日房費免了。”
說著,掌柜的又看向周輕呂:“這位小兄弟,我給你永久免費,你以后只要想,隨時可以免費入住我們客棧?!?p> 周輕呂:“謝了啊。”
鬧大點好啊……
秦風攙扶起周輕呂,將他抱到床上:“兄弟,我們這會兒出去找朝廷,為你討回一個公道。我們要去維權(quán)了,我會給你一個說法的?!?p> 周輕呂顫抖著抓住秦風的手:“同學,俠肝義膽,鐵漢柔情。不愧是能入尚學的天才,以后必定前途無量,謝謝啊?!?p> 秦風被夸得一陣舒坦,豪邁?。?p> 說著話,秦風領(lǐng)著眾人走了。一大幫上百人,浩浩蕩蕩的舉著兵器去附近的衙門抗議維權(quán)去了……
掌柜的派人給周輕呂送來了營養(yǎng)豐富的早餐,安撫了好一陣,偷偷的又留下了五十兩銀票。
“掌柜的,你……你這,這是何意?。俊?p> 周輕呂麻利的將銀票揣進懷里:“使不得啊。”
掌柜的悄聲道:“家人問起這傷,可不能說是在咱客棧里發(fā)生的啊?!?p> 周輕呂點頭:“家父是個明事理的人,放心吧?!?p> “那就好,那就好!”
能入尚學,必定不凡。掌柜的害怕周輕呂是哪個郡里的貴族家的兒子,生怕惹上麻煩了。
在床上躺了半個時辰,徹底安靜了下來,周輕呂這才松了一口氣,擦干了血下樓進了茅坑。
片刻后,這才把早上的屎拉完。
出來洗臉刷牙的時候,迎面碰到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武者,女武者看見周輕呂連忙說道:
“哎呀,你怎么自己下來了。來,我背你,你傷重,別輕易走動?!?p> “我……唉,那卻之不恭了?!?p> 女武者背起周輕呂又回到了客房中,千叮嚀萬囑咐:“先養(yǎng)兩天。尚學考試還要六天呢,過兩天傷好了再試試能不能把修為恢復上去?!?p> “嗯,我會的?!?p>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周……我叫周重鐵?!?p> “你叫我靈兒吧,大揚州人士。重鐵兄弟,尚學可是好地方,祝你考試順利,前程似錦啊。”
周輕呂寒暄說:“揚州……揚州出好漢吶。那青年志第一的須驚鴻就是揚州人?!?p> 靈兒一喜:“咦?你聽說過我哥?
‘噗——’
周輕呂從床上直挺挺的坐了起來,駭然看著眼前的嬌滴滴的妹子:“你……你哥?”
這,這巧了嘛不是?
青年志第一,是她哥?
靈兒點頭:“對呀。我叫須驚靈?!?p> 周輕呂:“……青年志不是說……”
“說我全家被滅門是吧?確實是的,但我那時候在大荒里拜師學藝呢。等我回來,我哥已經(jīng)報完仇了。好氣呀,這等風頭,原本是輪不到他的。”
周輕呂愕然,這女人怎么有點沒心沒肺的感覺???
“不是……那么大的深仇大恨,靈兒姑娘談笑間,著實,著實是……”
須驚靈大笑:“我們這種出生世家的,其實從出生那一天,就已經(jīng)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了。固然傷心,傷心又如何?事情過去了,恩怨了解了,如果依然耿耿于懷,未來的路會有心魔阻礙。家父在九泉之下,希望的是我們能走的更遠,而不是懷念過去?!?p> 周輕呂點了點頭:“靈兒姑娘豁達?!?p> “哈?!?p> “你這次來青州是?”
靈兒幫周輕呂倒了一杯水,下意識說道:
“加入一個神秘的組織。哎算了,不跟你說,這個組織太神秘了,不能告訴別人?!?p> 周輕呂:“有多神秘?”
“呵呵?!?p> 須驚靈帶上了房門,離去。
周輕呂感慨一聲:“都是好人吶……”
他心里有些慚愧了,不該這么騙。
但是,現(xiàn)在更不能說了!
要是讓人知道那個突破的人就是我,我要被群起而攻之,要被打死,要社會性死亡。
翻開青年志,周輕呂繼續(xù)看青年志。
青年志,其三十。
王水,男,29歲,青州白駒郡人士,青州尚學之人。合體境巔峰,使劍。綽號:劍王。
“劍王?”
周輕呂心里有些不服了,在這個世界,他雖然認可和欽佩這些青年志中的天才。但心中也僅僅只是敬佩罷了,沒有服輸過,來日,他也行。
周輕呂始終認為自己才是真正的同境界無敵,劍道無敵?,F(xiàn)在看見就在自己身邊,也有人使劍,居然綽號還叫劍王?
他心里不服,沒有人可以在自己面前劍道稱王。
履歷:
自幼天才少年,八歲先天。十歲宗師。十九歲入虛。二十三歲虛境大成、二十六歲入合體境,如今巔峰。
自幼孤僻,獨來獨往,不與人爭鋒。無法探知其實力如何,本不記錄青年志。然,去年臘月,王水外出游歷,分崩宗破碎境強者路過,喜好扼殺青年志天才的分崩宗強者,順手投擲一飛刀欲斬殺王水。王水拔劍,一劍自飛刀刀刃而入,將飛刀一分為二,斷口如鏡面。
分崩宗強者震驚。權(quán)衡利弊,竟不敢對王水再次出手,訕訕離去。
經(jīng)分析,王水劍法已經(jīng)超神,雖未曾與人動手,可劍術(shù)恐已聽微境。故,排名三十。
周輕呂看著王水的資料,心中有了興奮之意。
這是聽微。
一劍將飛刀從刀刃剖開,這就是聽微了。而跨境界斬開破碎境的飛刀,這便是實力。
“來到這個世界這么久了,第一次見到劍道能聽微的。王水,就是尚學之中的師兄,有機會一定要探討探討?!?p> 后邊的人,周輕呂都是匆匆瀏覽過。
而到了第八十六的時候,周輕呂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青年志,其八十六。
李端詳,女,十九歲。其父為青州帝,身份貴為大青州長公主。兵器不詳,曾有人見過她用刀,也有人看見她用劍,還有人看見她用匕首。拿著什么用什么。無綽號。
履歷:
六歲先天。十歲宗師。十二歲入虛、十五歲洞虛、十九歲大虛。為真正的天賦近妖之人。不曾與人動手。
綜合其天賦與修煉速度,以及家室,猜測其實力。綜合分析之下,排八十六。
擦……
周輕呂感覺像是看到了爛尾小說似的,只覺得一陣索然無味。就因為修煉速度快,就八十六了。
“哎,皇室中人,資源是真的好啊?!?p> 以前周輕呂不知道什么叫資源,現(xiàn)在知道了資源是什么。不知道的時候不想,現(xiàn)在知道了,周輕呂恨不得裹挾天下資源為己用。
不知不覺。
天又黑了下來,一天又過去了。而沉浸在書中的周輕呂如同未聞……
這個世界太精彩了。
有靠實力硬剛上去的。
有靠著修煉境界上去的。
也有靠著挑戰(zhàn)青年志人物上去的。
也有殺人過多上去的。
什么樣的人都有。而他們的共同特點便是,他們都是三十歲以下,二十歲以上的年輕人。
這,是整個九州的人中龍鳳。
而其中引起周輕呂敬佩的是青年志第一,那完全純粹的靠著實力上去,無人敢不服。最讓人吐槽的是八十六,也就是李端詳,那是因為修煉速度快和身份背景上去的。
也有讓周輕呂膽寒的,就是青年志第二的平南。那一對子午鴛鴦鉞,專攻下三路,是男人都怕。
同時,也有讓周輕呂蠢蠢欲動,想要挑戰(zhàn)挑戰(zhàn)的。那便是青年志第九十五名。
趙甲之。男,二十六歲,宗師巔峰境界。青州郡人士,尚學之人。使一對擂鼓翁金錘。綽號:驕傲之男。
履歷:同境界橫掃不敗,同境界無敵。
宗師境,放眼九州,無人是他的對手。趙甲之天生銅皮鐵骨,力大無窮,為人狂傲無比。曾惹得強者不快,三名入虛境界合圍,被趙甲之全部錘成肉泥。一戰(zhàn)封神。九州公認同境界橫掃之人。
若百年不死,未來上三流境界,他也將無敵。
周輕呂不服的就這倆人。
一個是綽號劍王的王水。
一個就是這綽號驕傲男孩,不,驕傲之男的趙甲之了。
一個號稱劍法超神,一個號稱同境界橫掃。
而周輕呂,自認同境界橫掃的同時劍道也無敵。這兩人,已經(jīng)在內(nèi)心中成為了周輕呂的對手了,當然,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又是一夜過去。
已經(jīng)第二天晌午了。周輕呂放下了九州青年志,從那種沉浸恢復了過來:
“九州,竟這么大?!?p> “哎,原來臥龍郡真的太小了。這青州也太小了,天下尚武之地,先是幽州,然后揚州。青州竟然最次……”
這時,外邊傳來一陣喧嘩聲,是昨天出去維權(quán)的人們又回來了。
周輕呂連忙放下書,繼續(xù)重新躺在床上,臉色煞白。
“哎喲……”
“好疼啊?!?p> “哎喲……”
‘嘭’秦風激動的破門而入:
“好消息啊兄弟!”
“哎喲……'
“兄弟,疼的厲害?”
周輕呂虛弱的點頭:“無妨,我感覺下午就會好了。”
秦風坐在床邊,激動的說:“兄弟,那人雖然是查不出來到底是誰了……”
周輕呂松了口氣,那就好。
“但是!”
還有但是?
周輕呂又緊張了起來。
秦風壓低聲音:“因為事發(fā)青州郡,而且朝廷知道此次還有一個尚學學生會被耽誤,于是朝廷準備那點錢出來息事寧人?!?p> “多少錢?”
“兩千兩!”
秦風將其中一千兩遞給周輕呂:“我們公認的,你是最大的受害者。大家投票決定把一千兩給你。”
蹭的一下,周輕呂頓時坐了起來,心中有慚愧、悔恨、狂喜和緊張四種情緒來回徘徊。
“使不得啊……”
秦風將銀票塞在周輕呂枕頭下邊:“好好養(yǎng)傷,以后還是同學呢?!?p> 目送他出門。周輕呂心情五味雜陳:“都是好人吶。”
慚愧的一批。
但是,更不能說了!更不能被發(fā)現(xiàn)這個人就是我……
賠了兩千兩?。?p> 這把自己賣了也賠不起啊。
不過周輕呂也知道朝廷的心態(tài),朝廷其實樂意處理這些事情,喜歡為民做主。因為周輕呂來了青州郡也發(fā)現(xiàn)了,朝廷在青州郡存在感不強,感覺皇室沒有太過的威壓。沒有一丁點天子腳下的感覺。
所以朝廷為了彰顯存在感,讓老百姓和武者覺得,大家都需要它的存在。所以會更加樂于助人……
周輕呂從枕頭下拿出那張一千兩的銀票,喃喃道:
“長這么大,沒見過一千兩面額的銀票長什么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