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悠閑時光
我躺在床上，腿伸直搭在床邊，雙手抱著頭，漸漸地悠閑起來。想到前兩周自己還落魄地流浪街頭，突然間能安穩(wěn)地睡在這么寬敞的房間里，進到這樣一家冒險的不知底細的公司，也算是一種不同尋常的經(jīng)歷呢?
耳旁沒有車笛繞繞的聲音，也不用看著錯亂紛紛的人流，這座城市的身影一下子從眼前銷聲匿跡。這種安靜仿佛從搖搖無期的原始穿越而來，一個人周圍只有風和沙礫，孤零零站在茫茫沙漠之中，任沙礫飛打著臉和手，心里卻是無上的充實。
在這種環(huán)境下我慢慢地想做夢，是那個很模糊的夢，我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場景，甚至連隱隱約約的顏色也辨不出。但是我卻努力地尋求，因為縈繞心底的聲音好像就是來自那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我卻看不清說不出自己的夢，或者說還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人。
門被打開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一位滿臉斑點的婦女走進來問道：“先生，這是菜單，請問你想吃點什么？”
看來真得免費提供吃住，這服務比星級酒店還好。確實餓了，我趕緊坐起來，接過她遞過來的菜單，看看上面什么各種各樣的飯菜都有，于是勾選幾樣，不管怎么說，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請稍等一下，待會兒我們就把飯菜給你送過來。”
“謝謝你們的晚飯。”
“應該的?！?p> 一個心理安全公司的服務條件居然這么好，而且服務員還這么有禮貌，我還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內(nèi)心反而惴惴不安。屋子里靜悄悄的，四周的墻壁白得像在反射白熾燈的光，窗戶左邊是洗浴室，整間屋子里只有那里才會顯得有點光線不足。
剛才在窗戶前面的時候，我看到里面還有一個科技感十足的熱水器，現(xiàn)在嘴唇確實感到有點干燥。于是我走進洗浴室，從熱水器上面取出一個水杯，接了一杯熱水重新坐到床上喝起來。
剛剛喝兩口，那個婦女端著剛點的飯菜走了進來?？吹轿以诤人?，她挺關(guān)心地問道：“如果你想喝飲料和啤酒的話，我可以給你帶兩瓶?！?p> 這倒讓我有點不好意思：“不了，謝謝你，只是口有點渴，喝點白開水就行?！?p> 她把飯菜放到桌子上，眼睛總時不時地朝我看一下，好像有什么不對頭。我也沒有問什么。最后她離開關(guān)門的時候，特意地轉(zhuǎn)過身問道：“你今天晚上就睡在這里嗎？”
“是的，日子把我安排在這里的?！?p> “哦，那祝您晚安。”
這下把我給搞懵。反正遇到的怪事已經(jīng)不少了，沒什么，他們怎么問我就怎么回答吧。我覺得自己的思維實在無法跟上此處的變化，就不要再浪費腦細胞。
吃完飯后，我就閑在床上沒什么事情。以前我會一直不斷地在腦海里給自己制造一個安靜的情景，讓自己忘掉疲憊，忘掉煩躁，忘掉一天積累在耳邊的聲音?？墒峭蝗痪瓦@么安靜下來，我不用去想像，不再刻意遺忘。難道造物神開始關(guān)注我這個蜷縮在這個城市角落里的人，要賜予幸運嗎？
還是會想到月，不知道她披頭散發(fā)地給我發(fā)完短信后是一幅什么模樣。我知道這不是回憶，只是很正常地一個人孤獨的時候?qū)χ匮葸^去，沒有帶一丁點的感情，琢磨一下經(jīng)驗。
現(xiàn)在如果真得有一個人坐在我對面，想要聽我說起這個人的話，我可能會把它當成一段笑談，告訴他我曾經(jīng)有個這樣一個這樣的女人，和我睡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后寂寞難耐崇拜金錢和別人搞到一起，或許已是很多別人。
“女人嘛，不都是這樣?！比绻且粋€老練成熟似乎看透一切的人，他可能會十分豁達地笑著回答。然而沒有這樣的一個人和自己說話，如果真的有，也只是自己。大概這就是我喜歡孤獨一點的原因，不用和別人多說話，只有自己知道心里的那些往事，那些招惹取笑的秘密，感覺起來卻非常安全，不用去擔憂什么彼此信任的問題。
突然，我好像知道剛剛?cè)兆訛槭裁瓷鷼饬?，可能我無意間猜測到一些他的秘密引起讓他反感，或者是公司的秘密。人總是有不愿為人所知的禁區(qū)，而我似乎滿腦子都是禁區(qū)，不愿讓別人走進。封閉自己，討好自己，不屑世俗，盡管自在一些，可與社會主流產(chǎn)生越來越大的隔閡。
還不是睡覺的時間，走廊外面卻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希望這不會是我以后的工作，整天宅在這間小屋里，或許公司很快會裝上一臺電腦?？措娪?？玩游戲？整套整套的娛樂節(jié)目？我也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就像許多人在學校時渴望的未來，就是腦海與口頭，行動時就變成弱雞。我把包放在床頭，準備到外面溜達一圈，日子說過不要在公司里亂跑但是可以隨便出去。
大廳里來來回回許多人，大部分是朝里面走，保安們也在來回走動，眼睛不停地檢查進來的人。走出公司，我才發(fā)現(xiàn)大約的確是睡覺的時間，夜已是七八分的黑，暗藍的天空被縱橫的光線劃得破碎，還能夠看到稀稀疏疏的幾顆比較亮的星星，一眨一眨，觀看地球表演。
我順著白天走的路線，無聊驅(qū)使下，找一下這邊墻的盡頭會是什么，路上又碰到幾個大概朝公司去的人，不過都是一個人，沒有成群結(jié)隊地在一起說笑。
遇到的第九個人是在墻的拐彎處，我已經(jīng)走到墻的盡頭踏上了另一條柏油路。沒有一輛車從這里過，路也不算太寬，所以能看到盡頭是一條微光粼粼的河，河面是路的兩倍多寬。遠遠望到河的對面是一團團的黑影而已。不遠處還有一座橋，連路燈也沒有，像只腳一樣恰巧踩在兩邊的岸上。
在河邊呆了將近半個鐘頭，我就開始回去。其實我想喝點啤酒，但是附近賣東西的地方都沒有，只好把手插在口袋里怏怏而歸。我不知道這樣下去自己算不算是逃避，先前不管遭遇失業(yè)還是失戀，那種失落的心情是否會在這里消退。
我不想花太多的時間思考自己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只愿隨遇而安地去做事情，因為有了感情，所以和月戀愛一場；因為生活，所以認認真真地拉業(yè)務忙工作。雖然現(xiàn)在我都失去掉，但是我還可以置身于茫茫人群，可以和以前那個不愿宅在宿舍的我一樣到外面走走。
縱然有人罵我像個無業(yè)流浪狗又會怎么呢，我已聽不到，也看不到他們炫耀的面孔。不管是不是逃避，總之現(xiàn)在只是自己。反而喜歡此刻的狀態(tài)，世界只剩我一人，萬物皆浮云。
回到宿舍，日子已經(jīng)坐在里面，在看一本又厚又小的書，皮質(zhì)的封面顏色很淡，所以我沒有看清它的名字。他合上書，雙手背在后面說：“如果你想去舞廳酒吧或者網(wǎng)吧之類，出了公司朝右面走，那里很熱鬧，拿公司名片去的話或許還可以給你打折甚至免費；如果你想安靜點的話，就去左邊，過了河就是一片景色怡人的草坪和幾個山包。”
“我想在山坡上喝點酒，可是連個超市也找不到，所以我沒有走過河就回來了?！蔽乙詾樗D(zhuǎn)著彎問我去了哪里，像是怕我觸犯公司禁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