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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
“鐺~”
“鐺~”
敲鑼的聲音越來越遠,那黑影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街的另一個盡頭。
面前鋪滿面粉的路踏出一條或深或淺的腳印,元琛疑惑的說道:“現(xiàn)在夜里還有人敲鑼?”
我靜靜的看著前方?jīng)]有回答,眼前那條枯死寂靜的街一下子熱鬧起來,商鋪老舊的木門發(fā)出吱呀的聲響,家家戶戶都有‘人’出來,盲目的在街上行走。
那鑼聲就像是一個信號,鑼聲響起,百鬼出行!
我震驚的和元琛對視了一眼,還真如黃毛毛白天所說,這條街的詭異和那口井沒有關(guān)系...是因為有東西操控著枯井的繩子,下面無水木桶撞著井壁發(fā)出‘咚咚咚’的響聲...
而在這時元夕突然彎下腰滿頭大汗的跪在地面,我和元琛立刻過去查看,她痛苦的捂著腹部道:“我肚子疼...我想去廁所!”
我將她攙扶起來,道:“那邊有一個臨時搭建的公廁,我陪你過去?!?p> “還是我陪她去吧!你待在帳篷里!”元琛建議道。
起初覺得元琛身為男孩子不方便,但一想那間公廁是臨時搭建的小廁所,只能進去一個人況且還是露天的環(huán)境,元夕若是在里面發(fā)生任何事,外面的人都可以清楚的知曉。
我留在這邊看著邪靈不靠近他們,這樣的確更安全一點。
“好,那你們小心!”
元琛架著痛苦呻.吟的元夕走出帳篷,我的視線始終監(jiān)測著熱鬧起來的古街上,那些麻木的邪靈自顧自的忙活著根本沒人在意我們這邊發(fā)生了什么。
好像...當我們根本不存在一般!
大約過了一會還不見元夕出來,元琛在廁所焦急的渡步,試圖朝里面喊了幾聲卻沒有任何動靜。
我瞧著不對往他們的方向去,問道:“怎么回事?”
元琛臉上閃過一抹焦急,“里面沒有動靜,我又不好開門看。”
“你讓讓,我開門?!闭f著,我上前去拉那個破舊的木板子,只見里面根本不是廁所,甚至連個桶都沒有。
元夕拿進去的蠟燭倒在地面已經(jīng)熄滅...狹小的空間空無一人...
“元夕!”我有些慌神的喊道。
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就不見了?!
我心里前所未有的驚慌,好像有一根鼓棒在快速用力的敲擊,正如多年前父親失蹤時一樣,令人猝不及防...!
周圍想起滲人的笑聲,聽聲音對方歲數(shù)是位很大的老者,干啞發(fā)澀,如墻面上枯死的藤枝。
好像還有人在說,“娘,等了這么久終于碰到合適的了,這個我喜歡!”
眼前事態(tài)的發(fā)展已經(jīng)超出了我的預(yù)期,千算萬算怎么也沒想到元夕會在這里出現(xiàn)意外。
“元琛,恐怕我們得進街找人了!”
“好!”
能看出此刻的元琛在盡力的維持表面的鎮(zhèn)靜,他們兄妹的感情這么好,他現(xiàn)在一定心急如焚。
但愿元夕不要出事才好!
即便元夕不失蹤我們早晚要進去搞清楚狀況,不然封了那口井也沒有用,以后到了晚上這條街還是會變成一條鬼街。
我和元琛并肩而行,空中發(fā)出元夕的哭喊,“哥,救我!今安,今安!”
那凄慘的哭聲擾的我們倆心神不寧,我已經(jīng)拼盡全力的仔細去聽還是沒有聽清元夕的具體位置在哪兒,心里上的壓力數(shù)以倍增!
每走一步腳踩在地上的粉面就會發(fā)出一聲響,周圍的邪物眼神空洞的看向我們,我倆面無表情的向前走裝作沒看見他們一般平靜。
其實手心里早已經(jīng)布滿密集的汗珠,濕澇澇的難受。
只聽周圍細細碎碎的聲音討論道:“真沒想到這么晚了還有人敢過來?”
有個女人往我身邊湊近,在我頭發(fā)上用力的嗅了嗅,一副享受的表情道:“香撲撲的,那婆子是不是選錯認了?我瞧這個比那個好!”
“那老婆子不要,我倒是想要這個給我當媳婦兒!”
“美得你!有人幫你換魂嗎?”
他們以為我聽不到,所以才敢笑嘻嘻的研究著肚子里的壞水兒。
他們說的老婆子是誰?
元夕又是被誰給抓去當媳婦了?
在這時有個男人手中牽著一頭紙扎的大馬,表情僵硬的站在我們面前,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的臉上看,眸中雖然里面沒有情緒,但好像能直達人的心底。
我故作冷靜的與他擦身而過,只聽他聲音清晰的在背后叫了聲,“祝今安?!?p> 我下意識的站住腳步,元琛斜眼打量的看向我。
“上馬過路,五文錢?!彼f。
曾經(jīng)香婆經(jīng)常囑咐我和墨花在夜晚聽到有人喊你名字千萬不要答應(yīng),更不要回頭去看,那樣肩膀上的護身燈便會熄滅。
我當做沒聽到準備繼續(xù)前行,只見前方的路面上鋪滿了圓形白色紙錢,中心是鏤空四方的形狀。
“祝今安,今天你有來無回?!?p> 我淺淺勾起嘴角,順勢將手握住腰間的降龍鞭握把,輕描淡寫的說道:“先生這是何意,我們本無意打擾,只是進來尋人尋到便走?!?p> 周圍再次響起輕蔑帶著嘲諷的討論聲,“這丫頭竟然能看見我們?”
“好像真是,剛才裝的有模有樣的!”
“看樣子有點能耐,那老婆子今晚的計劃能成不?我們能不能吃到酒?”
我整個身體同時轉(zhuǎn)過去與他們對視,黑夜中地面印出的影子除了我本人上面重疊了一個巨大蛇形影子。
它如黑云蓋月遮月,強大裝猛的身形威風赫赫搖擺著身體。
周圍一陣帶著恐懼的驚嘆,“金蟒大仙...”
我并未看到他的原型,只覺得后腰酸痛上半身忍不住的左右晃動,在看對面邪靈們的表情足以清楚金蟒此時就在我的背后,為我保駕護航。
牽著馬的男人撲克臉上閃過一抹疑惑的表情,聲線僵直沒有半分感情的問道:“這里天下太平,我們也從未逾越半分,您突然過來是何意?”
我打了幾個嗝喉嚨里帶著絲絲的響聲,嗓音渾厚的回道:“我不來,這丫頭他們幾個今晚可要遭殃了!這就是你所說的天下太平?”
身后的井依舊發(fā)著‘吱嘎吱嘎’運作的聲音,刺耳又難聽。元夕的哭喊在這時越來越弱,幾乎已經(jīng)無跡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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