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流淚
后來馬良才知道這個地方竟然是楚館,馬良就是再小,也知道楚館是個什么地方,趁著看著他的人不注意,就逃了出來,只是沒跑多遠(yuǎn),就被楚館的人發(fā)現(xiàn)了,對這種不聽話的小館,楚館的人就一個辦法,那就是打!打到服為止。
那時馬良才六歲,他那時想就是被打死了,他也不要在這里!
旁邊圍了很多人,有人想管,可是看了看那兩個五大三粗的打手,頓時就歇了心思,一個小女孩走過來,一把抓住打手的胳膊,“大叔,教育孩子不是這么教育的,打不是辦法!”
打手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這個小女孩,小姑娘長的一般,只是一雙眼睛格外明亮清澈,讓人一看就心生憐愛,打手也不著急,笑呵呵地開玩笑,
“哦,那你說一說,應(yīng)該怎么教育???”
小女孩狡黠地一笑,“大叔,你感覺怎么樣啊?”
打手有些懵,不知道這小姑娘說的是什么,旁邊卻傳來了驚呼聲,“我的天啊,你們看他的胳膊!”
打手低頭去看自己的胳膊,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胳膊迅速變黑,開始還是手腕,接著整個手臂都黑了,常在江湖混的都知道,這是中了毒,如果毒入心脈,那人就完了!
在手臂與命之間,打手毫不猶豫地選了后者,抽出腰間的匕首,手一揮就把變黑的那支手臂削了下來!
小姑娘驚訝地道:“呀,大叔,我問你感覺怎么樣,你怎么把自己的手臂削去了呢?哦,忘了告訴你,這是我剛剛研究出來的易容粉,沒有毒哦!”
打手看著躺在地上的一只手臂,顯些沒暈過去,就是因為這賤丫頭的一個玩笑,自己的一只手臂沒了?!
還有什么可說的,他要不把這賤丫頭撕碎了,他都對不起他那只胳膊!
眼見著兩個打手沖著自己來了,這個小姑娘拽起地上的馬良就跑,小姑娘一邊跑一邊也沒閑著,又往后扔了兩個“殺器”后,后面終于消停了。
兩個人坐在一個宅子的墻根底下直喘氣,馬良斜靠在墻上,全身的骨頭都疼,但是他的心里只覺得暢快,從來未有過的暢快。
后來小姑娘的丫鬟找來,馬良死活都要跟著這小姑娘走,沒辦法小姑娘就把馬良帶回了家,又隨著小姑娘去了青龍寨,只是在那里沒呆多長時間,太后就派人把馬良接了回來。
只是每年馬良就會抽時間去一趟青龍寨,偷偷地看上一眼,這次回來,馬良特意繞路去了青龍寨,只是到了那里卻是人去樓空,馬良打聽了一番,也沒有得到有效的消息,只得怏怏而歸。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馬良無法形容此時的心情,從六歲到十六歲,十年間他拼著自己的命換來的功名,就是為了有一天堂堂正正地站在那姑娘的面前,說一句,余生讓我來保護(hù)你!
馬良淚眼朦朧,可是他的姑娘丟了,他找不到她了!
“公子,公子!”
趙寧看著從自家公子眼角滾落的眼淚,大吃了一驚,自家公子這是疼哭了?
“姑娘,你快來看一看,我家公子怎么了?”
顧青城正在外間與傅北辰說話,聽到趙寧這一嗓子也是嚇了一跳,馬良才剛剛中毒不久,喂了藥也施了針,應(yīng)該是沒問題了!
顧青城也不敢大意,趕緊進(jìn)了內(nèi)室去查看馬良的情況,脈搏有些緩,嗯,心灰意冷?余毒未清,但也不致命,沒什么問題???
趙寧一指馬良的眼角,“我家公子都哭了,是不是疼得受不了?”
他可還記得有一次,他家公子在一次戰(zhàn)斗中,腹部整個被敵人橫切了一刀,腸子都差一點兒出來了,連軍醫(yī)都不忍看,可是他家公子硬是連吭都沒吭一聲,如今他家公子都流淚了,那一定是疼得受不了了!
顧青城抬起頭,無語望天,看見趙寧還是焦急萬分地盯著自己,顧青城一本正經(jīng)地回道:“沒事,你家公子做夢夢到傷心事了!”
趙寧狐疑地看著顧青城,這姑娘逗他玩呢?
“我家公子做了什么夢?”
做了什么夢,能讓一個連腸子都露出來的人都沒喊疼的人,在夢里就哭了?
“夢見他母親了?還是他母親不要他了?”
說完,顧青城不管后面的趙寧,轉(zhuǎn)身就出了內(nèi)室,馬良做什么夢她怎么知道?她無償給他家公子解毒,還要負(fù)責(zé)給他解惑?
傅北辰看顧青城這么快就出來了,上前問道:“沒事吧?”
顧青城翻了個白眼,能有什么事?真沒想到男人都這么矯情,不就是掉了幾滴淚嘛,要不是知道馬良在靖安侯府就是一個不受待見的,她都懷疑馬良是團(tuán)寵了!
不過也真的看出,趙寧幾個與馬良感情不般了,看看人家的侍衛(wèi),顧青城抬眼看了一眼天色,馬上要到晚膳的時辰了,她那兩個大丫鬟呢?都跑哪里去了?
知畫看著顧林有些無語,一個男的這樣黏真的好嗎?再說了,她是小姐的丫鬟,又不是他的丫鬟,她憑什么在這里伺候這位爺?
眼瞅著知畫轉(zhuǎn)身就要走,顧林趕緊討?zhàn)垼昂媒憬?,我錯了還行嗎?你就忍心把我一個人扔在這里嗎?我都受傷了!”
“那你還想干什么?”
飯也吃了,水也喂了,脈也把了,他還想干什么?
“紅豆姐姐,你能不能陪我嘮會兒磕?”
顧林可憐巴巴地瞅著知畫,他都已經(jīng)好久沒見到知畫了,好不容易見一面,他不能就讓她這么走了!
“不行,我得給小姐去端飯,馬上要到晚膳的時辰了!”
知畫往窗外看了一眼,皺著眉頭,再說了,她一個姑娘家家的在顧林的房間里呆著多不像話。
“讓紅豆去吧,她彪馬肉肥的,呆著也是呆著!”
知畫噗嗤一笑,“有能耐這話你當(dāng)著你豆姐的面去說!”
顧林一聽臉都白了,“好姐姐,這話可千萬不要讓那個母夜叉聽見,要不然我喊她祖宗她都不會饒過我的!”
“你還知道怕一個人呢?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顧林笑嘻嘻地看向知畫,“姐姐,知道我最怕誰嗎?”
知畫歪頭想了想:“大當(dāng)家的?”
顧林搖了搖頭,對知畫招了招手,“你靠近些,我告訴你我最怕誰。”
知畫有些猶豫,不過還是往顧林的方向靠了靠,顧林小聲地說:“我最怕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