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里面,會有什么呢?
林飛對此,自然是很好奇的。
逐級走下階梯,如同穿越了無數(shù)世界隔膜,并最終進入了暗室。
盡頭仍然是一扇門,門上被人刻著一行字,
“獵人總是以獵物的姿態(tài)出現(xiàn)”。
林飛試著去伸手推開門,卻發(fā)現(xiàn)竟然紋絲不動。
再次努力一番后,林飛猛然一腳踹了上去。
看似普通的木門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并伴隨著響聲轟然倒下。
林飛退后了兩三步,并在灰塵基本散開后,才走進暗室中。
黃白不接的墻壁,漆面斑駁的四根柱子,以及滿是汗味和鐵銹味的空氣。
顏色發(fā)黃且邊角卷曲的畫掛在墻上,一個簡陋且灰暗的舊世界般,呈現(xiàn)在林飛面前。
這暗室里似乎很久沒人進來過了?
林飛走向那幅畫,畫上畫著的,是個叫做“陳舒虎”的人。
但只有背影,卻并沒有正臉,雖然林飛非常清楚這個人是誰。
之前就提到過,純妃娘娘是老皇帝的學(xué)生,而那個一心想著飛上天的老皇帝則是摔死的。
那位老皇帝還是現(xiàn)在以及過去的皇帝,都姓陳。
這位“陳舒虎”,則是老皇帝的親哥哥,因為他的突然去世老皇帝才能成為皇帝。
可關(guān)于他到底是怎么去世的,林飛并不清楚。
僅有一兩個人偶爾會感慨:
“前車之鑒,后事之師?!?p> 雖然林飛很想說上一句,下半句應(yīng)該是“后車之覆”才對。
但前車是什么,后事又指的是什么,他卻完全不懂。
至于說和對方打聽這樣的想法,最終也僅僅只是想法,沒有化為行動。
為什么呢?
因為當時的他覺得沒必要,不過也確實沒什么必要。
那么說到這里就肯定有人問了,林飛是如何肯定那說的一定就是“陳舒虎”,而不是別的什么人。
這就好比“殺意感知”,是一種“只可言傳”卻“不可意會”的東西。
慢著,好像說反了,應(yīng)該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才對。
哈哈哈,當然,這都是小問題。
那么,這幅畫能值點錢嗎?
林飛伸手將畫揭下來,卻發(fā)現(xiàn)畫后面是一扇門。
好家伙,這還真就是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擱這“套娃”呢?
當然,林飛又不是什么穿越者,也并非博聞之人,所以自然是不知道什么是套娃的。
但他內(nèi)心此刻感受到的,便是這種類似于“套娃”的感覺。
而在猶豫一番后,林飛將畫卷好放入懷中。
之后才去推門,并差一點因為用力過猛,而導(dǎo)致自己摔傷那么一跤。
索性林飛及時收力,往后退了那么一步,才終于站穩(wěn)身子。
至于這樣的動作到底能不能做到,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障”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林飛推開門便走了進去。
道路兩邊的墻壁上不知道是什么,竟然散發(fā)著微光。
突然,一段字從林飛眼前一閃而過。
林飛停下腳步,而后回頭看去,看到了那一段字,
“環(huán)球同此涼熱”。
這寫的是啥?
前面就說過,林飛認識的字兒不多,縱使是“陳舒虎”這三個字也還是別人教過才認出的。
可現(xiàn)在看到的這幾個字,林飛認識的只有“此”和“涼”。
“已涼天氣未寒時”
至于到底是前面的那句,還是后面的那句;亦或者是上聯(lián),或者是下聯(lián)。
對此,林飛就不清楚了。
畢竟他也只看到了這一段,也只問出了這一段,意思大致就是:
“天氣已涼卻還未到寒冷時候。”
“此涼?”
一點也不涼啊。
剛想到這里,林飛伸手摸了摸墻壁,而后點了點頭:
“確實一點也不涼?!?p> 反而,給人一種溫熱的感覺。
溫熱?
這墻壁怎么會有一種溫熱的感覺?
一開始林飛還沒回過味兒來,隨后才猛地回過神來。
而此刻,四周的墻壁正在朝著一種他越來越熟悉的樣子發(fā)生著改變。
肉質(zhì)滑嫩
莫名的,林飛腦子里出現(xiàn)了這個么一個詞。
隨后他忽然意識到,這并不是他想到的東西。
是這條通道,它是活的~!
在意識到這一點后,林飛便要往回跑。
可是,他哪兒還能跑得掉。
最終,林飛也只能看到自己失去了退路。
身后是越發(fā)柔軟的墻壁,兩側(cè)也同樣如此,身前更是如此。
林飛感覺自己就像是在什么東西的胃里面,此刻就差胃液還沒有出現(xiàn)了。
當然,我們都知道的,林飛不可能知道什么是胃液。
“人生自古誰無死”
這話好像是以前哪位搭子說的,但林飛此刻已經(jīng)想不起對方的長相了。
“我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嗎?”
林飛坐在地上,心中悲涼之時,忽然想到了懷里的畫。
掏出畫舒展開來,而后發(fā)現(xiàn)畫的背后寫著什么。
“從今夜起,倒騰鍋碗和瓢盆,也關(guān)心煙火與人情。”
咳咳,這句話顯然是超綱了的,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的。
“有一天我們終將失去勇氣,但絕不是在今天。”
慢著,說這句話的人不是陳舒虎,而是他弟弟老皇帝。
好吧,讓我們仔細看這畫的背后寫的是什么,雖然林飛壓根不認識上面寫了什么:
“長夜將至,我從今開始守望,至死方休。
然今夜只有戈壁,我兩手空空,悲痛時握不住一顆淚滴。
料想不止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夜夜皆然?”
好吧,林飛認出了最后四個字。
那么上次知道這四個字的時候,是誰提起的呢?
是個進宮來給他們做新衣服的,一個姓風的裁縫,風什么林飛就像不起來了。
當時對方還提起過,他祖上曾出過將軍,可惜后人“不給力”啊。
“祖先有為拓疆土,后輩無能繼家業(yè)?!?p> 說起來,也應(yīng)該算是當初打江山時的功臣之后。
可人家是封妻蔭子,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后輩也都是才德兼?zhèn)?,直到如今方才開始衰頹腐敗。
而他們家,似乎是老早就開始“墻倒眾人推”,從而“日薄西山”,并最終“家道中落”。
而后到了他這一代,依然是“泯然于眾”,早已失了先輩的榮耀。
生命與榮耀,到底哪個更加重要?
林飛選擇前者,而毫無疑問的,那位風裁縫會選擇后者。
但他早已沒啥可選擇的了,林飛也同樣如此。
“說給你們聽又能如何呢?”
林飛恍惚間又聽到了那位裁縫的話,
“如實知一切有為法,虛偽誑詐,假住須臾,誑惑凡人?!?p> 假住須臾,誑惑凡人。
誑惑凡人。
人。
讓我們回到問題的最開始。
什么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