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看著直升機的碎片雨點兒一般從天空落下,李皓心里唯一在想的是那個女孩兒,瑞貝卡·拉瓦爾:
“不行,我必須得從這個鬼地方?jīng)_出去。
不然,那孩子就死定了?!?p> 所以他才繼續(xù)挪動身體。
李皓躲向一輛玻璃全部破碎的藍(lán)車后,這輛不怎么大的車卻突然轟隆一聲劇烈搖晃起來。
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李皓下意識地遠(yuǎn)離了這輛車,而后看到濃煙滾滾的直升機殘骸,伴隨著一陣金屬碎裂的聲音,墜落在這條街道的不遠(yuǎn)處。
燃燒的機油像熔巖一般在地面上流淌,潑灑在附近那些車輛身上。
在氣流的作用下,李皓在地上翻了幾個滾,并最終重重的砸在了一面墻上。
在落到地上后,李皓只感覺腹部一陣劇痛,他的兩根肋骨在他落地的時候撞在了道牙子上,發(fā)出咔嚓一聲。
這突如其來的劇痛令他一陣痙攣,但他堅持著沒有暈過去。
“我...必須...”
李皓咬著牙,從地上緩緩爬了起來,
“保持清醒...絕...不能...就...么倒下~!”
直升機的一片旋翼斜插在他之前靠著的藍(lán)車上,卻是剛好打開了藍(lán)車的車載電臺:
“從前有艘船出海航行”
在歌聲中,李皓仿佛聽到了一陣無言的呻吟。
那是感染者們,在抗議天上的火雨,李皓腦海中如此想著。
這大概也能算是,苦中作樂,吧?
一個被感染的中年人從李皓身旁走過,頭發(fā)像火把般熊熊燃燒著,破碎的衣服內(nèi)可以看到女性的衣物。
他的眼睛已經(jīng)看不到了,但似乎仍在尋找著攻擊目標(biāo),這是他們的本能。
李皓放緩呼吸,緩緩移動著自己,沒有露出一點腳步生。
“它們感覺不到我,這樣很好。”
李皓心中如此想著,盡管身上傳來的難忍的劇痛時常令他無法集中注意力,無法長時間進(jìn)入思考狀態(tài),
“它們必須什么都感覺不到,這樣我才能離開這里?!?p> 但身上的劇痛,實在不是普通人類所能忍受的痛苦。
更不要說,空氣中還彌漫著嗆人的濃煙。
也正因此,此刻的李皓其實是佝僂著身子在走路的。
李皓從不遠(yuǎn)處的另一條街道那里,聽到了幾聲零星的槍響。
而后是一個廣播被人打開了,他周圍的感染者突然都看向那里,而后朝著那里趕去。
“要做的事情就是跳舞
舞動時,你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
舞動讓我的靈魂更加純凈
舞動讓我成為什么樣的人”
這是個好機會,李皓如此想著,卻感覺身上的劇痛也開始減緩了起來。
但這并不是歌聲的原因,李皓忽然慌張地伸手摸向被保護(hù)的非常嚴(yán)實的那針試劑。
但只摸到了玻璃碎渣。
李皓心頭一涼,而后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也成了感染者。
“雖然沒有失去意識,但似乎沒有比這更糟的事情了?!?p> 斷掉的肋骨不是不疼了,而是開始漸漸愈合了。
戰(zhàn)斗結(jié)束了,他們都完了,他也完了。
李皓尋思著,還不如自己想辦法結(jié)果了自己。
不過他現(xiàn)在身上并沒有武器,他先得去尋找武器。
之前聽到了槍聲,說明那里有槍,希望那些人還活著。
跟在其他感染者身后,現(xiàn)在看來,他們其實是已經(jīng)把李皓當(dāng)成了同班才沒有攻擊他。
一切開始于什么時候呢?
李皓一個人再次返回了斯賓塞莊園,那兒已經(jīng)徹底成為廢墟。
在威斯克將他重傷之前,他已經(jīng)過了一番苦戰(zhàn)。
那些狼人匯聚在廢墟中,像是在搜尋什么。
事實上,這要算李皓運氣,當(dāng)時威斯克剛剛接受“恩賜”,還沒能完全適應(yīng)自己的力量。
“是的,完全是運氣?!?p> 李皓無奈地想。
如果不是遇到了那個叫瑞貝卡·拉瓦爾的女孩兒,他大概率會倒在無名的小巷里。
而那針被他帶出來的試劑,也會被威斯克重新拿到手中。
不像現(xiàn)在,威斯克永遠(yuǎn)也拿不到那針試劑了,因為它已經(jīng)被用掉了。
李皓依稀還能記得,放試劑的盒子上寫著“永生者”。
旁邊還有七個盒子,其中一個已經(jīng)被打開,“破界者”。
如今想來,狼人們在找的也許就是這八個盒子。
或者說,是狼人們背后的存在,在尋找著這八個盒子,里的東西。
“斯賓塞莊園里怎么會有這樣的東西?”
這很明顯是現(xiàn)代科學(xué)造就的“奇跡”,而且還是B.O.W.方向的產(chǎn)物。
能將正常的人變成像現(xiàn)在這樣,可怕的無意識的感染者,也許只是它的副作用。
很明顯,這些感染者和那些狼人完全無法相提并論。
因為那些狼人似乎確實擁有著思考的能力,最起碼它們還懂得群起而攻之,以及使用戰(zhàn)術(shù):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不像這些感染者,只會循聲而動,甚至于不會繞路走。
李皓不是第一次看到感染者像是在卡BUG一樣的站在原地不斷地原地踏步,對此他只能說:
“這樣也好,至少他們不會去別的地方,變成別人眼中令人絕望的存在?!?p> 好好原地踏步,也許還能鍛煉一下身體。
李皓繼續(xù)前進(jìn),但那些人早就離開了原地,他只看到了幾乎空蕩蕩的商店。
但,只是幾乎,李皓還是找到了能用的武器,一把幾乎嶄新的“武士之刃”。
裝好霰彈子彈,李皓將其對準(zhǔn)自己的腦袋:
“瑞貝卡·拉瓦爾,祝你好運吧?!?p> 扣下扳機的那一刻,李皓腦海中出現(xiàn)了那張照片,她們似乎在看著他。
他們臉上帶著微笑,微笑逐漸消失,她們眼中開始流下眼淚。
眼淚變成血淚,然后是猙獰,然后是無聲的嘶吼。
“不~!”
李皓大喊一聲,而后只見他從地上坐了起來。
是的,在被霰彈將頭打爛之后,他又“奇跡”般地活了過來。
同時,他的頭確實還是完好無損的。
“我沒有死?”
李皓有點不信邪的給自己腦袋又來了一下,這次他看到了天空、海洋以及森林。
以及無盡的感染者,無數(shù)的狼人,還有變成廢墟的城市。
李皓猛然睜開眼睛,是的,他依然還是沒有死。
李皓給武士之刃裝好子彈,這是最后兩枚霰彈了。
他從地上站起來,把衣服上的灰塵拍掉:
“好吧,去找瑞貝卡·拉瓦爾?!?p> 或許天意如此,上天都希望他去保護(hù)那個女孩兒。
走出去的時候,李皓看到了遠(yuǎn)處迅速接近的亮光。
李皓眼神一變,而后又坦然的笑了:
“好吧,也許這才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