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烏薩斯邊關
能天使沒再放那首歌,可頌也非常不正常地沒和她拌嘴。德克薩斯更是沉默,從上車一開始就一副發(fā)呆的樣子,有好幾次把車開得搖搖晃晃,差一點兒出車禍。
大帝坐在后排換了差不多有幾萬種姿勢都沒有睡著,終于忍不住開口吐槽道:
“你們怎么回事?”他嘆了口氣,晃了晃自己肥嘟嘟的肚子“你們不吵架,我連覺都睡不著了……尤其是你,德克薩斯?!?p> “對不起,老板?!?p> 大帝扶了扶墨鏡,靠著車窗向外眺望了許久?!澳敲骛^里的面條是不是給你們下了鎮(zhèn)定劑?一個個都呆成木頭了……算了,我們還有多久能回龍門?”
“還有兩天,老板?!钡驴怂_斯回答。
“啊……我第一次覺得公司那張二手商場淘來的沙發(fā)是無比的舒適?!彼呀泿缀跞诹说囊箍罩锌戳艘谎邸!翱磥砦覀兪堑瞄_個通宵了……該死的烏薩斯,弄什么領土擴張,好好學人家謝拉格搞閉關鎖國不行嗎?害得我們連回龍門都得從它國境內繞一圈?!?p> “我聽說,”好久沒有說話的可頌終于開了口。“謝拉格喀蘭貿易公司有一個地位挺高的貴族帶著一批改革派成員跑到羅德島去了,好像還是個大帥哥哦……”
“你又開始犯花癡了……”能天使回了她一句。“老板,前面好像堵車了?!?p> “堵車?”大帝按下車窗,向外探了探頭。果然,在不遠處丘嶺下的一大塊空地當中,有好多亮著燈的車堵在一起。
“那里是烏薩斯帝國入境的關卡?!钡驴怂_斯低聲說“我們有特殊身份證明,不會過不了關的?!?p> “啊?但這車也太多了吧?”可頌捂著腦袋哼了一句。
等到企鵝物流四個人將車開進車流之中,才發(fā)現這龜速的邊檢關卡并非像他們想象中的那樣只是做個例行檢查。15分鐘后,就連他們乘坐的那輛小貨車后面也堵上了好多等待入境的車輛,他們沒有地方可退了。
“去……原來要呆在這里過夜了。”可頌悲鳴一聲,嘆口氣?!暗任覀冞^檢的時候,尸體上的灰都疊了幾層了吧?”
“不對,你們看。”
大帝伸出一只肥嘟嘟的翅掌,指了指遠處空地上圍起來的一大群人。有一堆烏薩斯士兵把他們卡在關卡城墻的腳下,那兒傳來陣陣吵鬧的聲音。
“他們是……感染者……”能天使發(fā)現了異常。
“烏薩斯帝國的邊界是要阻止感染者進入嗎?”可頌扒著車窗道“我聽說烏薩斯帝國對待感染者向來極不人道,但是不至于讓他們聚在一起集中處理的吧,是發(fā)生了什么變故嗎?”
可頌的話音未落,有兩名烏薩斯帝國的邊檢士兵忽然從車堆里面出現,其中有一位粗暴地拍了拍貨車的前玻璃,對著車內大吼道。
“開窗!檢查!”
德克薩斯把車窗打開,朝他們望了一眼,然后緩緩開口:
“我們是企鵝物流公司的押運員……”
“管你是烤鵝公司還是燒鵝公司,只要想從這里過,就得受檢查?!蹦鞘勘驍嗔说驴怂_斯的話,伸出一個黑乎乎的機器,機器上還有一根針頭?!鞍咽稚斐鰜?!”
被“烤鵝”和”燒鵝”氣得臉色發(fā)白的大帝推了一下自己的墨鏡,沉聲說:
“這位士兵,首先請你了解一下我們公司的名號,我們是企鵝物流公司,不是美食企業(yè),這樣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還有,那機器是什么?”
“這東西能夠檢測出你是不是感染者。”士兵冷言道“拜整合運動所賜,所有外地感染者不得入境?!?p> 大帝瞧了一眼還沾著血的針頭。
“如果你懷疑我們是感染者的話,那么這兒有四份醫(yī)學報告,它可以證明我們的……”
“管你有沒有醫(yī)學證明呢。”那士兵不耐煩地嚷嚷道“萬一那報告是偽造的呢?萬一你們是剛剛才感染的呢?廢話那么多干什么?趕緊伸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大帝冷哼一聲。
“想讓我們配合安檢,當然可以,但是請你們換掉那根針頭?!彼噶酥甘勘稚系膬x器?!斑@根針頭可能會傳播疾病?!?p> “你這死企鵝事怎么這么多?”那士兵發(fā)了怒,從身上抽出一根警棍,狠狠地敲在了車頂上,但是只刮掉了一點漆。“把手趕緊給我伸出來!”
“我們是專業(yè)的物流公司?!贝蟮鄢⑽⒁恍?。“不過和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德克薩斯把手握在了放在身側的長刀刀柄上,能天使回頭看了后座的大帝與可頌一眼,握住了被她藏在座下的銃槍握把。四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車內空氣頓時變得緊張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聲痛苦的呻吟突然傳來。
一位40歲左右的中年女人忽然從旁邊的那輛車里滾了下來,一個戴著頭盔面罩的烏薩斯士兵抄著警棍,狠狠地打在她的腹部。另一個看上去年紀差不多的男人跑上去抱住那士兵,跪在地上大聲呼喊。
“兵爺!兵爺!我們是烏薩斯人,只是為了給我們的女兒治病才出境的。這是我們的公民證……不!你看看她!她才14歲,不要帶她走,我們只是想讓女兒最后看一眼自己的家!”
在他們的身后,有一個靠在車上,手足無措的少女在抽泣。少女的皮膚上布滿了結成大塊的源石結晶,令人毛骨悚然。那些黑色的石頭甚至爬上了她的頭頂,占據了原本應該生長頭發(fā)的皮膚,使她的棕色頭發(fā)只能零零散散地在夾縫中生存,看上去又可怕又可憐。
“礦石病重癥病患。”德克薩斯靜靜說“至多半個月,她就沒命了?!?p> “那哭喊的是他的父母吧?”可頌露出了傷心的表情?!盀槭裁床蛔屗厝プ詈罂匆谎奂遥俊?p> “這就是感染者的命運……”能天使咬了咬牙。“去他的命運,老板,我們上吧?”
大帝沉默了片刻,又抬頭看了一眼那個被打到吐血的中年女人,鳥喙一動。
“我們是物流公司,只收錢,不參與這些閑事?!彼f?!暗牵紶栆矔袀€例外……”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另一輛白色高級轎車內突然走出一個人。那是個個子一米八左右,穿著橙白相間高級夾克的白發(fā)男人,戴著細框眼鏡,眼神有些冷漠。他的手上拿著公文包,隨后又從中取出了一本書。
“你好,”那個男人對著打人的那個烏薩斯士兵彬彬有禮地開口道“您的行為違反了國際人道主義規(guī)則,我希望您能夠停止有關行為,按照規(guī)定執(zhí)行命令?!?p> 那個打人的士兵聽到這話,霎時愣住了,以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一眼那個白發(fā)男人,又看了看他頭頂上的光環(huán),停了手。少女的父親,也就是那中年男人見狀,立刻沖上去護住他的妻子。
“你是個什么東西?”士兵說。
“阿能,那男人和你是同族誒?!笨身炁雠瞿芴焓诡^頂上的光環(huán)?!八孟窈軒浀臉幼印叟叮】此禽v車!他又好有錢……”
“不對……他的光環(huán),是黑色的!”能天使猛地睜大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