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絲蒂娜把楊婧琳叫來,讓楊婧琳幫忙選了幾樣首飾,頭發(fā)干了之后,分別讓珠兒、玉兒挽成發(fā)髻。
馮曉宇在貝羅貝洛小城剪過頭發(fā),得知回不去之后就一直留著,一年的時間只長了四寸多長。
所謂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
為了不讓人笑話,馮曉宇干脆讓珠兒找了塊布把頭發(fā)包住。這塊布有個專有名詞,叫“束發(fā)巾”,是普通平民百姓的日常裝扮。
吃完晚飯,氣溫慢慢降了下來,風(fēng)不大,船行緩慢,正好可以在露臺上乘涼。
馮曉宇照例在躺椅上躺著,露絲蒂娜朝馮曉宇招了招手,說道:“曉宇,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呢?!?p> “你想說啥?”
馮曉宇從躺椅上起來,坐在露絲蒂娜旁邊。
露絲蒂娜問道:“曉宇,我以后就是南越國的人了,干脆換個南越國的名字好不好?”
“可以呀?!瘪T曉宇說完,望著低頭玩捏衣角的楊婧琳,問道:“雪兒,你覺得換個什么名字好?”
“公子覺得什么好,那就換什么!”
楊婧琳站起來,輕輕做了個萬福。盡管還沒有嫁給馮曉宇,但夫唱婦隨的傳統(tǒng),早就深入心中。
馮曉宇笑著說道:“雪兒,你快坐下,咱們平日不用這么多禮?!?p> “公子,這都是應(yīng)該的,不能亂了禮數(shù)?!?p> 楊婧琳抬頭看了一眼馮曉宇,俏臉微紅,乖乖坐下。
“雪兒,你說叫‘盧迪娜’好不好?既適合咱們的叫法,又不破壞她本來的名字。”
馮曉宇說完,扭頭看了一眼露絲蒂娜,心說:“看看人家,多聽話?!?p> “姐,這名字好聽?!?p> 楊婧琳看馮曉宇的時候,心中“怦怦”直跳,可是望著露絲蒂娜的時候,就正常多了。
“好吧,我以后就叫盧迪娜了。”
盧迪娜剛才見馮曉宇的表情一臉嫌棄,知道馮曉宇發(fā)現(xiàn)了楊婧琳的乖巧,于是翻了個白眼,扁了扁小嘴,扭頭只看著楊婧琳,不再理會馮曉宇。
“就這事吧,那我過去了?!?p> 馮曉宇除了有事商量,從不和楊婧琳坐在一起閑聊。
盧迪娜并不清楚馮曉宇的心思,沒好氣的說道:“你怎么一上來就喜歡躺著呢!”
“我這人太懶,能躺的時候就不喜歡坐著?!?p> 馮曉宇“嘿嘿”一笑,站了起來。
楊婧琳看了一眼馮曉宇,終于沒再起來萬福,只是甜甜的笑了一笑。
“雪兒,咱們很快就要回去了,你說廣云郡離碼頭遠(yuǎn)嗎?”
盧迪娜壓根就不準(zhǔn)備回頭目送馮曉宇,但心情并不壞,調(diào)侃兩句之后,馬上轉(zhuǎn)入正題。
船上裝了那么多東西,搬運(yùn)起來非常麻煩。如果碼頭離廣云郡遠(yuǎn)的話,倒不如就在碼頭附近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馮曉宇聽到盧迪娜要談?wù)?,于是回過頭說道:“對啊,這的確是個問題?!?p> “你一天啥事都不管,還不得我操心啊?!?p> 盧迪娜嘴上嗔怪著,臉上的表情卻代表著開心。
馮曉宇嘿嘿地說道:“知道你在操心,所以我就樂得清閑呀?!?p> 楊婧琳一直都沒搞明白,馮曉宇和盧迪娜到底是怎樣的一對夫妻。
說兩人關(guān)系很親密吧,卻從不住在一個房間里;說兩人關(guān)系不好吧,日常相處卻又那么融洽,而且馮曉宇作為一家之主,事事都在聽盧迪娜的建議。
不過,楊婧琳只是偶爾詫異,并沒刻意去搞明白,她等馮曉宇坐下之后,笑著說道:“姐,廣云郡里就有碼頭,船都是放在碼頭上的,楊掌柜對那里很熟悉。”
“曉宇,小石洼村附近有碼頭嗎?”
盧迪娜下午本打算和馮曉宇商量這些,結(jié)果因為好奇上官玉春的事,給岔開了。
按盧迪娜的心思,馮曉宇去哪里,她就跟到哪里,既然楊婧琳決定要跟著馮曉宇,那就不一定非要住在廣云郡。
馮曉宇搖了搖頭說道:“鎳郡北面陵水河上有碼頭,可是那地方離小石洼村很遠(yuǎn),船上這么多東西搬運(yùn)起來太不方便了。再說,我們對那個碼頭不熟悉,船放在那里沒人看守也不放心啊?!?p> 楊婧琳說道:“公子,姐,如果回小石洼村不方便的話,不如先在廣云郡里暫住一段時間。碼頭上有倉庫,可以先把貨物寄存在倉庫里,等找到合適的地方再搬運(yùn)不遲?!?p> “我看可以。雪兒,你們當(dāng)時船上裝的是什么貨?”
馮曉宇最初的設(shè)想,是先把人手定下來,然后問問在哪里收購絲綢比較方便。
那時候楊婧琳等人對馮曉宇還不完全放心,什么事都不愿和馮曉宇講。
現(xiàn)在楊婧琳的大仇已報,船和貨物的損失都已經(jīng)雙倍追回。馮曉宇相信再談?wù)撨@些,楊婧琳應(yīng)該不會再沉默了。
楊婧琳說道:“公子,我們主要帶的是絲綢,另外還有一些茶葉?!?p> 盧迪娜問道:“雪兒,在廣云郡收購絲綢方便嗎?”
楊婧琳說道:“姐,廣云郡不小,城里客商很多,只要放出話來,自會有人送貨上門的?!?p> 盧迪娜說道:“曉宇,看樣子挺方便的,我們不如就在廣云郡定居算了。”
馮曉宇搖了搖頭說道:“玉春姐只知道我住在小石洼村,如果搬走了,她就再也找不到我了?!?p> 楊婧琳有心想知道馮曉宇口中的“玉春姐”是誰,卻又不好意思開口,于是帶著詢問的目光望著盧迪娜。
盧迪娜輕輕搖了搖頭。她非常清楚蘭小梅和上官玉春在馮曉宇心中的地位。一個是在馮曉宇大病時,不離不棄的守了三天;一個是在你死我活的戰(zhàn)爭中救過馮曉宇的命。相比來講,她和楊婧琳卻都在接受馮曉宇的照顧。
上官玉春自馮曉宇離開之后,每天晚上臨睡之前,都先思念一陣。她不知道馮曉宇是否到達(dá)雒京,更不知道馮曉宇是否治好了病。
就算馮曉宇治好了病,也不可能再到薩哈連城來看她。而薩哈連城到小石洼村路途遙遠(yuǎn),她也不可能離開軍營去小石洼村詢問。
如果馮曉宇的病沒治好,恐怕她就再也見不到馮曉宇了。
每每想起呼蘭烏拉河岸邊的別離,有可能成為永別,上官玉春就泣不成聲。
可是馮曉宇離開時,沒給上官玉春留下任何貼身之物,唯一能做紀(jì)念的,就是馮曉宇教的擒拿格斗和寫著算術(shù)公式的竹片。
拿著這些竹片,上官玉春往往能出神半天,回想她認(rèn)識馮曉宇之后的點點滴滴。
而馮曉宇卻奇跡般的在這個星球人上饒了一大圈,一個多月后完好無損的來到了廣云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