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本是前朝舊都,況且昔日破城之時,一些前朝死忠大臣紛紛舉家自焚,秦州早已破敗不堪,太祖雖然遷都咸陽,將秦州改為成州。但是成州作為清涼之都,皇室避暑之地,還有很多世家門閥依舊不肯搬遷至都城生活。經(jīng)過世家門閥努力,成州城隱隱有復興之意。
成州城南郊群山之下有一處莊園,叫清雅小筑,雖然位置偏遠,離秦州城有百里之遙,但是依靠隴山,面向潁川河,那莊園主甚至雇了些民夫去挖河水和莊園的湖泊連成一體。成州城人人猜測是哪位隱士高人,連太守也多次慕名拜訪,卻吃了一個閉門羹。大家也只能是暗自揣測。
這日,細雨綿綿,從成州到隴南的官道上空無一人,一輛馬車疾馳而過,遠遠的瞧著,竟是往那莊園走去。馬車停在莊園門前,跳下一個黑衣武士,馬車便快速離開。不一會兒莊園門打開,黑衣武士快速的閃身進了莊園,而門也快速的合上,只留下莊園門靜靜的佇立在寒風中。
那黑衣武士快速的走近大堂之中,大堂的主位上坐著一名中年男子,看見黑衣武士來了,不急不緩的呷了一口茶,“怎么,司馬家主派你來,是朝堂上又發(fā)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黑衣武士作了一揖,不言不語的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條,中年男子接過去看了一眼,長嘆一口氣,什么也不說轉(zhuǎn)到后院去,黑衣武士孤零零的在大堂中待了一個時辰,中年男子才轉(zhuǎn)出來遞過去一張紙條。黑衣武士塞進內(nèi)包里,行了一禮節(jié),飄然而去。
太守府中,太守李宦正低頭練字,這成州城雖然世家大族多,但都很安分守己。唯獨城外那個清雅小筑,李宦眼里閃過一絲陰霾,但是想來這人從不出世,若不是每月有專人來城中采購食物,他都懷疑那里是否有人住的。
司馬家乃是西晉司馬皇室后裔,可惜后來不得北朝皇帝喜愛,不得不隱居西涼,后來幫助夏朝建立這才又重新出世。夏朝覆滅之后,便在成州定居起來。黑衣武士趁著夜色按照之前的路線混進司馬府,走近大堂,發(fā)現(xiàn)家主已經(jīng)等著他了,“家主”黑衣人行完禮之后,將懷里的紙條掏給他,“我且下去了?!彼抉R家主揮了揮手,他看了一眼紙條,將其丟在火焰中任其在火中燃燒。
“陛下,這天云閣不愧是人才輩出之地,三十五名弟子全部通過考核,分到邊軍中五人,南軍中五人,水師中五人,還有北軍十五人,西軍五人。”丞相葉狄和太尉行禮道,隆武帝點點頭,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說道,“前幾日,國師的關(guān)門弟子陸少雄為救人落水染了風寒,錯過了選拔,過幾日朕親自考校,再行定奪。”葉狄和太尉兩人對視一眼不再言語。
“陛下,大皇子和二皇子到了。”正在這時,貼身太監(jiān)急沖沖的進來。隆武定皺了皺眉毛,這兩兄弟這個時候來干嘛?他揮了揮衣袖,葉狄和太尉兩人擦了擦汗水,便起身告辭了。
“拜見父皇?!贝蠡首雍投首庸餐卸Y道,大皇子和二皇子均是皇后所出,兩人情感深厚,大皇子風流浪蕩,但是文才不凡,二皇子沉穩(wěn)持重,兩兄弟很得隆武帝喜愛?!澳銈冊趺磥砹??”不過,再怎么說也不應該這個時候前來才是。
大皇子行完禮后,連忙說道,“父皇,不知道為什么三妹前不久回來之后悶悶不樂,兒臣想帶三妹,還有一眾弟妹前去成州游玩一段時間,還望父皇恩準?!甭∥涞劭戳丝匆慌詽M懷期待的三皇子,隆武帝不由得心軟下來?!澳请奕蘸罂夹R幌滦碌慕娊y(tǒng)領(lǐng)人選之后,你們且要率一隊禁軍護在你們身后陸右。”
“謝父皇?!贝蠡首雍腿首娱_心的叩謝皇恩之后,便迫不及待轉(zhuǎn)去后宮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殷殷期盼的弟妹們。大皇子看著歡呼雀躍的弟弟妹妹們,也不忘告知在佛堂修行的姑姑。
三公主靜靜的躺在貴妃娘娘膝蓋上,貴妃愛憐的撫摸著這個可憐的孩子,“靜怡,你父皇不是同意你三日后去成州了嗎?怎么還是悶悶不樂的?”三公主靜靜的倚在母妃身上,不肯言語,她可是有聽說過天云閣的弟子都被派去軍隊之中,想來他武功那么出眾,不過也有可能不是天云閣的人,她這樣一想,心思回轉(zhuǎn),不由得有些雀躍起來。貴妃看見自己女兒心情陰陽不定,長嘆一口氣,自己女兒這樣子,她也無能為力,這情之一字,害人不淺吶。
“鎮(zhèn)安,陛下有意讓你擔任禁軍統(tǒng)領(lǐng)之職,你怎么看啊?!标懮傩凵眢w稍有好轉(zhuǎn),便被國師上官渝引到國師府上歇息幾天。這日,趁著陽光照耀,上官渝在院中布下茶水,請陸少雄前來品茶。
陸少雄端起茶杯,微抿了一口,聽到師父的話手中一抖,上官渝微微皺眉,還是修煉不夠啊。“禁軍統(tǒng)領(lǐng)按理來說掌管大內(nèi)安全,向來也是軍中威望者居之。我布衣出身,年歲尚淺,陛下這不是為難我嗎?”上官渝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上前倒了倒茶水,“上任禁軍統(tǒng)領(lǐng)盧潛病死半年之后,陛下才有空選拔禁軍統(tǒng)領(lǐng),看起來陛下很矚意你?!?p> 陸少雄苦笑了一下,沒想再提這件事情了,入朝為官,這件事他還真的沒有怎么想過,走一步看一步,且走且看吧。上官渝看著這個弟子滿眼無奈的表情,眺望遠處,這咸陽城怎么比得上祁連草原。
陸少雄喝了幾口茶,便上街走走,雖然師父待他如子侄,但是他一到這里就覺得煩悶。正當他想的出神的時候,一個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處,他定睛一看,是葉赟和一個青年笑吟吟的看著他。他急忙行禮,“閣主”葉赟點點頭,急忙介紹道,“我身旁的這位是代國公世子謝簫,不日將隨軍駐扎北境。”陸少雄急忙行禮,”世子好?!?p> 代國公世子謝簫,聽說長期隨北軍在邊境駐扎。謝簫點點頭,這天云閣中人不都是已經(jīng)入軍中了嗎?他不太愛說話,葉赟便努力站出來緩和氣氛,“世子,這位陸少雄,字鎮(zhèn)安。他算是我的師弟,上官師父的關(guān)門弟子?!敝x簫這才轉(zhuǎn)變了自己冷漠的態(tài)度,上官渝的關(guān)門弟子,那豈不是和皇上也是師兄弟?
“閣主,如果沒什么的話,我就先去轉(zhuǎn)轉(zhuǎn)?!标戞?zhèn)安拱拱手,就準備離開,葉赟笑著拉住了他,“誒~世子不日就要去邊境戍邊了,我今日特意在平康坊定下酒席為世子踐行,一起,一起。”陸少雄推辭不過,便只得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