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思可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冷笑一聲:“您好歹收了聘禮,哪怕是區(qū)區(qū)一袋紅薯也比沒有強,那我是不是也應(yīng)該要有嫁妝呢?”
不等黎鍋說話,黎思掃了眼屋子里面,揚聲道:“我也不要錢,你們給我兩袋糧食就行。”
這個條件可太低了,黎思替原主出了這口氣,以后就跟黎家沒什么瓜葛了。
黎鍋放下旱煙,指著她吆喝:“你沒有嫁妝,你已經(jīng)是江家的人了,來娘家要糧食像什么話。”
黎思忽略她的話,自顧自道:“一袋一百斤,兩袋兩百斤,你們要是不拿出來,我就出去說你們虧待我?!?p> 誰丟了臉面不要緊,重要的是,她暫時能夠吃飽。
大米村最不缺的就是大米,黎家肯定能拿出來。
可黎思就跟撿來的孩子差不多,黎鍋就是不同意。
兩相僵持不下。
“思思,是江秀才讓你來的嗎?”黎念念低聲詢問。
黎思瞅她一眼:“為什么這么說?”
黎念念遲疑道:“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p> 以前的黎思思膽小怯懦非常老實,更是不敢直接大聲跟黎鍋說話,在家里沒什么存在感,也不喜歡出門。
“我也不想這樣的,可爹欺人太甚,不經(jīng)過我同意就讓我嫁給江深木,如今我要點嫁妝他又不肯給,就算是偏心也不能到這種地步吧?”
黎思語氣放緩了許多,不好對黎念念疾言厲色,畢竟這是黎家唯一的好人。
黎念念面露為難:“你之前不是說,不會怨爹嗎?”
這八成是原主那個缺心眼說的話,黎思可不敢茍同,果斷否認(rèn):“我又反悔了?!?p> 黎念念一噎,再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
黎鍋不耐煩道:“只給你一袋,兩袋不行?!?p> 兩袋夠全家人吃上三個月了。
黎思不退步,對他直視:“我就要兩袋?!?p> 斬釘截鐵,絲毫不退步,明明白白的告訴黎鍋,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這時候,屋子里偷聽的終于出來了,黎家的長子黎華,長了一副小鮮肉的模樣,就是面色猙獰異常,白白糟蹋了自己的顏值。
“黎思思,誰允許你來的?我告訴你,你休想從我們家拿一袋糧食出去?!?p> 聽聽這是什么話,明擺著是讓黎思懟他的。
“你是哪根蔥?”
黎華氣的臉紅脖子粗:“你說什么?”
“看來你連人話都聽不懂,嘖嘖。”黎思惋惜的搖了搖頭:“我真是太好奇了,就因為我長得不好看,你們就厭惡我這種地步?”
大家都是血脈相連,唯獨就對黎思思不好,又不是后爹后媽,至于嗎?
黎念念臉色一變:“思思,不要說了?!?p> “憑什么不說了?”黎思冷笑:“今天我要是不拿了糧食,我保證,你們以后只要出門就會被戳脊梁骨。”
黎鍋生氣了,指著大門:“你給我滾,我沒有你這個女兒?!鼻闪耍杷家膊辉敢馑亲约旱?。
不過這時候也不能說出來,畢竟目的還沒達到。
黎思背過身去揉了揉臉,在轉(zhuǎn)過身來,很自然的換上了一副很委屈的表情:“江家什么都沒有,我畢竟是你的女兒,你總不能看我餓死吧?”
黎夏從屋里出來,譏諷笑道:“妹妹,江深木畢竟是個秀才,你嫁給他也算是高攀了,餓死什么的以后就不要說了,多丟人啊?!?p> 一個兩個的出來找罵,攔都攔不住。
這家伙一看就是黎家老二,就他喜歡穿讀書人喜歡的長袍,跟江深木是一個老師,人家成了秀才,就他啥也不是。
還是嫉妒心作祟,眼下自己親妹妹嫁給了江秀才,他也只會站在一邊落井下石。
“那好吧,想必這次應(yīng)考,二哥一定能得償所愿,就是不知道,村里的叔叔嬸嬸知道二哥真正的脾性后,還敢承不承認(rèn)你?!?p> 不夸張地說,黎家就是大米村的一顆老鼠屎,還是以后要壞了整鍋粥的那種。
“你……”黎夏被戳中面子,氣的恨不得打死黎思。
他是黎家的希望,在家里的地位比黎華還要高,心性也亦是,平常就聽不了有人諷刺他這件事。
“爹,我猜您肯定也不想二哥以后出去,就被人指指點點的吧?”
黎鍋猶豫了。
半響,他不耐煩道:“給你了,以后不許在外面說起黎家的事?!?p> 果然,黎夏才是突破口。
就是被教壞了,可憐黎家到現(xiàn)在也找不到問題所在。
……
兩百斤米搞定了,那么問題來了。
黎思她搬不動。
黎念念主動幫忙:“思思你先回家找江秀才過來幫忙吧,我替你看著。”
倒不是對黎念念有所遲疑,她對原主好的沒話說,就是在家里沒什么話語權(quán),黎鍋重男輕女,也多虧黎念念長得好,不至于看著眼煩。黎思心里就是有個預(yù)感,黎夏跟黎華會趁她不在的時候去為難黎念念,在糧食上動什么手腳。
畢竟在原書上,黎思思就是喝了大哥給的茶才被靜華公主悄無聲息帶走的。
不過眼下也沒別的辦法了,黎思勉強答應(yīng)。
……
江深木又不在家,江深水小朋友背完了書,正蹲在樹下拿根樹枝練字。
畫面著實可憐。
黎思走過去戳了戳他的肩膀:“你哥呢?”
江深水頭也不回:“出去了?!?p> “去哪兒了?”
黎思低頭看去,江深水小朋友在寫她的名字,動作很慢,寫的很認(rèn)真仔細,就是字跡太丑了。
慘不忍睹。
硬是把“黎思思”三個字寫的稀巴爛。
江深水回頭,驚喜的喊:“嫂嫂?”
“乖,你哥去哪兒了?”
江深水歪頭想了想:“我哥說,他出去有事?!?p> 意思就是他也不知道江深木去了哪。
“那他什么時候回來?”
“中午吧,他還要回來做飯呢?!苯钏惶_定的說。
就那幾個窩頭有什么好做的,放在鍋里熱一熱不就行了。
黎思俯身捏了捏小屁孩的臉,入手很軟,情不自禁又多捏了幾下,江深水任她捏著,很是乖巧。
“想不想吃別的?”
“別的?”江深水情緒低落了許多:“我家里只有窩頭,沒有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