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就報復你

　　后羿攤上事了。

　　還是那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

　　“聽說…你昨天和年糕君以及豬金耶它們一起掃天大街了？”玉皇大帝癱坐在軟座中懶懶的抬起眼皮，似是無意般掃了眼站的筆直的后羿，又將視線轉向別的地方去了。

　　“不是，我就是…就是…”

　　后羿是想解釋，但該怎么說呢，說自己因為誤會人家要勾引自己老婆所以一時沖動跑去傷了人家的朋友還辱罵了一通？

　　很意外，后羿本以為自己可以，但到張嘴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種話在玉帝面前根本說不出來，心里還惴惴不安的，于是，后羿便不自覺的低下頭去。

　　好歹也是繼承了后羿名頭的人，怎么還是這么容易沖動？玉帝在內心搖了搖頭，面上卻還是維持著平靜：“別低頭?！?p>　　“身為遠古大神仙，怎么能如此輕易的低頭？”玉帝坐的愈發(fā)沒個正形，就差直接陷入軟座里去了，但聲音依舊嚴肅，也算是玉帝的一個本領。

　　“不過看在你是遠古大神仙的份上，就算了?！?p>　　后羿松了口氣，面上現(xiàn)出了不易察覺的放松，但身子依然站的筆直。

　　“但是，我發(fā)現(xiàn)你好像挺喜歡掃天大街的，畢竟我只叫了那兩個人去，結果你也跟去了?！?p>　　“那是因為…”后羿突覺不妙。

　　“所以以后就一起掃吧，反正還剩十多天，夠你掃的?！?p>　　玉帝笑瞇瞇的看著微笑表情有些開裂痕跡的后羿，也不等后羿辯解，二話不說就翻身躺在了軟座上，還用背對著后羿，令他欲言又止。

　　也罷，玉帝這副架勢擺明了就是要罰他，不聽解釋，后羿嘆氣著告辭轉身，只覺生活不易。

　　走出凌霄寶殿，突如其來的刺眼的陽光令后羿不自覺的瞇上了眼，稍稍適應后才緩慢的睜開，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后羿突然有些恍惚。

　　陽光亮的刺眼，但這并不能阻擋他的興奮之情，因為此刻，他正在接受由玉帝和后羿發(fā)起的授號儀式。

　　只要儀式完成，他將接任成為新一代的后羿，并擯棄先前的名字，變成自己小時候最喜歡的神仙的后繼者。

　　可這興奮也只在授號的時候浮現(xiàn)罷了，后羿沒有忘記自己為什么會變成后羿。

　　與他一同飛升的青梅竹馬能力出眾，又十分出色，于是被授予嫦娥這一名號。身為她的丈夫，又精通箭術，被提為后羿一點也不意外吧？

　　思及此處，后羿的眉不自覺的就皺了起來，面上隱隱浮現(xiàn)不甘和失落。

　　初代后羿是英雄，是勇士，面對困境從不慌張，向來都是那么的沉著冷靜，他的妻子嫦娥也是，雖為一介女流，卻從不是愿意被人安心護著的花朵。

　　還記得自己尚是普通神仙，在天庭練習的那些時日，總能看到他在演武場上訓練。

　　動作精準且迅速，干凈利落不拖泥帶水。外人只知后羿箭術極佳，卻不知他也通刀道，就連劍術也不差。

　　可繼承了后羿名頭的自己，雖箭術出類拔萃，但刀道或者劍術并不精通，還容易沖動，明明飛升百年卻總像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甚至，還沒有自己的老婆出色。

　　當年，也是這位玉帝，也是在這里，一臉欣慰的將后羿的名號交給自己，告誡自己不要繼續(xù)像以前一般容易沖動，要利用好自己的能力，向后羿學習。

　　那個時候，初代后羿也在，但他并不在意被授號的人，因為他的目光一直聚集在身邊的可人兒身上。

　　他們手牽著手，笑意滿的溢出，彌漫在周邊，身后，兩人飛起的發(fā)絲在空中纏結飛舞，遠看近看都似副畫寫意畫，美的很。

　　除去神仙的名號，此刻的他們其實和世間普通的恩愛夫妻沒有差別。

　　授號之后，他們就要離開，去往自己心怡的地方生活，而自己，就將和自己的妻子成為天庭新一代的后羿和嫦娥。

　　如果沒有繼承制的出現(xiàn)，如果沒有初代后羿和初代嫦娥想要歸隱的請求，如果沒有自己出色的老婆，是否，自己現(xiàn)在還只是個只有箭術精湛的武官？

　　知道了昨天發(fā)生的事，玉帝也會對他失望吧，畢竟自己好像一點長進也沒有，依然那么沖動，甚至還因為下手的力沒把握好，差點傷害到無辜的神仙。

　　會接受年糕君和玉帝給自己的懲罰只是因為自己確實做錯了，如果當時不是豬金耶閃的快，自己現(xiàn)在應該名聲盡毀被關進天牢，后羿的名號也一并毀于自己手里。

　　也怪當時怒氣太盛，居然不記得收收手下力度，只以平時的準頭和力度出手。

　　當時出手后就愣住了，直到豬金耶放倒了自己才回過神來，如果要形容當時的心情，大概就是憤怒摻雜了些慶幸還有后悔這樣的吧。

　　就算被人按在地上，但后羿的名頭不曾毀于自己手中，當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ㄆ鋵嵾€有一點點的喜悅，因為那豬金耶的身手實在是好，不過正值后羿痛苦的關頭，所以這一點點的喜悅就被后羿忽略了，故暫且不提。）

　　我還真是沒用啊…

　　后羿紅了眼眶，但到底還是沒讓自己在凌霄寶殿前落淚，只咬牙忍著，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嘖，這人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意識到自己的才能。”雖不正經(jīng)的癱在軟座內不動彈，但玉帝還是清楚的看到了后羿的表情發(fā)展。

　　“都幾百年了，他不相信自己的能力，總該相信相信我的眼光吧，好歹我是玉帝誒?！?p>　　玉帝苦惱的撓撓頭，一骨碌坐起來，拿起藏在軟座后邊的水杯，細細的開始品嘗裝在其中的菊花茶。

　　“還好后羿這貨有心事，沒問我怎么不磕瓜子，要是讓他知道我上火了那得多丟人啊?！笨粗酗h著的一朵大菊花，玉帝無奈的搖搖頭。

　　“真是人老不中用啊?！?p>　　………

　　被后羿鬧了一通后，年糕君沒再出去，只是意興闌珊的躺在沙發(fā)上，像只軟趴趴的麻袋，聽著豬金耶在周邊忙來忙去。

　　這時，突然得到了后羿被玉帝罰著和它們一起掃天大街的消息，年糕君興奮的像是觸了電，一下從沙發(fā)上彈起來，差點沒把沙發(fā)和茶幾一起掀了。

　　剛把許久沒用的洗浴器拆開打算維護一下的豬金耶被聲音震的懵了一會，放下手中工具就皺著眉朝外走去，打算看看年糕君在客廳搞什么幺蛾子。

　　結果還沒走出幾步，就看到歡脫的像只猴子的年糕君跳進了廁所。

　　“金豬，我們今天早點去掃地行不行？”

　　豬金耶的皺著的眉松了片刻，點頭算是應允，但在看到年糕君光腳站在廁所未干的地面時，眉頭又皺了起來。

　　“你一會出去前記得把腳弄干，不然要是踩到木地板的話可能會發(fā)霉?！?p>　　年糕君初聽到這話時有些呆住，但低頭一看自己的腳，就明白了。剛剛因為后羿罰掃的消息過于振奮它心，所以激動的拖鞋也忘了穿。

　　那拖鞋可不一般，是某一天小靈通神神秘秘塞到豬金耶手里的，說是在某個地方得來的，剛好兩雙，就當作見面禮了。

　　這拖鞋遇水則避，遇火則滅，（雖然豬金耶吐槽過為什么這么好的東西不能做成日常穿的鞋子，非要搞成拖鞋）反正只要穿在腳上，就能發(fā)揮作用。

　　但年糕君覺得小靈通說的不準確，因為它把拖鞋放在手上、腿上甚至頭上試過了，總之，只要有人穿著它，不管哪個地方穿著，都能起作用。

　　小靈通對它這樣無聊又幼稚的行為嗤之以鼻，但轉頭就被年糕君當場逮著。

　　那會兒他正把拖鞋戴在手臂上試驗，因為心虛，所以臉上驚恐的表情來的特別快，還被年糕君嘲笑了許久。

　　“行吧?！蹦旮饩龥]趣的聳聳肩，看著像是沒聽進去的樣子，但在要走出廁所的時候，年糕君還是施了個法，把腳弄干了。

　　不然又得被那貨念叨，剛剛在廁所就念叨了好半天，什么木地板會發(fā)霉，神仙的身體也是要好好保護的，不要光腳踩在水里。

　　早知道就先穿拖鞋了，也省的被念。

　　年糕君一邊走向沙發(fā)一邊嘆氣。

　　待吃完晚飯，早就按耐不住的年糕君拖著帶著工具的無可奈何的豬金耶就往后羿宮去，此時太陽還未完全落山，仍留著些許余暉在天邊，似是不舍的樣子。

　　而夏日，正是如此的悠長而意猶未盡。

　　“羿兄，羿兄啊，我們一起去打掃吧？”年糕君特意拿過豬金耶手里的掃帚敲門，敲得又大又響，那叫一個賣力，生怕別人不知道它在敲門一樣。

　　而相反的，喊人的聲音卻格外小，跟在后頭的豬金耶起先還不太理解，但片刻便明白了，也不出聲，只是在內心暗笑年糕真是個壞心腸。

　　后羿這會正在廚房中為自己親愛的貌美老婆準備晚飯，聽到敲門聲時還有些詫異，只得關了火，一路小跑著去開了門。

　　門還未完全打開，一根棍就迎面而來，還圍著圍裙的后羿完全想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只下意識的把門又關上了。

　　棍子狠狠地敲在了門上，震的手還按在門上的后羿一陣發(fā)麻，不止手麻，腦子也一并麻了。

　　看著面前尚在的門，后羿突然很慶幸，天庭的建筑師沒有偷工減料克扣費用，給他選了個這么堅固的門，不然剛剛那一下就足夠他當場暴斃了。

　　“哎呀，剛剛沒收住。羿兄哇，是我！你快出來我們好一起去掃天大街呀?！蹦旮饩酉聮咧憔屯T上撲，說的那叫一個真切。

　　要不是后羿昨天沖動的闖了金豬宮，還傷了豬金耶，他可能就信…不，他才不相信年糕君的鬼話，畢竟自己的手到現(xiàn)在還有些發(fā)麻。

　　聽著門外大魔王溫情的呼喚，后羿驚悚的起了雞皮疙瘩，略有些后悔為什么不問清楚就去招惹大魔王和它身邊的人。

　　要不就不回應？也許它能知道自己不想出去而由此告辭，后羿甩甩還有些麻的手，如此琢磨。

　　但門外的年糕君顯然沒有這種品質，還在不依不饒的叫喚：“羿兄，快快出來呀，我們一起去掃地…”

　　就在后羿要動搖，決定出去“送死”的時候，門外的叫喚人換崗了。

　　原因有二。

　　一是因為豬金耶怕年糕君再這樣叫下去，后羿就要出來和它干架了，至于二么，就是…年糕君在門上扭的過于起勁太過夸張，豬金耶實在看不下去了。

　　“后羿兄，我們要去掃天大街，所以想叫你一起去?！辈粌H語氣溫柔，話里話外還充滿了真誠，聽著像是靠譜的樣子。

　　后羿的腦海在某一瞬間想起了豬金耶那張看起來很老實很靠譜的臉，以及柔軟的粉色頭發(fā)，配上這樣溫柔的話語，確實很讓人安心。

　　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因為后羿馬上回想起昨天，豬金耶像掰玩具一樣掰斷了他的金剛菜刀的場景，還有它冷冽的眼神，利落的動作，臉上的血痕，字字見血的質問，以及被鉗制時的無力感…

　　真是要了老命了，后羿這一刻無比后悔，沖動果然是魔鬼。

　　這么多年，后羿不是第一次沖動，也不是第一次后悔，但是，這是他第一次這么迫切的想要穿越時空，去制止只聽到尚未確定真假的只言片語就要拿著菜刀去威脅人的自己。

　　可惜沒有這樣的神仙，就連最為傳奇的飄渺仙子都只能看到而不能干預時間，更何況她根本不愛待在天庭，別提去哪找人了。

　　可是不開門好像也不是個辦法，后羿十分為難，只好事先提出條件：“那我開門，你們別打我?！?p>　　“好啊?！必i金耶答的非常干脆利落。

　　年糕君喜歡耍賴，但管制著它的豬金耶應該不至于，像是得到了免死金牌一般，后羿放心的開了門，結果一開門一把掃帚就迎面而來，還正正的擊中了他的額頭。

　　“這是你的掃帚，要拿好哦?！蹦旮饩纹さ膶Ρ淮虻乖诘乇е鴴咧愕暮篝嗾Ａ讼卵郏耆珶o視邊上的豬金耶傳來的要吃人一般的眼神。

　　得，感情不出聲代表不答應唄，后羿揉揉額頭抱著掃帚，當即就想暴起揍人，奈何昨日是自己錯在先，罷了。

　　后羿忍氣吞聲，一個勁的在心里默念要冷靜，同樣錯誤不可重復犯下，就當是“贖罪”了。

　　不能再讓對自己有期望的人失望。

　　后羿處理了宮殿里的事，提著掃帚就默默的跟在了那兩人的后頭，不論前方的年糕君如何作怪，也不管豬金耶怎么教訓年糕君，就安靜的像塊木頭。

　　整到最后年糕君自己都覺得無趣了，這路程才安靜下來。

　　這時的天雖還未全黑，還留著些許的落日余暉，但已經(jīng)能看見似碎鉆散落的星星在綢緞般的天空中閃爍了。

　　平時因為年糕君愛磨蹭，所以它們都是在天庭熄燈后才開始掃地，所以看見的都是光禿禿的天大街。

　　而這次因為來的比較早，所以街上還剩了些攤子，但總體來說并沒有白天來的熱鬧，身上的衣著也不會發(fā)生變化了。

　　年糕君本來擔心著豬金耶會不會覺得難受，因為那日的事小靈通有給他提過一嘴。

　　但再三觀察發(fā)現(xiàn)豬金耶適應良好后，就開始連連稱奇，在那些還在的攤子前東看西逛。

　　至于因為攤子變少人流量也變少且身上著裝沒有發(fā)生變化所以沒多大反應的豬金耶和已經(jīng)適應被罰掃事實的后羿則來到天大街的最開端開始工作，因為這一邊攤子最少，接近于零，掃起來比較方便。

　　兩人分完工，一人掃一邊，效率很明顯的就提上去了，一會就掃了一大塊。

　　但這份安寧并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四處溜達的年糕君因為嫌無聊又逛回來了，在兩人中間說了一大通話，還是說完一茬又說另一茬事的那種。

　　豬金耶自己倒是習慣了，就是怕后羿煩，便無奈的說：“你能不能安靜點？不然保持安靜或者掃地你選一個吧，嗯？”

　　“金豬，你居然這么無情，我看透你了?！蹦旮饩檬盅谥旒傺b很難過的指責豬金耶，還時不時的拭去自己眼角并不存在的淚。

　　一旁的后羿經(jīng)過自己不斷的反思已經(jīng)非常平靜了，此刻的他只想好好干完活，這樣就能早點回去見自己的親親老婆。

　　于是，這三人就形成了一個奇怪但又平衡的場景。

　　一個戲精上身作戲不斷，一個像個母親包容又嫌棄的看著戲精，另一個則像個老僧，安安靜靜的掃著地，仿佛世間與他再無瓜葛。

　　但這副場景并沒有維持多久。

　　“羿兄，你居然也來掃天大街啦？”

　　閑的發(fā)慌剛好路過的某位自詡翩翩君子的神仙見到認真掃地的后羿，便隨口問了一句，哪知一旁的年糕君像被踩了尾巴一樣，擼起袖子不管不顧的就沖上去懟人。

　　“蛤，你什么語氣？照你的意思來說，就是掃天大街很丟人嘍？”

　　“我…我什么時候這么說過了，你莫要血口噴人！”這位閑神仙方才還笑的爛漫，一見沖上來的年糕君立馬變了臉色，挽起袖子也和年糕君開始對著干。

　　“你話里行間不都表達出這種意思么，都這么明顯了還要我說什么？別跟我狡辯，我對你是個什么樣的人可是一清二楚！”

　　“請不要過度解讀我的話好嗎？你這純粹就是沒事找事吧？像你這種一邊用社會資源一邊浪費的人真是沒用，還有，我是什么樣的人不用你來說！”

　　………

　　“誒，豬金耶啊，這年糕君和齊一是有仇嗎？”后羿哪里在天庭見過這種又如潑婦又如菜雞互啄一般的爭吵，便新奇的看了起來，還不忘朝身邊的豬金耶詢問細節(jié)。

　　“大仇有沒有我不知道，但是感覺上，年糕好像只是想給齊一上仙找點麻煩，如果有仇的話，年糕大概不會和他多說一句話，而且一見面必動手?！?p>　　豬金耶也非常認真的給后羿分析，后羿一邊觀看一邊偷偷觀察豬金耶說這些的平靜神情，只情不自禁的感嘆：這倆人還真是一路人。

　　都是奇葩。

　　“罷了，早掃完早收工，你不是還要給老婆做飯嘛？”

　　“沒，老婆的飯應該已經(jīng)做好了，我走之前有讓沈識過來幫忙，所以不太急，不過…等掃完了我想請你來我的宮殿一起吃個夜宵，好嗎？”

　　后羿不等豬金耶回答，又急忙加上一句：“就當是給你賠罪了，怎么樣，之前差點傷到你，我覺得非常抱歉…”

　　“不用不用不用，”豬金耶連連擺手，“你不用賠罪，因為在這件事上你已經(jīng)得到了教訓，還道過歉，所以我們已經(jīng)算扯平了，并不存在什么賠不賠罪的…”

　　后羿嘆了口氣，聽這語氣，大概是想避免日后的來往，后羿又一次后悔起自己昨日的沖動。

　　“但是我也很想嘗嘗你的手藝，所以等掃完，我可以去你的宮殿蹭夜宵吃嗎？”豬金耶眨著一雙布靈布靈的大眼睛，期待的看著后羿。

　　“當然可以，那就這么說定了?！焙篝嗨闪艘豢跉?。

　　掃地組和諧的達成了一致，氣氛也不再像剛剛那般沉悶，兩人邊掃地邊聊天，最后默契一致的聊到了做飯各種做法和技巧上。

　　“你這個話，我好像聽挺多人說過，比如我，比如沈識那小子?！焙篝嘈Φ膫€像找到組織的憨憨，內心對豬金耶的好感度也在不斷上升。

　　“是嘛哈哈，大概大家都是這么覺得，做飯就是要做給在意的人，如果只是為了謀生那就太沒意思啦，不過聽你的口氣，你好像和沈識上仙很熟?！?p>　　“嗯，對啊，”后羿點點頭，“因為我這身廚藝就是沈識教出來的，而他那身武藝，是我教出來的，到時候找個機會，我把他介紹給你認識認識，有空也能多交流交流廚藝。”

　　“好啊，那沈識上仙是個怎么樣的人呢？我想多了解了解他?！?p>　　豬金耶想起上次會議后自己看到年糕君沮喪的神情，就以為齊一是個會甩鍋的，而沈識則是個不太好相處的人，但聽后羿這么熟絡的語氣，又好像不是這樣。

　　“沈識？沈識那小子雖然看著文靜，平時在外人面前也總是安安靜靜的，但若是被人惡意冒犯底線，就會變得非常暴躁，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然后在愛好上，他平時最喜歡把自己關在廚房里專研廚藝…”

　　后羿說起沈識就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滔滔不絕的說了許多，連沈識剛飛升那會不愛睡床的怪癖都記得。

　　“不過過了一段時間就好多了，唉，這孩子大概在人間的時候受了太多苦，才變成那副怯生生的模樣…哦，對了，沈識雖然性子平和，但在天庭有一個類似死對頭的人。”

　　豬金耶聽的正起勁，一聽后羿停頓，就有些迫不及待的用眼神暗示自己想要馬上聽到答案，后羿也不賣關子，神秘一笑后便接著回答。

　　“是和沈識差不多時間飛升的奇藝神—齊一，喏，就是他。”后羿用嘴指指吵架組的方向。

　　“齊一這個家伙我記得可清楚了，因為他怪，總愛自詡是個風雅的文人，但其實是個人人皆知的商人，特別喜歡收集奇奇怪怪的珍寶，但又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說是奇才倒也當?shù)蒙掀娌胚@二字?！?p>　　還喜歡耍詐，豬金耶在心里默默添了一句。

　　那天事情的來龍去脈它都已經(jīng)聽年糕提過了，因為沒事先了解過人，所以在心里對他們的第一印象都不太好，特別是沈識，那說的話簡直就是人身攻擊，還字字都往心里扎。

　　可是目前看來，他們好像不是這樣的人，那為什么要這樣推脫？難道是因為年糕愛闖禍怕攤上麻煩？可那會剛飛升到天庭，誰會知道年糕愛闖禍？

　　“反正，沈識這孩子不錯?！闭f到最后，后羿用一句夸獎結束了介紹。

　　總的來說，掃地組這邊的氛圍非常好，溫馨且日常，愉快的談話讓掃地都變得不那么枯燥，但吵架組這邊…

　　“就說說你擺的那破架勢吧，算什么文雅啊，整天拿著把破扇子不是扇就是往手心里砸，無不無聊？”

　　“我，吼，我拿把扇子還不行了？你管這么寬，太平洋警察是嗎？你說我假文雅，行，那我好歹能裝，你是連裝都不裝，歡脫到看到泥坑就想跳，你有什么破資格說我！”

　　…總結來說，他們之間的爭吵已經(jīng)上升到人身攻擊了，氣氛一度緊張的不行，說到激動處兩人還會相互推攘。

　　而想要勸架的豬金耶非常不巧的撞到了這個相互推搡的時機，于是，剛到他們中間，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激動的兩個人推出去了。

　　無辜受害的豬金耶看著好像剛剛什么都沒發(fā)生依然吵的起勁的兩人，氣的就想把年糕君拖出來揍一頓，便又上前一步妄圖用魔法打敗魔法。

　　哪知要推搡的手還來不及伸出去，邊上就有人先一步動手了。

　　“像你這種人住的宮殿肯定都是臭的！哪能和我的宮殿比？！我的宮殿就算再怎么小，都比你的好！”

　　年糕君激動的把橫在中間勸架的豬金耶往右邊一推。

　　“就憑你那自己都不住的宮殿，你哪來的底氣和我比啊？我的宮殿絕對比你好上一萬倍，要是讓我睡你的宮殿，那我還不如睡天大街！”

　　齊一也一個激動，伸出左手又是一推，還沒來得及出手的豬金耶就又被推出戰(zhàn)爭圈了。

　　又一次被推出去的豬金耶看著依然不為外界所動，還在認真吵架的吵架組，被氣的想打糕，但最后豬金耶還是忍下了一拳飛揍上去的沖動，拉著掃完地的后羿就去蹭夜宵吃了。

　　不然還要叫上那兩個傻子？憑啥！

　　掃地組在合力煮夜宵的時候，吵架組在爭吵為什么對方的頭發(fā)是那個顏色。

　　掃地組在邊吃夜宵邊聊天的時候，吵架組在爭吵為什么對方的衣品那么差。

　　而掃地組各自在自己的床上躺下的時候準備歇息的時候，吵架組還在爭吵哪一方的智商更低。

　　諾大的街道上只剩了兩個菜雞在奮力的互啄，從天黑吵到東方出現(xiàn)魚肚白，這兩人才感覺口干舌燥，腦子也像被凍住了一樣轉不太動，于是雙雙選擇暫時歇戰(zhàn)，來日有機會繼續(xù)。

　　而這時的掃地組已經(jīng)睡了許久的好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