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著日子,離上次周德利答應的三月之期快到了。
辛安想著,等錢一到手,馬上先把房子定下來。
面積小點,地方偏點都無所謂,關鍵是要用實際行動去向莫言蹊賠罪。
小仙女那么拼命的工作,大概也是為了能早點置辦下真正屬于自己的小窩吧。
辛安想好了,房本上就寫上莫言蹊一個人的名字。這丫頭缺乏安全感,要鐵了心做她的男人,就要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上次為了陳露兄弟反目后,辛安一直想找趙杰把話說開,哪知這孫子似乎是解不開心結了,有意躲著辛安,甚至去十九樓的平臺上抽煙,都要趁著辛安不在的功夫才去。
就算在樓道里遇上,這小子也一反常態(tài)的正經(jīng)起來,打個很敷衍的招呼,讓兩人都覺得很尬。
陳露倒是沒有心情在意這些,她現(xiàn)在只是一門心思的盯著周德利。除了辛安和趙杰,其他那幾個金主已經(jīng)失去了耐心,這讓陳露倍受煎熬。
周德利斷鏈跑路的消息喧囂塵上,就連沒心沒肺的大頭都找到了辛安的門上,
“廢話不多說,啥時候退錢?這大半年的本金和利息,怎么著也要一百二十五萬才行?!?p> 辛安這段時間有些焦頭爛額,現(xiàn)在怎么看大頭這小子,怎么像那個劉建宇,還一臉賤相。
他尋思著,莫非這貨是當年劉建宇在哪個相好的那留下的孽種?
但打狗還要看主人,那要想打主人,最好也要防著先被狗咬。
辛安強忍著想要海扁這個告密者的沖動,耐著性子解釋,
“我和陳露一直在想辦法呢?當時不是也告訴你們這是富貴險中求的事兒么。再說陳姐不是也補給你們之前的利息了么?咱不能端起碗來吃肉,放下碗就罵娘啊?!?p> “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和那個周德利是一伙兒的。我被老羅搞到了后勤這個清水衙門,要是這點老婆本再被你們給污了,你把自己老婆賠給我???”
這句話刺痛了辛安。
他上前一把揪住了大頭的脖領,
“你特么別給臉不要臉。你搞老羅的事我還沒給你算賬?要是再敢提我老婆,我特么把你給閹了。”
“誰,誰搞老羅了?我咋不知道?”大頭雖然頭大肚子也圓,看起來像個杠鈴,但是辛安把他拎起來的時候,并不費什么力氣。
雙腳離地了,聰明的智商又重新占領高地了。
大頭馬上認清了形勢,氣勢立刻蔫了下去,但為了面子,還是仗著膽子反駁,
“老羅出事和我沒關系。你別岔開話題,我那可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攢的血汗錢,你要是污了那些錢,就是要了我的命?!?p> “還想抵賴,咱們公司還能有幾個叫大頭爸爸的?”
“啥,啥大頭爸爸?”大頭裝得一臉懵逼,辛安也懶得和他啰嗦,一松手,大頭爸爸掉到地上差點又彈了起來,
“以后你再敢找陳露的麻煩,試試看?!?p> 陳露瘦了不少,原本的珠圓玉潤變得有些皮膚松弛,眼袋浮腫。
辛安特地拉著她去吃了一頓韓國烤肉。
漂亮的五花肉在鐵板上滋滋冒油的時候,陳露卻懶得動筷子,辛安突然覺得,女人難道會在一夜之間老去。
“陳姐,不管遇到啥事,先填飽肚子再說,這不是你教我的嘛?”
說著,辛安自己夾起一片滋滋冒油的五花肉,蘸了蘸烤肉醬,用生菜葉子裹了,填進了嘴里。
陳露只是夾了一塊蘿卜泡菜,嘎吱嘎吱的嚼著,
“我們還是早點去找周德利吧,這日子也快到頭了,他能差這幾天么?”
“人家不是說了,回款的日子還沒到么。放心,他有的,就不會賴咱們的,他沒有,咱們就是把他殺了,也撈不回來不是?”
“你這樣也安慰不了我,差了人家一千萬呢。”
“陳姐,你也不能把所有的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啊,我們把錢放到你這兒不也是為了抓住這個賺錢的機會么。別太焦慮啦,說吧,想讓我怎么安慰你。”
說著,辛安有意亮了亮自己粗壯的手臂,想逗陳露開心。
哪知陳露依舊是一副消沉的樣子,“算了,大概就是我之前自己太浪,才招致報應的吧?!?p> 辛安原本還想著如何寬慰陳露,可是一聽到這句話,自己也跟著惆悵起來,搞不好也是因為自己太浪,勾引了人家何繼秀,對陳露也偷偷動過歪腦筋,才招致現(xiàn)在和莫言蹊產(chǎn)生了隔閡。
如果我有罪,請讓蝙蝠俠來懲罰我,而不是用莫言蹊不理我來懲罰我。
也不知心里這樣祈禱管不管用。
大頭去向劉建宇賣慘的時候,無意間把辛安提到的那個“大頭爸爸”的事情講了出來。
劉建宇如獲至寶,“你確信,那小子提到了大頭爸爸這個詞?”
“嗯,這孫子太可惡。就算是喊我爸爸,我也不認他這個兒子?!?p> 劉建宇心情大好,反過來調(diào)侃大頭,
“當初被老羅敲詐的時候,你不是說自己連十萬塊都拿不出來么?還逼著我去給你籌錢,搞了半天,你這一百多萬的小金庫都去給那小子賺大錢了啊?!?p> 大頭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后好容易想到個理由,
“就是因為當時所有錢已經(jīng)被辛安騙走了,所以才沒辦法湊齊老羅的那份贖金啊。我不就是因為這事兒被他搞到后勤嘛。”
“不說了,不說了?!眲⒔ㄓ钆d奮的支開大頭,自己屁顛屁顛的去向何平匯報去了。
他敏銳的察覺到,辛安說出“大頭爸爸”這個名字,可能是這小子犯得一個致命錯誤。
作為舉報信事件的當事人,他很清楚那些舉報信來自于一個叫做“大頭爸爸”的郵箱,但是這事處于絕對保密狀態(tài),如果辛安能說出這個名字,那只有三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當時現(xiàn)場另一個知情人郭總經(jīng)理,給老羅透露風聲了。但以這老狐貍的奸猾,他不至于引火燒身。
另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事兒是辛安這小子自編自演的?;蛟S是年輕人急于上位,在老羅面前有所表現(xiàn)。或許是有老羅親自設計,為的是以退為進,進一步鞏固自營部的江湖地位。
要不,就是第三種可能。當時的舉報者被這小子用盡心機給找到了,采用了某些手段逼迫檢舉者不再發(fā)聲。
不管是哪種可能,都能釘死老羅和辛安。而且,老劉堅信,這些證據(jù),正是董事長何平現(xiàn)在迫切想要得到的。
何平對劉建宇的分析很是認可,他已經(jīng)暗中按照舉報人提供的訊息,基本掌握了老羅串通丁雪松的證據(jù)。
現(xiàn)在他只是在猶豫,到底該如何處置這兩個手眼通天的家伙。
按照他的調(diào)查,事情的始作俑者是羅曙光,但羅曙光敢這么操作,也確實是因為在目前這個團隊里,只有他的能力才可以撐起公司的一片天。
除掉羅曙光是必須的。但是在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接替者前,若是因為貿(mào)然行動,導致整個公司的業(yè)務垮臺,那他這個董事長也無法向上面交代。
況且這次羅曙光主動示弱的表現(xiàn),似乎是有意向何平投誠。
真正的將帥之才,絕對不會在意面前一城一地之得失,他們要考慮的是整個戰(zhàn)役,乃至如何取得最終的勝利。
何平在行動時,都是走一步,望三步。
可辛安和劉建宇卻只想著置對手于死地,至于會不會濺到自己一身血,根本沒工夫考慮。
對于這場戰(zhàn)役中兩個短兵相接的馬前卒來說,小了,格局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