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鬧的人很多,挺身而出的,卻是一個女人。
辛安起初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等看清了這個女人的臉龐,有些驚訝,但是也不意外.
這是魔都,一個充滿魔幻的城市。
魔都很大,大的扔進(jìn)去個人就像大海里落了一顆雨滴,不起任何波瀾。
但魔都也很小,不管是量子糾纏理論,還是命運(yùn)的安排,當(dāng)你眼前出現(xiàn)任何一張面孔也都不算稀奇。
“我弟弟這是怎么招你們了,用得著這么多人欺負(fù)他一個?”
女王范兒的氣場,嚇得胖經(jīng)理一縮脖子,雖然他本來也沒什么脖子。
他是識貨的人,女人的項(xiàng)鏈和手鏈價值連城,這也暗示著對方的身份不容小覷。
更何況,這女人就是今晚218包房的客人。
“姐,誤會了,誤會了。這位帥哥是你的弟弟啊。沒事,沒事,那咱可是一家人,都怪我們這幾個兄弟有眼無珠?!?p> 女人的氣場和身上的香氣逼退了辛安周圍的幾個保安,她伸手去捏了捏辛安的臉蛋,
“呵呵,有段日子不見,你小子出息了,這么能搶風(fēng)頭了?”
矮胖經(jīng)理這才發(fā)覺周圍已經(jīng)圍了太多的客人,他慌忙把女人和辛安讓到一樓的經(jīng)理室,也讓手下們把那些看熱鬧的客人勸開。
“就為了這點(diǎn)錢,你把我弟打成這樣?”
得知沖突的源頭是六千多的包房費(fèi),女人不滿的嘮叨著,從隨身的小包里掏出一沓鈔票,甩到了桌子上。
辛安掂量過鈔票的分量,這一沓錢應(yīng)該是一萬。
胖經(jīng)理更是一眼就能看出來,他連忙點(diǎn)頭哈腰的向姐弟二人道歉,
“誤會,純屬誤會,希望你們大人不計小人過?!?p> “道歉!都特么給我道歉!”
女人口中爆出的粗語,和她那姣好的容貌不太搭,可是又和那兩片涂著猩紅唇膏的紅唇顯得挺搭。
胖經(jīng)理猶豫了一下,帶著身后的手下,一同向辛安點(diǎn)頭哈腰,
“小兄弟,對不起啦?!?p> 女人還想不依不饒,辛安卻扯了扯她的衣角,“姐,謝謝你啦,咱走吧。”
“走?今天姐高興,再說,咱錢都付了,陪姐繼續(xù)玩會兒?!?p> “對對,不能掃了您的雅興,我這就讓服務(wù)員給218包房送兩個果盤賠罪?!?p> 辛安無奈,硬是被女人扯著膀子返回218嗨皮去了。
一個多嘴的手下不解,“經(jīng)理,你就這么怕那個騷娘們?”
“儂以為我怕這么點(diǎn)鈔票?218是老板留給他的朋友的VIP房。去,看看果盤上去伐?!?p> 辛安覺得很囧,臉上的傷口應(yīng)該也很狼狽,一直想掙脫女人的手,盡快逃離這個倍受屈辱的地方。
哪知女人一巴掌呼了上來,
“剛夸你出息了,怎么還是原來那副慫樣。老娘今天可是花了一萬保你的。怎么,一萬塊,買你一晚上也夠了吧?!?p> “可我這個樣子,也沒法見人。”
“沒事,你別把自己當(dāng)人,就把自己當(dāng)狗就行了?!?p> “什么?!”這話讓辛安聽的很是刺耳。
哪知女人毫不客氣的一把攬住他粗壯的手臂,“怎么?你剛才的樣子,還不像一條狗啊?”
說著,又一臉壞笑的在辛安的胸口狠狠的摸了一把,
“頂多,是條強(qiáng)壯點(diǎn)的公狗。”
辛安琢磨不透,這個剛剛用一萬塊錢把自己包下來的女人,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認(rèn)真的。
但是,他卻莫名的順從起來,任由這個有些醉意的女人拉到了包房,
“記住,今晚你是我的,不許你對她們也獻(xiàn)殷勤啊?!?p> 說著,女人已經(jīng)背靠著包廂的玻璃門,用俏麗的臀輕輕一拱,里面立刻傳來一陣女人的尖叫,
“壽星佬,干嘛去了?上個廁所,怕不是偷偷把孩子都生下來了吧。”
接著又是一陣放浪的笑聲,包廂里震耳欲聾的音樂,數(shù)個女人投來目光,頓時被人高馬大的辛安給吸引了。
辛安掃了一眼,六個衣著暴露的女人,各個前凸后翹,濃妝艷抹。包廂的桌子上,還放著一個剛剛拆了包裝的奶油蛋糕,上面用櫻桃醬寫著一句騷話,
祝蕊姐胸和屁股越來越大,年齡越來越小。
噗~噗~凌空噴出一道道彩帶,像是蜘蛛精吐出的絲。
一個燙著大波浪的女人迎上來就想招呼,眼神兒在辛安膨大的胸肌和強(qiáng)壯的手臂上游走,“蕊姐,你這還真把孩子帶回來啦?”
徐蕊一把把她推開,
“那可不,這不一泡尿的功夫,就撿了個小狼狗。也不看看你們給我準(zhǔn)備的禮物,那也算禮物?這個才是個像樣的生日禮物好吧。”
哈哈哈,眾人又是一陣?yán)诵?,徐蕊轉(zhuǎn)身勾住辛安的脖子,嘴巴貼上他的耳邊,
“小兔崽子,給姐長長臉,玩嗨點(diǎn)。不過別被這幾個騷狐貍給勾走了。她們可都是公主。”
辛安看出來了,今晚幾個姐妹在給徐蕊慶祝生日。而且,她們也絲毫不避諱自己的出身——包廂公主。
眼前白花花的胳膊和大腿,還有那些媚眼如絲的眼神兒,讓剛剛還被揍得暈頭轉(zhuǎn)向的辛安有種掉進(jìn)了盤絲洞的感覺。
他先是去包廂自帶的衛(wèi)生間里洗凈了臉上的血污,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外套。
清水打濕額頭的短發(fā),也被他撩到腦后,大概是這段時間沒有休息好,青白的臉色有點(diǎn)像電影里的吸血鬼。
但在暖燈的照射下,這種青白更增添了一種別樣的味道。
辛安對著鏡子苦笑一下。
好吧,既然欠人家徐蕊的,那就盡量還人家的人情,而且壽星最大,今晚就按照她說的做。
想著外面那些尖叫連連的瘋婆娘。雖然身上帶著濃濃的風(fēng)塵氣息,但是不可否認(rèn)的是,這些身懷胸器的妖精們,都有扮演蜘蛛精的本錢。
“要把自己當(dāng)成一條狗。”徐蕊的交代還在耳邊,辛安突然對著鏡子練出一個浪蕩的壞笑。
苗欣然那個高檔別墅區(qū)的小保安早就告訴了辛安,這是一個笑貧不笑娼的世界,如果還有人愿意買你的笑容,那就要抓緊機(jī)會,別給臉不要臉的裝清高。
再從包廂的衛(wèi)生間里收拾出來,辛安已經(jīng)找到了鶴立雞群的感覺。
不對,不是鶴,是鴨。
鴨立雞群,依舊是眾人的焦點(diǎn)。原本氣場碾壓辛安的徐蕊都有些呆了,怎么這平時呆頭呆腦的小子是在扮豬吃老虎嘛。
不管是搖色子,大冒險,還是拼酒,惹得一眾眼神兒蕩漾的姐妹們驚叫連連。
最讓她受不了的,是這個小子竟然用五音不全的破鑼嗓子,從搖滾到情歌,唱出了老男人才能有的滄桑。
一首刀郎的《西海情歌》,硬是唱哭了六個包廂公主。
歌壇一姐說的不錯,刀郎的歌是唱給農(nóng)民工聽的。
而我們這個民族,從老祖宗那里繼承在骨子里的血液,就是農(nóng)耕文明的血液。
我們是溫順的民族,擁有樸素又熱烈,憨厚又真誠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