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樣關乎國運的東西,傳聞一直在穆家人手中。”雖說不能如實告之鐵衛(wèi)的事,卻能用更廣而告之的語言告訴他實情。
果然夜賢啟點了點頭,表示他也聽說過。
“你父親對此很是執(zhí)著。”三人都心照不宣,那是為什么。
“在生辰宴上算計我,也是為了這個。”不是為自己洗脫,而是因為那是個前因。
夜賢啟臉色果然更難看起來,他似乎明白了全部。
“從那后,親王便更加針對我穆府,那天綁了我的兩名婢女,引我過去談判,不得已,我殺了人了?!?p> 穆靜安是一個不喜訴苦,也不喜描述詳情的人,任何事過了就過了,講再多也過了,做了就是做了,對也好,錯也罷,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不會因你的訴說有任何改變。
一個不得已,已道明了她所有的無奈與被動,夜賢啟已猜測到便是這樣,可親耳聽到仍有些五味雜陳,不是那人針對王府,王府暫時安全了,這是喜。
殺父仇人找到了,這是怒,可偏偏仇人是她,這是怨,事情的原因居然是自作孽,這是哀,心中的釋然,便是樂了。一瞬間涌上來的所有情緒,讓他有些控制不住得捏緊了拳。
顧浩然警惕得往穆靜安那邊靠了靠,他的安安現(xiàn)在可是處于手無縛雞之力的狀態(tài),這也是他強烈反對這個時候來說這件事的原因。
穆靜安安撫得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會沒事的。“你想替你父親報仇,是天經(jīng)地義的?!笨伤脑拝s帶有刺激的意味。顧浩然不贊成得看向她,夜賢啟也抬起了微紅的眼。
“作為人子,這是你該做的?!辈还軆蓚€男人的目光,穆靜安仍在繼續(xù)。
顧浩然咬了一下牙,這欠收拾的壞丫頭,是冒險在試探這人的心情,他能做的便只有護好她。
而夜賢啟則是在認真考慮到底該如何做,雖說他從未想過找她報仇,可正如她所說,那是天經(jīng)地義的,是為人子的本。許久,他終下了狠心有了決定,放松了些,靠在了椅背上,低頭輕笑了起來。
顧浩然全身卻更加緊繃,哪怕這人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他的安安決不能再有半點差池。
“我若說,他死了,我的第一感覺不是傷心,而是松一口氣,會不會覺得我不配為人?!币官t啟沒提及父親這個身份,就是他認為自己不配了。
“若你只在顧著父子感情,帶著王府再赴深淵,那面對你的母親,你可配為人?面對你的弟弟,可配為兄?面對你的門人,你可配為主?”
許多東西都是雙刃劍,取舍真的很難,可不取舍,造成的傷害會更大。穆靜安不是為自己開脫,而是真的想避免一場不必要的腥風血雨,眼前這個若走上他父親的老路,他們遲早會站在對立面上,她會為自己沒有努力過,而痛心。
穆靜安的的幾個反問,讓夜賢啟的眼前豁然開朗起來?!笆俏要M隘了。”
“不,是因為你是個人,是個有感情的人?!庇懈星榈娜瞬艜P躇,才會彷徨,才會不知所措,不知取舍。
“謝謝?!边@謝很奇怪,居然是對一個仇人說這個詞,三人明顯都察覺出了這點怪異之處,都輕笑了起來,氣氛一下緩和了下來。
“你的傷還好吧?”這是他第二次提這個問題,可語氣與態(tài)度大有不同,越發(fā)象個親昵的朋友了。
“還成?!边@一點變化讓顧浩然與穆靜安很欣慰。
“需要什么藥材盡管開口。”只是單純得關心。
“我會的?!迸笥验g的小默契。
“我是不是該回去了?”接受到顧浩然嫌棄的,夜賢啟有些好笑得開了口,這人完全不必要再這樣,他已把那份感情放下,深埋,埋在心底最深處,盡量不去觸動的地方。也許有一天,它會跳出來,可絕不會再讓有任何的幻想與行動。
“保重吧。”穆靜安也輕松了許多,這個朋友她挽留住了。
“你們會很快離開京城,對嗎?”都是聰明人。
“一個月之內吧?!币惶徇@事,顧浩然便有些迫不及待了。
“好事將近?”在兩人間移動了一下目光,一男一女一起離開,代表著什么,不言而喻,而外面的流言,他本就沒當過真。
“算是吧?!币妰蓚€男人都看著自己,穆靜安帶著點羞澀點了點頭。
“那就在此先恭賀二位了。”以為自己準備好了,突如其來的苦澀感,讓夜賢啟仍很是不適,面上卻絲毫不露得祝賀。
“多謝?!睂τ谶@種祝賀,顧浩然認為多多益善,親自將人送了出去,回來時穆靜安已自己回了房間。
“怎樣,安心了吧?!睕]有回頭,仍在忙著抖被鋪床,準備就寢。
“你知道你現(xiàn)在像什么嗎?”顧浩然上前從后面輕擁住她。
“什么?”回頭看他。
“像個賢惠的夫人,在等夫君的回來?!边@兩上身份的出現(xiàn),讓顧浩然自己都覺得美滿了。
“看把你給美的?!敝豢上В蚂o安有些受不了這個詞。
“呵,那該如何說?!鳖櫤迫簧硇漠惓S鋹偅挂纯催@小女人又有什么驚世語句。
而穆靜安當然不會令他失望,而且絕對是那種語不驚人誓不休的?!靶∠眿D在等自己的男人,不更好聽一些?!崩狭髅サ耐降茉诖?。
“小安安,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顧浩然有些哭笑不得。
穆靜安果沒細想,品了一下,也不好意思起來。顧浩然更樂了,別看這小東西滿嘴胡說,實則還是個單純的,可這單純,怎就想讓人欺負呢,特別是她給的那個定義?!∠眿D與自己的男人’。
雖現(xiàn)在不能辦實了,可辦點別的什么還是可以的,這段時間又是驚嚇又是自責的,都也沒親近她,今個好像日子不錯。動作早已越過了大腦,本能早已超過了理智,拉著人便倒了下去,自是一番好好疼惜。
穆靜安也配合,他愿意等,便由他等,她幫幫他就是了,好在,顧浩然念及她大病剛有點起色,瘋了一小會,自個又舒解了一回,便停了手,摟著人,恨恨得說。“你等著?!?p> 穆靜安不敢再搭腔,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國外的這方面本就開放,見過的片子,現(xiàn)場直播的段子都有,他這尺寸……
算了,還是別想了,否則日子沒法過了,見懷中人兒乖巧了,還以為她是害羞了,卻不知小人兒的想法比他飄得還要遠。
養(yǎng)傷的時候是無聊的時候,特別是還有一個管天管地的,這也不準那也不準的,在第十天,穆靜安終受不了了,明明都告訴他自個氣息恢復一半了,她自己可以正常行動了,還不讓出院了門,這是鬧的哪樣。
趁他一個不在,愣是偷溜了出去,明明是一樣的天,這院子外的就是不一樣,她也知曉這穆府里的人沒一個不怕他敬他的,對他的話比對自個的話都聽得進。
讓人看到了,不敢對她說什么,保不齊去告他,讓他來管,那她可就不劃算了,這便專挑人少沒人的地走,走著走著居然讓她發(fā)現(xiàn)了一件有趣的事。
在她穆府還有她不知道的一對,而此時正在吵架,忙尋了一顆大樹躲了過去,而那兩人的位置也正好看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