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全這一低頭的動作,對面的姚子安是看的清清楚楚,眼神也不由得跟著瞟了下,也就是這一瞟,眉頭立刻深深的鎖了起來。
“堅巖戒!他一個練氣期為什么會戴著堅巖戒?”
修仙世界之中,儲物戒指通常是分級別的,級別越高,儲存空間也就越大,這八荒也不例外,堅巖戒乃是筑基期修士常用的儲物戒指。
按常理來講,一名低階修士帶著高階的儲物戒算不得什么大事,要么是這個人運(yùn)氣好撿到了寶,要么是錢多了燒的慌拿來裝逼,不至于讓姚子安眉頭大皺。
可在這八荒之中,姚子安的反應(yīng)才是正常的,程全帶著一枚堅巖戒還真就不合常理。
其最大的原因便是,儲物戒的使用,需要一定的神念依托才行。
練氣期的神念就那么點,探知的空間有限,所以最低級別的石沉戒是最合適的,要是戴著堅巖戒的話,能使用的空間和低級的沒區(qū)別,還會因為空間法則的緣故,讓自己的神念受到負(fù)擔(dān)。
所以很少會有人抱著裝逼的心思,故意帶著高階的儲物戒指。
姚子安的眼神由驚異,慢慢的變?yōu)槊悦?,最后又逐漸凝滯,就短短的幾個呼吸時間,他的腦袋里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千萬條想法。
“看他神色清朗,根本沒有神念遭到壓制的跡象,也就是說他能完全使用那枚堅巖戒,可是他不是才練氣期嗎?難道他隱藏了境界在扮豬吃老虎?”
“不,不對,我只是個筑基初期的散修,他要也是筑基期,輕輕松松就把我打發(fā)了,何苦弄的如此灰頭土臉,在那小賤人面前失了顏面?!?p> 思來想去,姚子安心里已有了結(jié)論,那就是眼前的程全,身上有著能增加神念的特殊法寶。
他在不停打量程全的時候,程全也在打量著他,不過與姚子安不同,程全已經(jīng)看出了對方心中所想。
“以為我身懷重寶,所以想要殺人奪寶嗎?哈,正合我意!”
眼見姚子安的神色還充滿了掙扎,顯然沒有下定決心,程全嘴角一勾,向沈憶心使了個眼色,當(dāng)先一步御劍朝對方?jīng)_了過去。
“狗幣受死!”
畢竟踏入修行之路還沒多久,程全也不會什么精妙的仙術(shù),現(xiàn)在的他只能硬莽,同時用言語刺激對方,給自己的媳婦創(chuàng)造殺敵機(jī)會。
這一聲“狗幣”果然有效,姚子安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粗俗的罵人方式,頓時怒不可遏,抬手便是八道劍氣懸浮空中。
“我本不欲殺你,只想殺了沈燕那賤徒報仇,既然你如此不識好歹,那就休怪我出手無情了!”
話音落,八劍齊飛,上下翻飛間有如臂使,沖著程全周身要害而來。
這一次姚子安是用出了真功夫,這手冥霧絕影劍乃是他修行多年才練至小成的絕技,雖然只是練氣期的功法,但是品階乃是天地玄黃中的地級,比一般的筑基功法都要強(qiáng)出不少。
眼看著當(dāng)前一劍就要把程全心口刺個對穿,姚子安卻突然聽到一聲爆喝。
“你敢對我下殺手?就不怕玄木龍教的報復(fù)嗎?!”
“玄木龍教”四字一出,原本還得意洋洋的姚子安立刻渾身一震,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覺浮上心頭,在震驚了一個恍惚后,他這才后知后覺,立刻強(qiáng)行收招,讓襲向程全的飛劍硬生生止住了腳步。
正所謂覆水難收,這般強(qiáng)行收招,立刻對姚子安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反噬,靈氣逆轉(zhuǎn)之下,一口淤血噴吐了出來。
玄木龍教的名頭實在太大了,雖然姚子安懷疑對面在詐他,但他不敢去賭,賭贏了的話自然萬事太平,要是賭輸了,那他接下來的日子將是生不如死。
現(xiàn)在他要做的,不是殺死程全,而是擒住這個男人逼問一番再說。
但是程全會給他機(jī)會嗎?
就在姚子安口吐鮮血的剎那,程全已然欺身上前,隨手一抹,手上已多了一口上好的青冥寶劍,寒光四射的利芒帶著呼嘯的風(fēng)聲,直直刺向姚子安咽喉。
“豎子安敢!”
不怎么會罵人的姚子安翻來覆去就那么兩句,但現(xiàn)在不是比嘴皮子的時候,心頭大怒的他只能強(qiáng)行壓住傷勢,雙掌一合,將刺到眼前寶劍死死夾住。
緊跟著渾身靈氣一震,來自筑基強(qiáng)者的磅礴力量傾瀉而出,將程全遠(yuǎn)遠(yuǎn)的震飛出去。
這一震之下,程全在空中連翻兩個跟斗,好不容易才利用飛劍讓自己停了下來。
剛剛穩(wěn)住身形,便見一只蒼白大手向自己咽喉捏了過來,姚子安也知道一鼓作氣的道理,不愿繼續(xù)浪費時間,借著剛剛靈氣狂暴勢頭,欲將程全一舉拿下。
面對敵人的迅猛攻勢,程全嘴角微微一揚(yáng),眼中露出了一絲嘲諷,不過他很快就收斂了表情,裝出一副憤怒至極的模樣,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令牌扔了出去。
“憶心,快回宗門求救!”
程全哪有什么宗門,那令牌自然是濮安的真?zhèn)鞯茏恿钆?,上面玄木龍教的特殊?biāo)志是如此的醒目,即使是在空中快速的飛翔,姚子安也看的一清二楚。
“還真是玄木龍教的弟子?還是真?zhèn)鳎 ?p> 這一刻姚子安嚇的是魂不守舍,一個練氣期的真?zhèn)鞯茏幽鞘鞘裁锤拍睿硎切君埥谭浅?春玫臐摿ΨN子,說不定是萬中無一的絕世天才,要是出了點什么事,怕是會驚動那魔門不少高層大佬。
想到這里,姚子安不由得冷汗直流,伸出的利爪也趕緊縮了回來,他現(xiàn)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跑,跑的遠(yuǎn)遠(yuǎn)的,只要自己不傷害到這個家伙,玄木龍教就不會找他的麻煩。
“可惡,沈憶心那個賤人是怎么勾搭上這種天之驕子的,一定是出賣自己的身體,賤人,真是賤人!”
心中恨恨的姚子安這時已放棄了復(fù)仇,本來自己的仇人就不是沈憶心,而是沈燕,只不過因為沈燕在天劫下身死道消,這才仇恨轉(zhuǎn)移,現(xiàn)在惹上了不能惹的人,哪里還有道理繼續(xù)胡攪蠻纏。
可就在他再次強(qiáng)行收招,轉(zhuǎn)身御劍離開的時候,一聲輕喝在他耳邊驟然響起。
“靈風(fēng)·裂鴻!”
與這嬌喝一同出現(xiàn)的,還有一道狂暴扭動的巨大龍卷,龍卷狂風(fēng)的邊緣如同萬刃齊舞,在姚子安的身上割出一道又一道猙獰的傷口。
而在那風(fēng)眼正中,正是滿目寒霜的沈憶心。
“怎么會,你剛剛明明……”
姚子安記得,程全剛剛明明將令牌丟向沈憶心,就算這女人不接,而是直接殺過來,也不會這么快才是。
“剛剛?你是不是年紀(jì)太大,老眼昏花了!”
從一開始,程全就一直用言語轉(zhuǎn)移姚子安的注意力,而擁有風(fēng)靈體的沈憶心,早就隱藏在了漂浮的風(fēng)中,慢慢的凝神納氣,準(zhǔn)備畢其功于一役。
而程全最后扔出的令牌,只是隨手一扔,那個地方根本就沒有人,被玄木龍教名頭嚇到的姚子安,根本就沒注意到這一切。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現(xiàn)在陷入了死地。
但并不是必死之地。
他還有飛劍,只要燃燒精血,便能以十倍速度遠(yuǎn)離這個地方,沈憶心的這招裂鴻風(fēng)卷雖然有吸附的力量,但是并不能阻止他逃亡。
一個筑基期的修士,面對兩個練氣期居然要亡命奔逃,這對姚子安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但是他有什么辦法,對他來說,尊嚴(yán)會比生命重要嗎?
“今日我奈何不得你們,有朝一日,我一定會親上玄木龍教討個公道!”
放下一句狠話,姚子安立刻燃燒自己的生命精華,這一燃,便是整整十年的壽命消失。
但是他的飛劍還沒來得及啟動,剛剛暴漲的洶涌靈氣,便如同被針戳了的氣球一樣,瞬間泄了下去。
看著從后心穿胸而過的劍尖,姚子安的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你……你是什么時候!”
刺出這一劍的不是別人,正是程全。
面對疑問,程全冷冷一笑,持劍之手猛的一旋,姚子安的心臟立刻被攪碎,緊接著他拔劍橫掃,敵人碩大的頭顱與那無頭尸體一起從空中跌落下去。
“蠢貨,我媳婦既然是風(fēng)靈體,我自然可以躲在她的狂風(fēng)中不受傷害,也不知你這種廢物是怎么修到筑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