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七界局勢和平的時候,神界其實是有些重文輕武的。畢竟老話說的好,武能定國,文才能安邦,更何況大家都是做神仙的,同等地位的文官和武官在神力上其實差不了多少,所以神界之前的資源偏向于文職略多一些,靈毓回返神界以后沒多久便率領(lǐng)神界部隊出征,再加上靈毓身為太子首先執(zhí)掌兵權(quán)平日里自然在武學(xué)方面表現(xiàn)的多一些,儼然已經(jīng)成為神界武官的首座,神界的丹藥、功法、薪資等資源戰(zhàn)時自然向軍隊調(diào)整偏向,這讓那些文官們略有微詞,雖然知道靈毓的做法是對的,但是心里上還是有些不舒服的,平日里私底下聚會的時候沒少向文官的“老大哥”人物太上老君偷偷抱怨,老君總是勸慰他們多理解、多體諒,畢竟神界力量大、責(zé)任也大,但是架不住總聽這些話語,久而久之的也就潛移默化的在心底埋下了一層芥蒂,再加上今日蒼怡著實闖了大禍,一直謙遜的老君今日終于爆發(fā)了。
神界內(nèi)晴空萬里,天寶宮庭院內(nèi),靈毓、太上老君二神,一神端坐在椅子上、一神板板正正的站著,兩人一個針尖、一個麥芒,如果動用武力可以用眼神的話,那整個小島怕是要被二人毀去了,太上老君聽完靈毓的話,竟沒有立即言語,反而是深呼吸了一下平復(fù)了自己的心情,努力讓自己用正常的語氣和靈毓說話:“太子,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您父親也不能例外,更何況是您,更何況是您的一個小小的寵姬,偷食仙丹、毀我兜率宮重地,這兩條不管是哪一條都是要打散魂魄、廢去神軀,我兜率宮屬下親眼看見您的寵姬玫瑰將兜率宮化為齏粉,難不成您還有偏袒?”
靈毓只是鄙夷的對著太上老君一笑,并不回話,低頭品了一口茶,老君的眉毛都?xì)獾娘w起來了,直接對自己的屬下說:“給我搜,搜遍整個天寶宮也要給我找到這個玫瑰帶回去?!?,靈毓聽完這話,又是鄙夷的一笑,對太上老君冷冷的說:“老君,您可知道,擅闖太子府,私查神界重臣府邸是什么罪?就算我天寶宮內(nèi)人真犯了法,也該是掌管刑罰的赤腳大仙、獄神皋陶等神來搜查,何時論到您了?更何況,我靈毓的內(nèi)人做錯了,審、判、罰、懲都該有我母親瑤池那邊來做主,您何時又配插手我家的家事了?退一萬步講,我就問問您這點(diǎn)人,真的敢在天寶宮內(nèi)動手嗎?”
老君這下可真氣瘋了,臉都通紅通紅的,喘著粗氣,對身后的下屬歇斯底里的嘶吼道:“一群廢物,還不動手?要把兜率宮的臉丟盡了?”
靈毓職位和權(quán)利屬實比老君大不少,但是縣官不如現(xiàn)管啊,他們哪里敢違背自己的師父和頂頭上司的命令,當(dāng)即就行動了,天寶宮的守衛(wèi)神將也不是吃干飯的,之前沒有得到靈毓的命令不敢行動,靈毓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明確了,人數(shù)雖沒兜率宮內(nèi)的人多,但一個個氣勢卻遠(yuǎn)遠(yuǎn)壓倒了這些個煉丹師,手握著兵器,法寶也祭奠出來了,在天寶宮內(nèi)的各個房間門前嚴(yán)陣以待,誰要是敢多邁出一步,他們可真敢砍下去,嚇得兜率宮的人不敢越雷池半步,老君大喊一聲“放肆”,立刻就拿起佛塵,祭出了各種法寶,這就想動手擊退那些個守衛(wèi)神將們,奈何靈毓身后的五將早就有所準(zhǔn)備,就在老君動手的同時,立刻與太上老君戰(zhàn)在了一處,靈毓搖搖頭,嘲諷太上老君:“老君,您今日是不是多喝了幾杯???怎么盡干蠢事啊?一大把年紀(jì)了,脾氣還這么大,對修為不利啊,大不利啊?!闭f著話的時候,身體微微向下挪,翹起了二郎腿,滿臉戲謔的看著老君,太上老君一把年紀(jì)了,別人跟他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哪里受的了靈毓這么嘲諷他,氣的吹胡子瞪眼,靈毓那討人厭的聲音又傳到了他的耳邊:“哎呀,你這老頭,勸你怎么不聽了,這么一大把年紀(jì)了,氣性還這么大,一個不小心過去了咋整?!?p> 靈毓的話音剛落,耳邊竟傳來了自己父親的傳音:“毓兒,剛剛得到傳話,兜率宮被毀無故被毀,速安排人去查到底怎么回事。”
靈毓一聽這話,冷汗就下來了,再想想自己所認(rèn)為的太上老君喝多了的行為,毀去兜率宮的人看來是出自天寶宮無疑了,至于是誰,靈毓連想都不用想。天寶宮內(nèi)不用說能夠?qū)⒍德蕦m徹底毀去,哪怕是毀壞兜率宮一片磚瓦的人,除了自己那就是那個小丫頭片子了,開玩笑,兜率宮被施加的一層又一層秘術(shù)可不是鬧著玩的,靈毓嘆了口氣,心中無奈的道:這小丫頭,可給我惹了大禍了。先是在腦海中籌謀了一番,最后眼神堅定站起身來
隨著靈毓的起身,全場的目光一下子就聚焦了他的身上,只見他臉色陰沉,緩緩向太上老君走去,所有在場的人包括太上老君在內(nèi)都以為靈毓是忍不住了,要跟老君比劃上兩招了,那五將趕緊來攔,李靖走到靈毓的面前,彎腰低頭對靈毓說:“太子,您的傷還未好,還請您克制。”試圖提醒靈毓不要因為一時沖動,就暴露了一直隱瞞自己痊愈的事情,以免耽誤了自己的謀劃。靈毓對五將點(diǎn)點(diǎn)頭,拍了拍李靖的手,示意他們放心,太上老君雖然還在氣頭上,但是見靈毓這個樣子,頭皮都發(fā)麻了,靈毓武學(xué)能力是聲明在外的,一回來就單挑了神界的百萬部隊,自己哪里是他的對手,礙于面子這時候也不能說軟話,默默的催動全身的神力,準(zhǔn)備抵御靈毓的進(jìn)攻,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靈毓走到太上老君的面前就挺住了,深鞠一躬,說話的聲音也包含歉意:“老君,是我錯了,您也不用搜了,毀去天寶宮的人就在天寶宮內(nèi),剛才毛頭小子出言不遜,還請您大人大量,切莫掛懷。”
靈毓將姿態(tài)放的如此之低,太上老君再生氣也不好與靈毓再有什么口舌之爭,只是將袖袍使勁一頓,氣哼了一聲,靈毓接著對他說:“老君師,您稍安勿躁,小子這就跟您把兇手提溜來,然后咱們一道去靈霄寶殿,面見我父帝?!?p> 太上老君向靈毓微微頷首,“太子,現(xiàn)如今情況已經(jīng)很明顯了,如老朽方才所言,罪魁禍?zhǔn)滓呀?jīng)很明顯了,就是您的寵姬玫瑰?!?p> “老君師,您稍等片刻”靈毓對他說了這句話以后,便轉(zhuǎn)身進(jìn)入了玫瑰的宮內(nèi),原本在庭院內(nèi)值守和嬉耍的侍奉仙女躲在房間內(nèi)聚成一堆,各個都面帶驚恐,瑟瑟發(fā)抖甚至還有特別膽小的在小聲的啜泣,這也怪不得他們,神界從來沒有過兩個宮門出現(xiàn)如此大的摩擦,她們也都是未曾見識過戰(zhàn)場的人,天寶宮內(nèi)突然涌入這么多氣勢洶洶的神,再加上劍拔弩張的情勢,不用說她們了,連一向能壓住大局坐在圓桌上品茶的玫瑰那拿著茶杯的雙手都有些顫顫發(fā)抖,臉色極為蒼白,見靈毓進(jìn)來了,一下子撲倒靈毓的懷中,緊緊抱住靈毓的腰:“靈毓,我沒做,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p> 靈毓輕拍她的后背,伏在她的耳邊,小聲的說:“放心,我知道不是你,你隨我來?!?p> 玫瑰點(diǎn)點(diǎn)頭,撒開了靈毓,稍微整理了衣服和頭發(fā),鎮(zhèn)定了一下,便牽住靈毓的手,再次對他點(diǎn)頭,靈毓?fàn)恐倒宓氖直阆蛲庾撸德蕦m很多神仙一見玫瑰,眼神便直了,緊盯住玫瑰的臉,以前只是聽說玫瑰、蒼怡二女神采冠絕七界,可從未見過真實模樣,現(xiàn)如今可算得見了廬山真面目,怎能不癡迷,他們失態(tài)的模樣甚至連太上老君都覺得不妥,只好下了兜率宮人蒙眼這樣的命令,靈毓對老君擺擺手,”老君師,無妨,這便是您所說的罪魁禍?zhǔn)酌倒?,你好好看看,便知道我并非袒護(hù)她了。”
要是換做別的事情,靈毓說不是那就不是了?,F(xiàn)如今是兜率宮被毀,而且嫌疑人還是靈毓的寵姬,太上老君自然是要慎重一些的,不能僅憑靈毓的一句話就簡單的略過了,他對靈毓客氣了一聲“那太子,老朽就沒規(guī)矩了?!比缓蟠邉右坏郎窳Φ阶约旱碾p眼之中,他兩只眼睛的瞳孔變成了青色,現(xiàn)在在他的眼中,原本站在他面前妖嬈嫵媚的玫瑰,不再具有人形的模樣,反而是一只從頭頂發(fā)源在腳底匯聚的無數(shù)西線組成的九尾天狐,太上老君看了一眼以后,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雙眼都瞇成一條細(xì)線了仔細(xì)又看了一遍這些西線,越看眉頭皺的越緊,靈毓哈哈一笑,大大咧咧的說道:“老君師,不必再看了,你看的沒錯,玫瑰的確是獸界的九尾天狐,而且并未修習(xí)任何武學(xué)或者法術(shù),所以經(jīng)脈之中并未有神力、獸界的氣血之力流動。”
“可。。。”太上老君瞪了一眼那個說是玫瑰的丹童,心里想這人算是丟大了,自己也是老糊涂了,竟然懷疑太子,回頭自己向玉帝請罪吧,就算是削去自己的神籍,也要還神界太子一個清白。
靈毓將太上老君的行為看在了眼里,寬慰老君道:“七界都知道,兜率宮是我神界的重地,老君師怒氣滔天也是為我神界考慮,是我神界無數(shù)生靈之福,您也不必責(zé)怪這小丹童,他的確沒有看錯,這也怪不得他,老君師,先讓您的人回去先行妥善兜率宮的殘址,畢竟那么多煉丹的材料和器械,這方面您的人才是行家,至于兜率宮的重建事儀,咱倆與我父親再好好商議,您先行去,我隨后就帶著這罪魁禍?zhǔn)宗s到,您看如何?”
太上老君畢恭畢敬的對靈毓作了一揖,起身后說道:“太子安排妥善,那老朽先行告退,在靈霄寶殿恭候太子大駕。“
靈毓帶頭說了一聲:“恭送老君師”,其余的人也隨之附和,太上老君略一頷首,便轉(zhuǎn)身走了,靈毓一直目送他消失在了天際,五將也聚集到了靈毓的身邊,等候靈毓的下一步指示,靈毓對他們說:“你們也去靈霄寶殿那里吧,我估計這時候有身份的文官五將們都在靈霄寶殿,去吧?!本o接著摸了摸玫瑰的頭,“委屈你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定定心神,接下來我可有大麻煩處理了。“
玫瑰何等懂事,遏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什么也沒問更沒有說什么多余的話語,便回了自己房間,庭院內(nèi)的守衛(wèi)神將們也回到了自己崗位上,諾大的庭院只剩了靈毓一個人,他在庭院之內(nèi)站了大約人界的兩個小時的時間,只是看著天空,不知道他是在考慮些什么事情還是簡簡單單的就是在發(fā)呆,直到暮色降臨,幽冥北海都被染成了金黃色,靈毓才咬了咬牙,慢慢向蒼怡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