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撿到個野男人
天還未亮,鐘離煙就已經(jīng)起來了,其實她也想再睡一會兒,但是一想到穿衣服,瞬間就什么睡意都沒有了。沒辦法,誰讓自己還是忘記怎么穿這里的衣服呢,雖然自己也穿過幾次漢服,但是那些左不過就是四五件。但是鐘離煙一天要穿的衣服,從上到下,從里到外就有不下十件,而且有的就像一塊兒布料,一點兒也不像件衣服。
還好之前腿傷的時候問過周阿姊,要不然......嘖嘖真是沒法想。
收拾好后熱了塊兒餅就背上背簍繼續(xù)去地里干活了。
達國都城:啟陽
“這么說來,人很有可能還活著咯?”男人悠閑躺在貴妃椅上,手里不時轉(zhuǎn)動著茶杯,緩緩說到。
“主子,屬下等人在那人掉下懸崖后曾派人下去查看過并沒有發(fā)現(xiàn)那人的蹤跡,不過他以身中劇毒,只怕也是命不久矣?!惫蛟谀腥松砗蟮暮谝氯水吂М吘吹没卮鹬腥说膯栴}。
男人嗤笑,飲一口手中的茶:“追殺一個廢物,就這么一件事,你們都辦不好,你說說,我養(yǎng)你們這群飯桶有什么用”說著將茶杯擲于地上。
起身,踱步到黑衣人面前,一只手按著黑衣人的肩膀,接著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給你十天的時間,找不到人自己領(lǐng)罰?!?p> 說完離開了房間,徒留黑衣人扶著被按脫臼的肩膀在原地思量著如何處理。
云霧村
花了一上午的時間可算是將這些地都翻完了,拿出昨晚找出的種子,找了塊兒合適的地兒,將種子埋下,再拿出剛才處理好的竹條插在土里,再取出昨天晚上臨睡前裁剪、縫好的布,在地里弄出一個溫棚來。
用同樣的方式又用了幾個溫棚,等這些種子發(fā)芽了之后就可以拿出來種了,就這樣忙活完了之后,已經(jīng)到了晌午(下午三點到五點)的時間了。
鐘離煙坐在一旁的田埂上,看著對面的水稻田,想起來自己沒有水稻種子,也不知道周阿姊家有沒有多余的能不能借給自己一些。
要不過會兒,或者明天去找她問一下。
鐘離煙打定主意后,又休息了會兒就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了。
路過山腳下的時候,鐘離煙見天色還早,要不去山上轉(zhuǎn)轉(zhuǎn),看有沒有什么可以用的上的東西。
心念一動,腳就跟著上了山。
不得不說一路上雖然沒發(fā)現(xiàn)什么能吃的東西,但是發(fā)現(xiàn)不少柴火,不過現(xiàn)在不拿,等到返程的時候一塊兒拿上會更省力些。
“咦~這居然有幾顆桃樹,看來等到夏天的時候就應(yīng)該有桃子吃了。唉!還有花骨朵,嗯~要不等桃花開了的時候,弄點東西來著賞花?”
行至一個緩坡的時候鐘離煙發(fā)現(xiàn)了這幾顆桃樹,順勢也發(fā)現(xiàn)這一片的視野開闊,如果將來要是賞花什么,肯定會是一個很好的地方。
駐足一會兒后接著往前走,不過鐘離煙看著眼前這條人們常走的路和另一條不常走的路,犯了難。
“我是要有些冒險精神闖一闖呢,還是闖一闖呢,還是闖一闖?!?p> 鐘離煙盯著那條不常走的路嘀咕半天,琢磨半天,還是走了那條不常走的路。
“嘛,人總要有些冒險精神,給生活增添一些樂趣嘛?!?p> 這條路因為不常走,所以雖然比其他長滿草的地方好些,但也沒好到哪里去。
鐘離煙一路上一邊用鐮刀清理這雜草,理出一條路來走,一邊留意著腳下的石子之類的物件。
“怎么越走越感覺是條不歸路呢?”
鐘離煙默默在心理泛著嘀咕,可她又不愿意就這么掉頭回去,只有硬著頭皮往前走。
“這要是沒點什么值錢的東西,這一趟貌似就有點虧了?!?p> 漸漸的,鐘離煙好像聽見了一陣水聲,心中暗喜,接著加快速度向前走去。
穿過最后一片樹叢,呈現(xiàn)在鐘離煙眼前的是一簾瀑布。
晚間的霞光穿過瀑布時就好像給它穿上了一層流動的金一般。陣陣晚風將瀑布吹得如煙般如霧樣。絲絲水汽飄落在身上,好像下過蒙蒙細雨。讓人感到一陣清涼。
這便是鐘離煙見到眼前景象的第一感受。
此情此景自然是讓鐘離煙喜不自勝,有種不虛此行的喜悅。
“看來有另外的這條路還是有驚喜的嘛。”說著便在周圍轉(zhuǎn)開來。
就在鐘離煙滿心歡喜的欣賞著美景的時候,她的視線突然看到了一個人。
鐘離煙看著不遠處趴著的人,一股冷汗驟然爬上了背。她站在原地不敢動彈,隱約間看見那人身上帶有血跡,而且腿還泡在水里。好像還是個男人?
她的腦子里不時閃過很多念頭:這個人死了嗎?他為什么會在這里?這條路之所以沒什么人走就是因為人們經(jīng)常發(fā)現(xiàn)有尸體嗎?要不要過去看看,萬一人還活著呢?可是如果我救了他之后被訛上了怎么辦?萬一這人想傅慎行或者是沈修瑾那樣的人呢?
畢竟有句老話說得好:這路邊的男人不能隨便撿。
emmm好像有些跑偏了,不過亂想些沒用的倒是讓鐘離煙穩(wěn)住心神,深吸一口氣慢慢的往那人身邊挪了過去。
一直挪到離那人大概半米的地方,鐘離煙拿手里的鐮刀戳了戳那人的肩膀,沒動靜。再戳一戳,還是沒動靜。鐘離煙看著眼前沒反應(yīng)的“尸體”,再看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頓時覺得剛才欣賞美景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心里不經(jīng)開始恐慌起來,她想扔下這具尸體不管,可剛一起身,“尸體”就好像知道鐘離煙怎么想的一樣發(fā)出了細微的聲音。
“救~我~”
鐘離煙好死不死的聽到了,她看著趴在地上的男人,還是忍不住的糾結(jié),最后暗罵一句,認命的把男人拖上岸。
“我可告訴你,救你我可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我不求你報什么救命之恩,只求日后別搞我就行?!辩婋x煙拍拍男人的臉自顧自的說到。
將男人放正平躺在地上,鐘離煙就近找了些藤條,又尋了些木棍將其捆在一起弄了個簡易的擔架,再弄兩條粗壯些的藤條系上。
做好后把男人翻滾到上面,拿起藤條將男人拖拽回去。
一路上可謂是艱難險阻,在男人多次掉下?lián)芎?,鐘離煙總算找個藤條把男人綁好在上面。
“哎呦!累死我了,我跟你說我得把剛才的條件換一下,恩還是要報的,但依舊是別搞我。”
鐘離煙將男人扔到床上的時候天邊也只剩下一條白。緩一口氣,鐘離煙就去廚房燒水打算把男人身上的血跡清洗一下,然后看看自己用剩下的藥有沒有他能用的。至于為什么不去找周阿姊,純粹是因為自己根本就沒去過她家,而且這么晚了,自己要是迷路了,就更完蛋了。所以只能等明天遇到周阿姊時問問她有沒有什么辦法。
想著就去燒水了。
鐘離煙捧著自己的臉坐在灶臺前添著柴火,火光在她臉上時明時暗?;鸸馇暗乃L著一張嫵媚但不妖氣的臉,眉如新月,眼如桃花,小巧精致的鼻子和嘴巴。
輕看確實有些嫵媚的妖孽模樣,但細看又會發(fā)現(xiàn)這些組合在一起又自帶一股輕靈之氣。
雖然身在一堆雜亂的柴火中,卻又不顯得尷尬突兀,只讓人覺得意外的和諧。
而此時灶臺前的她,似是多了些旁人看不懂的破碎感,就如夢境般,好似一出聲就會消失不在。
醒來后的男人第一眼便看到這一幕。
男人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不熟悉的地方,掙扎著坐了起來,環(huán)顧四周,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地方。
想要起身,卻牽動了傷口,瞬間血液爭先恐后的流出,就好像生怕流不完一樣。
男人迅速捂住傷口,仍舊無視起身,一步步走到門口。
“是個農(nóng)家小院,看來是被普通人家救了。”
男人打量一番后,想找到屋子的主人,四下觀望,在左邊的露天廚房找到了屋子的主人(貌似)。
男人強撐著身子往廚房走去,而鐘離煙還在專心致志的燒著水(思緒放空中)。
終于在男人下臺階的時候,由于傷口的再度撕裂,忍不住痛呼出聲,喚回了鐘離煙飛散的思緒。
“誰在那?”
鐘離煙抬頭一看,只見一坨黑影蹲坐在臺階上,好像還在發(fā)抖。急忙走進一看,看衣服好像是自己撿回來的人。
鐘離煙趕緊上前,扶住男人的肩,問:“你什么時候醒的,你這身上血跡斑斑的鐵定是有傷的,怎么就起來了呢?”
沒等男人回答,就強硬的扶起男人往屋里走,到了屋里,鐘離煙一眼就看見了滴到地上的血跡,內(nèi)心更感不妙。
“來,快躺下?!?p> 男人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就可以對陌生的男人這么緊張,有些驚奇??墒钦l知道這小姑娘是不是對每個男人都這樣緊張,念及此,男人的臉色便有些戲謔。不過也還是任由她擺弄自己,并且還帶有些搞怪意味的將自己的重量多給了小姑娘些。
到了床邊,順從的躺在床上后,一雙眼睛盯著鐘離煙一動不動。
鐘離煙將男人放在床上,整理好他的衣服,突然想起來灶臺上還燒著水,趕緊跑去廚房,出房門前叮囑男人說:“你別動啊,我已經(jīng)燒好水了,一會兒你清理一下,別動啊?!?p> 說完跑走了。
男人盯著鐘離煙的身影離開了房間后,才將自己的視線收回。
“看來是個笨姑娘嘛,不過也好,笨些好騙些?!?p> 男人想著,突然感到一陣腹痛,不一會兒就吐出一口鮮血來。
男人眸色較深,想起之前的追殺,“看來,自己多番忍讓,到是給了對方得寸進尺的好借口呢?!蹦腥颂治嬷亲?,默默在心里盤算著回去以后如何給對方一個難以忘懷的記憶。
鐘離煙將水舀到木盆里,拿到室內(nèi)。聞著屋里越來越重的血腥味,鐘離煙感覺要是要不給他找個醫(yī)生,他的小命好像就要不保的樣子。
但是現(xiàn)在她根本沒有辦法去找醫(yī)生,且不說能不能找到,現(xiàn)在她根本都還不認識村里的路,別說找醫(yī)生了,別再迷了路才是真的。
想到這里,鐘離煙深刻意識到不認路是有多么不方便了,決定明天遇到周阿姊的時候看看能不能讓她帶自己在村子里轉(zhuǎn)轉(zhuǎn)。
把木盆放下,擰干手帕開始給男人擦拭身上的血跡:“我盡量輕些,要還是疼的話,”順手越過男人拉來里面的被子,“你就咬著被子好了??梢詥幔俊?p> 鐘離煙看著男人點頭后開始給男人擦拭血跡。
男人盯著眼前有些害怕但還是堅持給自己清洗傷口的小姑娘,突兀的生出了一種自己是易碎品的感覺。
小姑娘雖然面上不顯,但是男人看出了小姑娘的害怕。也是自己身上的這些傷在不知道情況的人看起來確實嚴重,雖然的確挺嚴重的。
男人看著看著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曾經(jīng)也有個人在自己受傷的時候細心照顧過自己,想到曾經(jīng)的場景,不由得笑出了聲。他真的是好久沒有感受到被人這般呵護的照料了。
鐘離煙正認真給男人擦拭血跡,生怕弄疼了男人,怕他記恨,日后報復自己,突然聽見他開始傻呵呵的笑了。
完了完了,這人怕不是流太多血流傻了吧。
如此想著,鐘離煙越發(fā)小心仔細起來,怕再給他弄出點血來,人變得更傻。
不過……鐘離煙忽的一頓,要是變傻了的話,我豈不是不用擔心他會報復我了?好像發(fā)現(xiàn)了個bug。
想著抬眼看了下男人,發(fā)現(xiàn)男人正“友善”得看著自己。
算了算了,別想多余的了,先擦血跡吧。
此時正陷入回憶中的男人,還在懷念以前的種種,并沒有注意到鐘離煙的小動作。
將上身的血跡擦干凈后,鐘離煙算是看清這人身上那么多血跡從哪兒來的了:背上兩處,胸口一處,腹部一處,兩條胳膊上密密麻麻的一堆。
尤其是腹部的傷口,連里面的肉都翻出來了,鐘離煙擦拭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手抖的不行,只能一只手壓著另一只給男人擦干凈,但也只敢碰外面,一點也不敢離傷口近一點。她害怕給他造成感染,這樣會使傷口惡化。
可惜這個家里沒有酒,要不然的話,還可以稍微消一下毒,再稍稍包扎一下。
鐘離煙看著這人身上的傷口,感覺身上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試想了一下,要是自己受了這么重的傷估計早就魂歸彼岸了。
“被嚇到了嗎?”男人從回憶中抽離出來便看見鐘離煙盯著自己的傷口半天沒有動靜,以為這個小姑娘終于壓不住心里的害怕,楞在原地了呢。
再說鐘離煙,她確實有些被嚇到。但還不至于像男人說的那樣,只是剛剛共情了一下而已。
聽見男人略顯干啞的聲音,鐘離煙愣了一下,點點頭說:“確實被嚇到了,你這一身的傷怕不是被人追殺的吧?”
說完,也沒期待男人回答自己,就自顧自的去倒了杯水,順手遞給男人:“喝點水吧,你嗓子都啞了?!?p> 鐘離煙舉著半天也沒見男人拿走杯子,猛的想起他的傷,趕忙把杯子放下。
“抱歉,忘了你身上的傷口了,來,慢點起?!睂⒛腥朔銎鸷笪沽怂恍┧?。
男人沒想到這個小村子里的小姑娘一猜就猜到自己是被人追殺的,等下!她為什么不猜我是被山匪一類的人搶劫的,而是直接就說自己是被追殺的呢?難道她是他的人?不對,要是這樣的話,她早就應(yīng)該把我?guī)У侥侨说拿媲?,而不是在這里。難道這個小姑娘真的是猜的。
想到這里,剛準備開口說話就看到鐘離煙把一杯水遞到自己的面前。男人看看自己的,又看看鐘離煙,剛剛自己撐著身子出門已經(jīng)是非常不易了,現(xiàn)在反正是沒有力氣再去拿一杯水了,即便這杯水不重,反正男人是拿不動了。
喝完水后,男人半開玩笑的說道:“你為什么不說我是被山匪搶劫的呢?”
鐘離煙放下杯子聽完男人說的話,想了想:“其實也不是沒懷疑過,只是吧,山匪什么的對你這么個大男人撐死了就是圖了財什么的。只要把錢交出去了,大概率就不會有什么事,即便有事,也不會在你跑遠了之后還叫人繼續(xù)追你,一般也就放棄了?!?p> 鐘離煙在柜子里找了找,總算找到了些之前用剩的藥,轉(zhuǎn)身繼續(xù)說:“但是追殺就不一樣了,不管出現(xiàn)什么狀況,除了被人截胡之外,就不會放棄追殺你的,對不對。還有啊,我剛剛看了下,你身上的玉佩什么的都還在,因此呢就不可能是山匪打劫,有哪個山匪打完劫還給被打劫留路費的?!?p> “小姑娘知道的還挺多?!蹦腥寺犕觌m然心里的疑慮消了大半,但還是有所懷疑。好在眼前的小姑娘對自己沒什么殺機,雖然懷疑,但還是可以共處一段時間的。
鐘離煙做在床前,想也沒想就說:“還好還好,都是道聽途說來的,當不得真。不過你真的是被追殺的呀?”鐘離煙拿出幾塊棉布來,剛要拿出剪刀修剪一下用來涂抹藥膏包扎男人的傷口,“那個這些是我前兩天腿受傷用的藥,大夫說可以消炎止痛,現(xiàn)下我也沒有其他的藥,等明天了再給你找大夫來看看行嗎。現(xiàn)在先用這些應(yīng)應(yīng)急你看可以嗎?”
男人看著鐘離煙拿出來的幾種藥,說:“能拿給在下看一下嗎?”
鐘離煙遞到男人跟前,男人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些藥還是可以用在自己的傷口上的。
“那便勞煩姑娘費心了?!蹦腥丝催^后,同意了鐘離煙的做法。
將藥膏涂抹好之后,鐘離煙對男人說:“可能會有些痛,稍微忍著點?!闭f完將這些都貼在了男人的傷口處,仔細的包扎好。
收拾下包扎用的東西和藥膏,鐘離煙就打算去做飯了,剛剛精神高度集中,現(xiàn)在一松懈下來,就覺得特別餓。
正巧的是,鐘離煙也聽到了男人的肚子開始咕咕叫了。
“讓姑娘見笑了?!蹦腥颂撊醯恼f著不好意思的話,不過臉上是沒看見一點兒的不好意思。
“沒事,正好我也要準備做飯了。對了能告訴我你叫什么嗎,一直叫你呀你的,挺不好聽的?!辩婋x煙也沒管那么多,做飯最要緊。
男人不答反問:“姑娘你呢?”
“鐘離煙”
“林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