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先遇到的是楚臨云,所以就認定了楚臨云?
上官余一不甚服氣。
“但凡看見過我的真面目,你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等著,今兒個我還非得給你個回心轉(zhuǎn)意的機會!”
上官余一捏著那張手帕轉(zhuǎn)身出去房間,走到房門口還不忘回頭叮囑一句,讓蘇隱好生等著,等著看一看他舉世無雙的好容顏了,再決定要不要棄了楚臨云跟他走。
望著上官余一拎著裙擺飛奔離去的背影,蘇隱直笑,“上官公子與九公子倒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一人沉如水,一人輕如風,一個冷漠無情,一個眉眼多情,分明差不多的年紀,一個目光犀利,仿若洞悉了世間百態(tài),一人眼神清澈,一如沒領(lǐng)略過世事無常的孩童。
這兩人,如何看,也不像是能成為朋友的人。
楚臨云自己也說,“是不是朋友,哪怕到了今日,我自己也算不上清楚?!?p> 一個是安和王府的九公子,一個是上官家的嫡長公子,都是花錦城皇親貴族里的佼佼者,又同在花錦城長大,少不得打照面,按理說,如若志同道合,早該關(guān)系密切,可那么些年以來,二人眼觀鼻鼻觀心,很默契的視對方為無物,愣是沒生出丁點兒的情義出來。直到……楚臨云成了質(zhì)子,被送到荻國。
初到荻國,楚臨云不習慣荻國的吃食與一應(yīng)用度,當時就病了,尋了大夫數(shù)個,服了所謂的良方神藥無數(shù),依舊不見好轉(zhuǎn)。又是兩三個月,荻國氣候一變,無異于雪上加霜,始終沒得痊愈的楚臨云直接纏綿病榻,再好的藥石都不過是吊著一口氣,不管怎么治,都是徒然。
荻國的使臣只得在折子上寫明楚臨云的現(xiàn)狀,希望皇帝派人將楚臨云接回花錦城再行診治,不成想,就在折子送出的前一夜,又一次離家出走的上官余一在荻國出現(xiàn),恰好救了楚臨云一命。
也是那個時候,楚臨云才知道,上官余一不僅文韜武略,還有得一手好醫(yī)術(shù),只是藏得太深,不愿為人所知罷了。
再后來,素來不大將楚臨云放在眼里的上官余一時常出現(xiàn)在楚臨云身邊,一改冷漠表象,總喜歡繞著楚臨云問東問西,無時無刻不在想方設(shè)法挑釁楚臨云的底線。
而素來不愿同上官余一來往的楚臨云也一反常態(tài)的任由上官余一胡作非為,從被上官余一拉去試各種亂七八糟的藥,到看著上官余一穿上女裝撒潑耍賴,從未生過半分不耐。
相安無事好多年,一年又一年,就成了如今這種看上去既荒唐又親密的局面。
要說是朋友,憑兩人的關(guān)系,道一句至交好友也是應(yīng)當。
可若是朋友,二人間貌合神離,總隔著層什么,看似彼此熟悉,其實誰也未必真的了解誰。
“嘖!”蘇隱由衷的感慨了一句,“男人心,海底針。”
又淡淡的瞥楚臨云一眼,“兩個都喜歡唱大戲,一個比一個會裝,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你們倆擱在一處,名副其實的棋逢對手?!?p> 楚臨云輕輕的笑了一聲,唇角邊蕩漾開一抹笑意,淡淡的,甚至還有點兒冷清,不見得多么絕色,非是勾得人心癢。
蘇隱舔了舔嘴唇,終于還是問出了那個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問題。
——“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斷袖?”
楚臨云眉尾一挑,眼角都染上了艷麗,“我是不是斷袖,你不知?”
除了瑾臨城蘇宅中“美人計”那次,蘇隱還是第一次看見楚臨云如此這般邪氣的一面。
又用美色誘惑人,還真是個有自知之明的妖孽!
此刻,那妖孽扣住蘇隱的手腕,聲音低啞的問蘇隱,“承諾給我的補償,何時給?”
蘇隱高興得嘴角都快翹上了天,“這是暗示我,長夜漫漫,需得做點兒有意思的事情?”
楚臨云拿過帷帽戴到蘇隱頭上,提議道,“未免被那舉世無雙之人壞了好事兒,不若,換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