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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流金年代

第十四章 憶往昔

我的流金年代 扁擔(dān)長板凳寬 3077 2021-08-08 18:00:00

  賺了錢,有了力氣,路行遠把借同學(xué)的自行車蹬的飛起,不大一會,便到了后世的中藍公寓所在地,這里未來是傳媒學(xué)院的學(xué)生公寓樓,現(xiàn)在是一片居民區(qū),到處都是亂糟糟的。

  “吱”

  一個急轉(zhuǎn)彎過后,前面突然竄出來一男一女,嚇的路行遠手剎腳剎一通操作,堪堪將車速止住。

  而那一男一女,沒事人似的,兩人競走般的一前一后往前走去。

  差點出了意外事故,使得路行遠不敢再風(fēng)馳電掣的趕路,甚至在路過前面兩人時,他還連撥了幾下鈴鐺,發(fā)出一陣“叮當(dāng),叮當(dāng)”的脆響。

  “你在叫魂?騎個破自行車拽的像個二五八萬似的!”

  自行車經(jīng)過男的身邊時,打扮的流里流氣的青年,瞪著慢悠悠的路行遠嘲諷道。

  無端被人罵了一通,路行遠不由氣急,心想:“我要是把你撞個腦溢血,你年紀(jì)輕輕就得躺在床上活受罪。我按鈴提醒你注意安全,你丫的又蹬鼻子上臉,嘲諷我,埋汰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路行遠唰的一下就下了自行車。

  他從懂事起就經(jīng)常跟著家里人下地干活,兩只手有的是力氣,對付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渣渣,還不手到擒來?

  可惜沒等路行遠上手,走在前面的女孩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來到兩人不遠處,怒氣沖沖的指著流里流氣的小子道:“吳謙,你要跟我到什么時候?你再這么跟著我,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去派出所告你耍流氓?”

  “咦,陳紅?”路行遠驚訝的看著不遠處的女孩,與此同時,陳紅也訝異道:“路行遠,你怎么在這?”

  路行遠道:“可不就是去找你?”

  陳紅好奇:“大晚上的你找我做什么?”

  “欠債還錢唄,還能干啥,總不能也學(xué)流氓,尾隨你吧?!甭沸羞h夾槍帶棒的諷刺著某人。

  吳謙看著路行遠、陳紅兩人你來我往,旁若無人,把他當(dāng)空氣般的一陣熱聊,已經(jīng)足夠來氣,這會又被路行遠陰陽怪氣了一通,再也受不了這份氣的他瞬間發(fā)動。

  “咣”的一聲,路行遠借來的自行車在吳謙暴怒的一腳之后,應(yīng)聲而倒。

  與此同時,踢倒了自行車的吳謙,也因為力道大,速度夠快,始料不及之下被自行車給絆倒,磕到了自行車的主杠上,滿嘴鮮血,趴在地上“嗚咽”了起來。

  路行遠人都傻了。

  他陰陽怪氣激了吳謙一通,為的就是讓他先手,好不落人口實,自己也早做了防范,誰知吳謙這人不按套路出牌,把那生猛的一腳對準(zhǔn)了自行車。

  “不會出什么事吧?”陳紅跑去瞧了瞧已經(jīng)坐起身,但還在“嗚咽”著吳謙,見他滿嘴鮮血,不由擔(dān)心的問路行遠。

  “有事也是自找的,找公安都沒用?!?p>  路行遠嘴上這么說,但還是慢慢走近了吳謙,隨后一巴掌拍掉了吳謙那只捂著嘴的左手,又掀起了他的上下嘴唇瞧了瞧,隨后不由樂了:“沒啥大事,只不過磕斷了一顆門牙而已,最多以后講話漏風(fēng),吐沫橫飛惹人厭而已。”

  路行遠的毒舌之下,陳紅“撲哧”的笑出了聲,隨后在吳謙宛如毒蛇的目光中,急忙捂上嘴,看著吳謙那雙漸漸腫起來了上下嘴唇道:“吳謙,結(jié)果變成這樣,也是你咎由自取。我再提醒你一下,我兩處不了朋友,你趕緊去醫(yī)院買點消炎藥消炎吧。”

  昏暗的街道上,路行遠載著陳紅飄然遠去,吳謙吐了口帶血的唾液后,與兩人背道而馳,惡狠狠的走進了黑暗之中。

  “那什么吳謙也是傳媒的學(xué)生?”

  離開事發(fā)地一段距離后,路行遠一邊渾身不自在的蹬著自行車的同時,一邊問起陳紅關(guān)于吳謙的事來。

  “不是,他是日化四廠的員工,他爸是廠里一個生產(chǎn)組的組長,我去做新聞?wù){(diào)研時認(rèn)識的。然后這幾天就一直黏著我,這不晚飯點又來了,非要送我日化四廠生產(chǎn)的雪花膏,學(xué)校里拉拉扯扯讓同學(xué)看見不是那么一回事,我就帶他這里想說清楚。”

  陳紅把與吳謙認(rèn)識的前因后果道明后,“啪”的一下拍在路行遠的后背上,怒道:“你擱道上繞彎呢,到底能不能騎?不能騎趕快下來,我載著你?!?p>  “能騎,能騎?!甭沸羞h匆忙點著腦袋。

  他也惱火啊,剛才就讓陳紅跨著坐,非不肯,說跨著坐是男孩子的坐法,女孩子就應(yīng)該側(cè)著坐。

  側(cè)坐也就算了,她還用一條宛如青蔥般的手臂箍住了路行遠的腰。

  路行遠一個有著床笫經(jīng)驗的人,如今又有著血氣方剛的身體,一時是真受不了,所以才會變得彎彎繞繞起來。

  可一當(dāng)自行車走的不規(guī)整時,陳紅在害怕之下,又把他箍的越緊,簡直就是惡性循環(huán)。

  “送你會學(xué)校唄?”當(dāng)兩人同時生出一股異樣感之后,便是長時間的沉默,最后還是路行遠打破了這股沉默。

  “往前走吧,前面街口拐角處有家銅鍋店,你今天幫了我大忙,我請你吃涮羊肉?!?p>  “我請你吧。”

  簡短的兩句對話結(jié)束,雙方又沉默了下來,好在銅鍋店不遠,留給兩人沉默的時間不多。

  已經(jīng)是晚上8點多,銅鍋店中的人不多,路行遠兩人找了一張稍干凈的桌子,相對而坐。

  “來,先把錢還你,多出來的20塊錢是利息?!?p>  路行遠大咧咧坐下后,掏出準(zhǔn)備好的十張大團結(jié),遞給了還在認(rèn)認(rèn)真真擦拭著桌面的陳紅。

  “那我可賺大發(fā)了,幾天功夫就賺了20塊錢?!标惣t接過錢的同時,也調(diào)侃起了路行遠土豪行為。

  “對了,借錢的時候,你說去一趟深圳,后來真去了?”陳紅問完,在親眼見著路行遠點頭之后,不禁好奇心大起:“那邊怎么樣,是不是別人傳的那樣,小汽車滿地跑?汽車就跟燕京的自行車一樣多,處處都是嶄新的柏油路,哪哪都是高樓大廈!”

  洶涌的謠言,整的路行遠不自覺的搖頭笑了起來。

  “沒有這么夸張,那邊私家車確實有一些,但大多屬于香江那些老板的,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也就那樣,可能工錢會多一些吧,具體我也沒了解。樓是有一些,至于路,我回來前那邊確實在建雙層人行橋,處處柏油道倒是沒發(fā)現(xiàn)?!?p>  陳紅莫名:“你怎么看改開?”

  路行遠想都沒想,脫口道:“我肯定是堅定不移的支持咯?!?p>  沒有改開,就沒有包產(chǎn)到戶,沒有包產(chǎn)到戶,他怕是早就餓死了。

  什么資啊社啊的爭論幾十年沒停過,甚至后世一些無良公知常常用大幅篇幅來否定改開,但路行遠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過支持改開的決心。

  他是真的餓怕了。

  他記得非常清楚,他在記事后的頭幾年中,吃飽飯的天數(shù)沒連續(xù)超過三天。

  上小學(xué)那會,豐谷鄉(xiāng)小學(xué)附近幾個生產(chǎn)隊的地里都種的胡蘿卜。

  他們那會全校不到200個學(xué)生,一個夏天過去能把附近的胡蘿卜吃掉八成,比四大害中的老鼠還能禍害莊稼,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這話是一點不假。

  路行遠那會八九歲,年齡還小,跟在年齡大的同學(xué)后面只能撈些拇指粗的小胡蘿卜,可就算是拇指粗的,他也不放過,用袖口簡單擦了擦后,胡蘿卜沾著泥就那么拼命往下咽。

  附近幾個生產(chǎn)隊找去學(xué)校,學(xué)校自是不愿承認(rèn),都是些吃不飽飯的孩子,他們也不愿多苛責(zé)。

  后來逼得幾個生產(chǎn)隊沒辦法,先是采取民兵站崗,民兵站崗作用不大后,幾個生產(chǎn)隊一商量,硬生生挖了一條水渠,把原本的旱地變成了水田,長起了稻米。

  不過,那已經(jīng)是幾年后的事,老百姓已經(jīng)解決了一日三餐的問題,上了初中的路行遠也不需要干那種缺德事了,倒是苦了后來的孩子。

  他小妹路清瑤念小學(xué)的時候,就時常和家里抱怨,學(xué)校到村里的這條路兩邊都是稻米地,到處是螞蚱,到了收割稻米的季節(jié)就更慘了,揚塵滿天飛,她每次回家都得用衣服包著腦袋,不然身上能刺撓個半天。

  他母親趙梅也是因為經(jīng)歷過饑餓年代,在后來的時光里,每次煮玉米粥的時候,都把粥煮的如同漿糊一樣,稠的那叫一個沒法吸溜。

  因此,常常被路正陽、路清婷、路清瑤三兄妹嘮叨沒法就著包子一起吃,唯有路行遠一個人吃的津津有味。

  當(dāng)然,路行遠也不會無知的認(rèn)為改開只是讓他不至于挨餓。

  他理解的改開,除了讓全國老百姓吃飽飯這一點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讓這個建立了才三十多年的貧窮國家崛起!

  沒有改開,發(fā)達國家的資金進不來,國家便沒有外匯。

  沒有外匯,我們就買不了發(fā)達國家的先進機器,學(xué)不了別人的先進技術(shù),落后就要挨打的道理,是我們從百年屈辱歷史中得來的,這份屈辱隨著時間的流逝,會有人忘卻,但路行遠卻從未想過要忘記!

  這就是他為什么會堅定不移支持改開的原因。

  所以,當(dāng)陳紅以論辯的方式問他為什么,要他講出理由時,路行遠只是笑著卻不說話。

  有些事,沒有那么多為什么!

  

扁擔(dān)長板凳寬

這章寫完,這本書是不是應(yīng)該在加個zhengnengl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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