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嘛去?”
“有事,你們繼續(xù)。”
帆布包裝上了柜子里的全部五萬塊錢,與趙國章、孫大圣兩人招呼一聲后,路行遠出了寢室。
一路到范家住的大雜院,范老頭父子還未回來。
路行遠也不急,找門面開飯店沒法一蹴而就,把錢交到范老頭手里,他也就了了心思。
小半天過去,太陽只剩余暉,坐不住的路行遠剛想離開,范軍攙著一步一瘸的范老頭回來了。
“咋啦這是?”路行遠問范軍。
范老頭擺手道:“腿坐麻了。”
路行遠松了口氣,一邊問他道:“跑了哪幾個地方,有啥好地段沒?”
一邊把帆布包里的錢掏出來擺上了桌:“這里是五萬塊錢,買個小一點的門面應(yīng)該足夠了。”
范老頭訝異道:“五萬這么多?用三萬來買門面的話,差不多就能拿下東安市場東街的那家兩層飯館了?!?p> 他和范軍兩人圍繞金魚胡同溜達了大半天,又跑了一趟房管局,共看中了五個地方。
其中最滿意的,是王府井東安市場東街的一家開不下去的兩層小飯店,只是價格屬實有些貴。
他也沒想到,路行遠繼拿出六萬八千塊之后,還能一下掏出五萬塊錢。
一聽東安市場,路行遠急了:“說說,那家店啥樣,多大面積,價格多少,有沒有蓋過紅章的產(chǎn)權(quán)證?”
“產(chǎn)權(quán)證說是有,但我沒看到,不知道蓋沒蓋過紅章,不過老板說是66年買來的私營店,店里前店后屋,分上下兩層,下面一層能擺十來張方桌,上面大概能放七八張,另外還有兩個小房間?!?p> 路行遠心里大概比劃了下,覺得地方不錯,便好奇道:“他也是開的飯店,為啥開不下去?”
“手藝沒傳下來,以前的老板去年睡夢中去世了,兒子頂不了事?!?p> 聽到這,路行遠刷的起身:“走,咱們再去瞧瞧,看有沒有可能今天就拿下來?!?p> 作為一個在燕京城生活了幾十年的人,路行遠深知,王府井上,擁有百年歷史的東安市場會一直繁華下去。
且再有幾年,將會引入香江資本進行大開發(fā),到時可就沒有啥私營店供他買了。
“蹲三輪車容易腿麻,坐我摩托車吧。”
緊揣著帆布包的范老頭上車后,路行遠油門一踩,離合一松,刷的沖了出去,沒兩分鐘就到了正對王府井大街的金魚胡同口。
東安市場東街,掛著小魚館門牌的飯店已經(jīng)開了燈,店里只有一男一女兩個客人,菜還沒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路行遠沒進門就瞧見了背對自己的胖男人,心想老百姓生活好了,堪比朱大腸的胖子越來越多了,等他繞道前面一看,不禁傻眼:“朱大腸,你咋跑這來啦?!?p> 吃個飯也能撞到熟人,朱大腸也是一呆,定睛一看,見是路行遠,不由道:“蠻子,你咋也跑這來了。”
“我有事唄?!甭沸羞h隨口敷衍了一句后,瞄了瞄孫大圣嘴里的所謂“瓊瑤女主角”。
“你好,我叫路行遠,也是科技學院的,和朱大志住一個寢室?!?p> “你好,我叫陳麗?!?p> “有時間來我們學校玩,我有點事,你們先聊。”
范老頭的催促下,路行遠簡單說了兩句客氣話后,在兩人的好奇目光下,徑直走向了后廚,過了后廚、小院,兩間連排著的小平房出現(xiàn)。
“你這同學家里很有錢嗎?”路行遠消失后,陳麗問朱大腸道。
朱大腸楞道:“蠻子家蘇北的,家里兄弟妹妹多,還不如我家日子好過呢?!?p> 陳麗明顯不信:“那他買這么好的車?!?p> 朱大腸急了:“車是一個朋友借他的?!?p> 與此同時,進了小院的路行遠也急了:“在你家的時候。你沒說廚房后面有小院,和兩個平房啊,地方這么大,三萬錢能買下來?”
他全部身家就剩五萬了,這間飯館如果花五萬才能買下,他又一下回到了解放前。
“下午看的急,我也不清楚后面是這樣,別著急,談了再說,頂天了給他三萬,這飯館不比你那四合院,看著大,實際都是空結(jié)構(gòu),貴不到哪去?!狈独项^給路行遠寬心道。
路行遠無語,只能一邊跟著范老頭進屋,一邊期望飯館老板別劃時代的提出門面房概念,給他一悶棍。
老板年齡不大,三十多歲的樣子,路行遠兩人進門后,不起身不倒水啥表示沒有,雙腿擱在一張紫色的寫字臺上,羊癲瘋似的不停抖動著,整個一二世主的做派。
“就喜歡這樣的敗家子?!?p> 路行遠見著老板這幅模樣,心里冷笑一聲后,便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面前這張紫色的寫字臺。
他爺路長貴家里有一張紅木八仙桌,漂亮的很。
但路行遠覺的,他爺家的那張桌子,不如面前這張寫字臺般觸手滑溜,色彩逼人。
紫色的寫字臺長一米五左右,寬高都在七八十厘米左右,周身雕有夔龍、福慶有余圖案,路行遠怎么看都覺的不平凡。
“哎,哎,問你話呢,發(fā)什么呆呀?!憋堭^老板不滿的望著進門后不久,就一直盯著寫字臺,把他當空氣的路行遠。
回過神的路行遠急忙將撫摸寫字臺的手縮了回來:“哦,你要問啥?”
“你是給錢的,我跟你講。三萬塊錢一口價,別什么兩萬七,兩萬五的套人了,要就要,不要就別來了。一天兩趟,煩不煩人?”
路行遠瞄了瞄范老頭,老頭用寫字臺做遮擋,拼命的擺著手,路行遠估摸是想讓他別答應(yīng),價格有的降,畢竟這老板看上去就是個棒槌。
心里有數(shù)后,路行遠問道:“三萬塊錢,飯館里的桌子椅子啥的都撂下?”
飯館老板瞪著路行遠:“怎么可能,店里好多桌椅都是我爹早年間花大價錢買來的,知道前面那些桌子是什么木料做的嗎?黃花梨,知道什么是黃花梨?”
路行遠內(nèi)心驚訝,表面卻波瀾不驚道:“黃花梨我怎么不知道,通州那邊用這種木料打家具的多的是?!?p> 發(fā)現(xiàn)路行遠就是個“棒槌”的飯館老板氣的臉通紅,喘著粗氣直擺手:“不賣,不賣了。”
路行遠不干了,笑瞇著眼開口道:“別啊,我又沒說不能在漲一點,漲多漲少,你說個數(shù)嘛?!?p> 外面的桌椅是不是黃花梨,路行遠不清楚,但這個敗家子既然這么說了,應(yīng)該差不離。
至于這張深藏屋內(nèi)的寫字臺是不是傳說中的紫檀,路行遠無從得知。
總之這家飯館里的一切物件,除了人不要,其它的,路行遠都必須留下,寧殺錯不放過!
飯館老板大手一揮:“三萬二,要就都拿去?!?p> “您可別蒙我,幾張桌子要兩千塊錢?”
“不賣了,不賣了?!?p> 飯館老板神經(jīng)病似的又開始嚷嚷不賣,路行遠懶的多說了,一口答應(yīng)了以三萬二的價格買下這家飯館中,除了人的一切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