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刀小潔追著樓宇要來了孫錳對死者劉珺給出的尸檢報(bào)告。
“開胸后發(fā)現(xiàn)死者的肺部有肋骨壓痕,肺組織稍有“捻發(fā)感”,切開喉部,喉頭有少量褐色泥沙物質(zhì)。食道內(nèi)也出現(xiàn)了少量褐色泥沙樣物質(zhì),剪開氣管,氣管內(nèi)有大量白色泡沫狀物質(zhì),開腹檢查發(fā)現(xiàn)女尸的脾臟表面包膜皺縮?!钡缎嵭÷暷畛隽耸瑱z報(bào)告里的內(nèi)容。
聽到刀小潔的聲音,樓宇湊過頭來,插了一句。
“聽這尸檢結(jié)果,死者有溺水的跡象??!”
刀小潔看了看樓宇,點(diǎn)頭。
“確實(shí)是這樣,不過......”
一道高俊的身影閃入了派出所,步伐矯健,身姿修長。
樓宇抬頭瞟了一眼,臉上隨即露出了崇拜之意。
“陸神探,什么風(fēng)把你給吹來了?”樓宇殷勤地望著他。
陸錦鵬朝樓宇微微一點(diǎn)頭,隨后將手往褲兜里一插,越過他,走到了刀小潔的身旁。
“看了尸檢報(bào)告有什么想法?”他的語氣依舊淡淡的,拽拽的。
一看到這家伙,刀小潔心里就來氣。
深吸了口氣,她望向他,“不知道陸大神探有什么高見?”
“兩個疑點(diǎn)!”他開了口。
話音剛落,便見刀小潔模仿著自己的模樣,嘴巴一張一合。
陸錦鵬眸底掠過一抹淡笑,薄唇輕抿,不再說話。
模仿某人被當(dāng)場抓包,刀小潔一陣尷尬,訕訕笑著朝后退去。
陸錦鵬緊盯著她,目光幽黑迫人。
刀小潔感覺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抓過水杯喝了口水,水還噎在喉嚨里,陸錦鵬突然開了口。
“菜鳥有模仿別人的意識也還不錯!”
“噗!”
刀小潔小臉一擰巴,嘴巴里的水全部噴了出來。
陸錦鵬朝后挪了挪身子,眼底的笑意更濃了些。
能惡搞他的人還沒出世呢。
刀小潔給氣得一陣咬牙切齒,礙于樓宇在場,她不便發(fā)作。
【陸錦鵬,我記住你了!】
樓宇一臉發(fā)懵地望著眼前兩人。
他不記得這兩個人結(jié)過怨,關(guān)鍵,他們沒理由要結(jié)怨!
想開導(dǎo)勸解,自己好像也插不上嘴!
干脆,三十六計(jì),溜為上計(jì)!
“那個陸神探,小潔,你們先聊,我想起來,張所長那邊,有份材料等著我處理,我,去小辦公室!”樓宇給了刀小潔一記同情的眼神,隨后溜了個干干凈凈。
刀小潔果真惹惱了陸神探,那他只能祝她好運(yùn)了。
陸錦鵬什么人,那可是警界的精英,南城正義的化身,大家捧著供著還來不及,刀小潔這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居然敢挑釁他。
派出所辦公室里只剩下了咬牙切齒的刀小潔和依舊一臉淡漠的陸錦鵬。
“坐下吧,說案子!”陸錦鵬先開了口。
刀小潔輕輕一吹,吹飛了遮住漂亮雙眸的劉海,在陸錦鵬對面坐下了。
“繼續(xù)剛才發(fā)話題。兩個疑點(diǎn),第一,如果真是謀殺,兇手用什么兇器致使死者頭上出現(xiàn)那么大的創(chuàng)傷?第二,如果是自殺,死者的自殺動機(jī)是什么?”陸錦鵬雙手依舊斜插在褲兜里,望向她的烏黑雙眸宛如不起波瀾的深潭。
刀小潔深深吐出一口氣。
“陸神探是想聽什么?”她望向陸錦鵬。
陸錦鵬微微皺眉,“什么?”
“我的直覺,這起案子,是謀殺案。從犯罪心理學(xué)去分析,這樁案子,還是謀殺?!钡缎嵉那宄和噶恋碾p眸中透著一絲篤定。
“理由!”
刀小潔起身,走向窗臺,輕輕推開那扇老舊的玻璃窗,讓夜風(fēng)吹入辦公室。
她半倚著窗臺,望向陸錦鵬。
“正如陸神探說的,死者劉珺沒有明確的自殺動機(jī),也就是,以她的性格顏色來分析,她不是哪種會自殺的人,她有令人羨慕的職業(yè),豐厚的收入,固定的粉絲,還有,一周后的婚禮......如果說非得自殺的話,除非,她的自尊和驕傲被人徹底摧毀?!?p> “我還是那句話,證據(jù)?!标戝\鵬淡淡道。
相比犯罪心理追兇,他更相信傳統(tǒng)刑偵破案,所以,就算他心里有了嫌疑人的輪廓,他還是會去收集證據(jù)來證明自己的推測。
“也許并非沒有,只是我們沒有找到,其實(shí),陸神探心里已經(jīng)有了想法,不然也不會來找我。”刀小潔瞟了他一眼。
南城研究犯罪心理學(xué)的警員不多,她算其中一個。
公認(rèn)的最努力也最有悟性的一個。
盡管,她的年紀(jì)還輕,資歷還淺。
陸錦鵬淡淡地望著她。
突然間,他有種錯覺,眼前的菜鳥新警和他認(rèn)識的那個小丫頭有幾分相像。
一樣的倔強(qiáng),一樣的自以為是。
他將手從褲兜里抽了出來,連帶著,抽出了一包煙。
“不介意吧?”他問了一句。
刀小潔不可置否地聳了聳肩。
陸錦鵬輕輕一敲,那個極有質(zhì)感的煙盒里隨即彈出了一支香煙,他將煙咬在唇上,又掏出火機(jī),點(diǎn)燃了香煙。
他的手很好看,修長的手指干凈,骨節(jié)分明,抓住香煙的樣子居然優(yōu)雅得和刑警扯不上關(guān)系。
兩人相安無事地待在派出所辦公室里,直到陸錦鵬抽完了那支香煙。
“走吧!”他將煙盒塞回褲兜,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去哪?”刀小潔狐疑地望著他。
“找證據(jù)!”
話音才落,他人已經(jīng)出了派出所。
“喂,你等我?。 钡缎嵑傲艘宦?,追出去。
樓宇回大辦公室拿文件,瞥見辦公室里空無一人,他納悶地一撓腦袋。
“那兩人呢?”
刀小潔跟著陸錦鵬來到K酒吧,酒吧里霓虹閃爍,人聲鼎沸。
駐唱歌手劉珺的離去似乎并沒影響到人們縱情狂歡的興致。
“好熱鬧?。 钡缎嵉谝淮卧谝雇韥淼竭@樣的場合,明顯有些不適應(yīng)。
“外套脫了!”陸錦鵬指了指她身上,紐扣扣到頂端,略顯土氣的厚外套。
“為什么,難道查案找證據(jù)還得脫衣服?”刀小潔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不是學(xué)犯罪心理學(xué)的嗎,連這都不明白?”陸錦鵬嘴角微微一揚(yáng)。
有些嘲諷的味道。
刀小潔瞪了他一眼,恨不得將牙齒咬碎。
【陸錦鵬你這個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