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蛇絕對成了精了!
許安還記得當(dāng)年看動物世界,說是世界上最大的蛇是亞馬遜森蚺,體長能達到十米。
然而他面前這條,起碼也十幾米了,而且這倒三角的腦袋,絕逼是條毒蛇。
和玄清小道士他們分別前,汝道老道士送了他一本據(jù)說是茅山內(nèi)部資料的黃皮書,記載天下妖鬼玄奇之事。
異類修道,百年成精,五百年化人,千年成仙。
面前這大青蛇看著起碼得有數(shù)百年道行了,又在最易成道的狐黃白柳灰之屬...
要完
許安攥緊了手中劍,挺起身軀,凝重的和高昂頭顱的大青蛇對視,不露出怯意,眼角暗自尋找一會逃跑的路。
一眼望去,這青蛇身上氣息清澈,全然不像之前那三頭惡狼,全是血氣煞氣和渾濁氣,看著倒像是個安心修煉,不吃人害人的正統(tǒng)妖精。
但說到底蛇還是吃肉的啊!
腦海中變換的符文停歇,剩下了一大兩小三個符文。
“耐力增幅”“耐寒皮毛”“御風(fēng)術(shù)”
然而許安正全神貫注的盯著青蛇,無暇分神。
青蛇粗壯的軀體開始扭動,沉重的身軀在泥土中壓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蛇軀繞著白額頭狼的尸體盤成了一團,細長青金色的尾巴豎了起來,輕輕點了點被盤起來,被青金色漂亮軀體遮的嚴嚴實實的白額頭狼尸體
隨后又對準(zhǔn)自己點了點。
青蛇小燈籠般的金黃豎瞳認真的盯著下面的許安。
陰氣涌動,許安的膚色越來越蒼白死氣,眼圈烏黑,活像一個死人,散發(fā)著冰冷的氣息。
許安悄悄往右邊橫移一段,青蛇依舊認真的盯著他,目不轉(zhuǎn)睛。
說好的蛇視力不好,是靠紅外線感應(yīng)熱源的呢???
“我”
青蛇張開嘴,長長的信子顫動,發(fā)出一聲有些失真的人聲。
細長的尾巴尖又遙遙指了指遠處癱在兩片的另外兩只惡狼尸體,再點點許安。
“你”
罷了看看許安依舊戒備的立在原地不動,青蛇滿意的點點頭,一陣地動山搖,尾巴卷起地上白額惡狼的尸體,扭動長長的軀體,回身鉆進了密林深處。
樹葉嘩啦啦抖動,很快沒了蹤跡。
原地只有一道道草木破碎,被壓出來的溝壑彰顯著它出現(xiàn)過的痕跡。
“大爺?shù)?”
警慎看了眼黑洞洞的深林,又瞇起眼睛,注意了一陣一團遠去的碩大、卻很隱晦模糊的幽白光團,許安終于松了口氣。
“呼!”
甩甩不知是因為繃緊力氣太久,還是因為陰氣灌注而有些僵硬的雙腿,許安如釋重負毫無風(fēng)度的一屁股坐在了泥土地上。
接著散去身上濃厚的陰氣,只留下足以掩蓋活人氣的一縷,僵硬冷漠的表情瞬間生動起來。
“好蛇好蛇”
算是個好妖精吶,許安露出劫后余生的感慨,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胸膛一道微微翻開的傷口,還有肩部的牙印,滿是后怕。
這要是普通人,早就分尸兩段了。
那惡狼能傷到他卻是出了意料,但還在可控范圍內(nèi),可這青蛇出現(xiàn)的一瞬間,是真的覺得自己的性命不在了自己的手中。
不說這蛇毒性強不強,就那尖銳的獠牙和粗長碩大的蛇軀,許安就不覺得自己干的過它。
手里的破鐵劍能不能破它那看著精鋼質(zhì)地的鱗片都不一定。
再想想當(dāng)年在科教臺看的動物世界,節(jié)目里還說過,蛇捕食時的速度更是一等一的快...
大意了大意了,不愧是天生的捕食者,甚至能隱匿起生氣,讓他一時不察沒發(fā)現(xiàn)。
不然若是青蛇的目標(biāo)不是狼而是他,在他經(jīng)過的時候暴起....
嘶!
“狼尸給它就給它了,反正也沒什么用處?!?p> “甚至擊殺還在我手里,皮卷都出了獎勵...”
全當(dāng)是結(jié)個善緣,將來行走天下還是要多加小心了。
思忖一陣,許安翻身躍起來,輕若無物的提起剩下的兩具狼尸,往回路走去。
惡狼已除,這一趟也算是有所收獲。手里這兩具惡狼的皮毛不錯,想必也能值不少銀子,充裕下他的荷包。
就是可惜了這身衣服。
....
日色已經(jīng)有些昏暗,兩個光著屁股的小泥孩正興致勃勃蹲在村口捏泥人玩。
忽然其中一個小孩好像聽到了什么,一抬頭然后脖子猛的一縮,悄悄戳戳旁邊的小孩。
“大頭大頭,你快看那邊。”
“啥呀?!?p> “誒呀我去!”
天邊的大道上搖搖晃晃出現(xiàn)了一道黑影,肩上似乎長出了兩只狼頭,猙獰可怖。
黑影越來越近,兩只狼頭下的衣著破破爛爛,鮮血淋漓,橫七豎八幾道裂縫把血衣撕扯成乞丐裝般的道道。
“阿爹,妖怪啊!”
“阿爹快來啊,救命!”
“嘿,小孩!”許安歪脖子用肩膀夾住一邊的狼尸,空出手來遠遠朝兩個小孩招呼了一下,然而下一瞬就見兩個小孩直接連滾帶爬鬼哭狼嚎的跑遠了。
許安:???
低頭看看堆成了個小城池狀的稀泥,又看看倆小孩消失的方向,許安稍稍思考一陣,胳膊一松,噗通兩聲,狼尸順勢滑落在地上,然后盤腿坐在了倆小孩的杰作旁。
懶得走了,等這倆熊孩子家長來吧。
靠著堆起的狼尸,許安有些心疼的整了整身上血跡斑斑破破爛爛的麻衣道袍,這可是好東西,放在懂行的人眼里,就能看做是上清茅山派出身的憑證。
當(dāng)時拿了這道袍,可算是承了玄清汝道好大一個人情。
一會找村里人縫補漿洗一下。
許安忽然若有所覺,抬頭看向村里。
雜亂密集的腳步聲和人聲迅速接近,還伴隨著器械碰撞的交擊聲,一大幫持著農(nóng)械棍棒的村民吵嚷著趕了過來。
村民們面色有些蠟黃,身形大多干巴巴,完全比不上小荒村人高馬大甚至肌肉虬結(jié)的村民們,身上的衣衫破舊襤褸,比起許安當(dāng)日復(fù)活時穿著的補丁疊補丁的粗布衣服都不如。
村民們湊近了看,見著許安是個活人,其中一個漢子直接就提起了剛才跑走的兩個小孩的耳朵,拎到人群后面,傍晚的暮色中很快響起了清脆的啪啪聲,還有兩個小孩的慘嚎。
“這!”人群中忽然傳來一陣驚疑,開始竊竊私語。
一個穿著稍微整齊些,皺紋橫生的老人分開人群,走到許安面前,顫顫巍巍彎腰施禮開口道。
“這位...壯士..這狼可是前面官道上攔路的惡狼?”說著還帶著怯意的瞟了幾眼地上兩具比普通狼大了兩圈,雖然獠牙折斷,兇煞氣依舊肅然彌漫的狼尸。
“都在這里了?!睊咭曇谎壑茉鉂M是不可置信和震驚的目光,按捺下心中不由得泛起的得色,許安輕輕灑然一笑,輕輕撫了撫腰間的鐵劍。
年輕了年輕了,閱歷還是不夠,差點笑出來,當(dāng)年學(xué)過的,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嗯...不對,除了一只。”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許安忽然語音一轉(zhuǎn)。
“??!”歡呼的村民們頓時亂成一片,老村長喜笑顏開的臉色瞬間一變,有些恐懼。
“那只也死了,只不過沒扛過來罷了?!币姶彘L和眾人那么大反應(yīng),許安立馬明白自己說的有點歧義,趕緊補了一句糾正下。
“對了,村里有會剝狼皮的人嗎?還有會縫補漿洗衣衫的人家。”他轉(zhuǎn)念忽然想起了來村里的目的,他風(fēng)塵仆仆拖著兩具都至少一兩百公斤的狼尸跑到這,可不是為了裝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