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詢問大夫人
一行四人來到王家門外,兩名捕快正在大門外站崗,而宋易則是坐在門旁竹林中的一個石桌旁,一杯接一杯的小飲著。
真是好自在。
周自清連忙走了過去:“師傅!”
宋易看到周自清后有些不滿:“怎么這么慢才趕到?讓為師一個人在這自斟自飲好久?!?p> 周自清撓頭道:“路上遇到了些事,耽擱了。師傅,我們這是在辦案,工作時間不能喝酒?!?p> 宋易一擺手:“徒兒,思想不要那么古板嘛。雖說工作期間不準飲酒,但酒可是個好東西,它能夠發(fā)散人的思維?!?p> 周自清一想好像的確是這樣,不然怎么有那么多古人喝完酒后才能夠創(chuàng)出絕世好詩呢...
“若是適量飲酒能夠有助于激發(fā)靈感,對辦案有幫助,那徒兒你說工作飲酒還是過錯嗎?”宋易搖頭晃腦的說。
周自清試探著道:“那師傅找到什么蛛絲馬跡了?”
“...”宋易頓了頓:“還沒有?!?p> 周自清嘆了一口氣。
慕瑤快步走過來,對著宋易微笑道:“宋老好?!?p> 她知道眼前的這名看起來年過八旬的老頭就是周自清的師傅,所以對他是畢恭畢敬。
畢竟未來丈夫的師傅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自己的師傅啊...
宋易臉不紅氣不喘的笑道:“瑤姑娘,不久前才在縣衙門口見過的?!?p> 慕瑤趕忙道:“是的,當時沒有認出宋老,實在是抱歉?!?p> 周自清在一旁腹誹,你們之前壓根就不認識,何來認出一說?
雖說有著周自清這層‘關系’,但面對司天監(jiān)的人還是讓宋易的壓力有些大。他可不敢裝什么大尾巴狼,態(tài)度相當和善。
同時,宋易的心中還有著自己的小算盤。
若是自己的徒弟能夠勾引到司天監(jiān)的女術士,豈不是直接走上人生巔峰?到時候自己這個做師傅的就算留在永安縣,又有誰敢惹?
林巡能夠穩(wěn)坐捕頭一位,就算是蔡伊蔡縣令和他說話都客客氣氣的,不就是因為他二舅是京官嗎?
看來自己得多操心一下這方面的事了。畢竟自己的徒弟在感情方面實在是太過木訥,就算將肉給塞他嘴里都不見得能夠吃下去...
不能讓有情人不成眷屬啊...
周自清將在森林中慕瑤被妖物偷襲的事情給說了一遍后,想要看看師傅對此事如何看待。
宋易篤定的道:“你們判斷的沒有錯,兇手一定就隱藏在王家之中?!?p> “那師傅覺得誰是兇手的可能性最大呢?”周自清謙遜的問。
“那四個娘們?!?p> “娘...娘們?”周自清一愣,師傅為何用如此粗鄙之語?
宋易淡淡的道:“就在剛才,為師想要對那四名女人進行深入的了解,可是她們卻都十分抵觸。而且三夫人,也就是那個叫柳煙的女人居然還點名讓你去,其他女人雖然沒有明確表達,但也或多或少的有這個意思,你說她們安的是什么心?”
周自清撓了撓頭,不確定的道:“色...色心?”
宋易不悅的道:“徒兒這話的意思是,為師長相丑陋咯?”
周自清連忙擺手:“不不不,徒兒沒有這個意思,徒兒認為師傅還是很英俊的?!?p> “真的?”宋易嘴角瘋狂上揚。
周自清心中暗嘆一聲,聲音頗為干澀:“真的...”
宋易干咳一聲,使勁搓了搓臉蛋才將表情復位,推理道:“那四個女人之所以對我如此抵觸,怕不是心中有鬼!因為她們四人中,很有可能就隱藏著真正的殺人兇手!”
“而她為了不讓自己的身份暴露,于是偷偷的前往樹林將那些偵測紙給銷毀。至于為什么不殺人,大概是為了不想過度的引起司天監(jiān)甚至是朝廷的注意吧?!?p> 周自清聽的一愣一愣的:“可是即使是兇手,也應該只有一位,剩余的三個女人對師傅抵觸是為什么呢?”
“或許是因為師傅的人格魅力太過吸引人,她們想要表現(xiàn)的不同一些,以此來引起我的注意吧?!彼我讎@息道:“現(xiàn)在的女人總是這么的有思想,且會耍小聰明。”
他說完后騰的站了起來,小酌一杯,輕聲道:“但不得不說,總歸有些幼稚?!?p> “是...是啊...”
這位宋老一直都是這么樂觀且有想法的嗎...慕瑤在心中默默的想著。
...
花叢前,桂云正盯著一束淡黃色的油菜花看的出神。
在兒時,家鄉(xiāng)中的油菜花一片一片的,十分亮眼。
而那時她與年少時的王德發(fā)可謂是舉案齊眉,羨煞旁人。
可如今油菜花已經(jīng)成了稀有之物,取而代之的是各種看起來高貴艷麗的嬌花,而人也已經(jīng)變了心,甚至西去。
結(jié)束了,她指的不只是油菜花的時代。
桂云有些傷感,她悠悠的嘆了口氣,剛想回閨房歇息,就看到一名年輕英俊的男子朝著他走來。
一時間,她有些恍惚。
從對方的身上,她看到了王德發(fā)年輕時的帥氣...
仔細一看...呸!
王德發(fā)和他一比,就是一坨屎!
此人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不只是桂云,就連她身旁的丫鬟都眼巴巴的看著對方,失了神...
周自清輕聲道:“大夫人,不知我能否詢問你一些事情?”
“當然可以?!惫鹪瓶戳丝此闹?,發(fā)現(xiàn)柳煙就在不遠處后,道:“在這里說話不便,要不你隨我到閨房中詳談?”
周自清腹誹,恐怕閨房中才是真的不便吧...
“不用了大夫人,閨房是一個女人的隱私,外人不好輕易進入?!敝茏郧宓溃骸拔覇柕亩际且恍┳罨镜膯栴},您如實回答就好,這對辦案可能有些幫助?!?p> 桂云點頭:“好,不知道該怎么稱呼您?”
“您喊我周捕快就好?!敝茏郧宓溃骸澳屯醯掳l(fā)結(jié)為伴侶大概有多久了呢?”
桂云思考了會,道:“大概有三十年了?!?p> 周自清有些疑惑:“你們之間沒有要過孩子嗎?”
在他看來,像王德發(fā)這種大財主沒有子女顯然是一件不合理的事。畢竟有那么多的家業(yè),難不成等自己歸西了,將這些財產(chǎn)都充公不成?
提到此事,桂云顯然有些傷心:“原本我們之間是有過一個孩子的,但孩子卻在一次外出時被人拐走了。當時我們幾乎動用了所有的關系去找,但依然沒有找到?!?p> “后來王德發(fā)不知道在哪找了個道士,那道士胡說八道,居然污蔑我克夫克家。就是因為我的存在才導致孩子丟了,偏偏這個混蛋還很信服那個道士,于是我在王家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
周自清恍然,原來其中還有這樣一層因素,他還以為桂云在王家地位一日不如一日的唯一因素就是人老色衰...
桂云抹了抹嘴角的眼淚,嘆息道:“雖然這些年過的沒有想象中的幸福,他對我的態(tài)度也越來越冷淡,但是當看到他在冷冰冰的棺材中躺著的時候,我還是感覺到刻骨的難受。”
“就好像,就好像有人拿著尖刀狠狠的在我的心臟中插了一刀一樣...”
“我就算再恨他,背地里再罵他不是個東西,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讓他真的死啊...”
她說完后,終于忍不住嗚嗚的哭了起來。
“大夫人節(jié)哀。”周自清沉默了一下,道。
除了這干巴巴的幾個字外,他也想不到什么安慰的說辭了。
過了約莫兩分鐘,桂云猛的抬頭,咬著牙,瞳孔和眼神中散發(fā)出刻骨的恨意:“請你們一定要將兇手給抓住,讓我相公在天之靈得到安息!”
“您放心,我一定竭盡所能。”周自清猶豫了下,小聲問道:“您之前說柳夫人可能是兇手,有什么確切證據(jù)嗎?”
桂云一愣,苦笑道:“若是有證據(jù),我肯定第一時間就交給官府了?!?p> 周自清點頭:“這樣是正確的,若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一定要協(xié)同官府,要是再出現(xiàn)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當然?!惫鹪戚p聲道:“其實我倒是沒真的認為柳煙會是殺害相公的兇手,當時也只不過是說的氣話而已,畢竟我們互相看不順眼已經(jīng)有幾年的時間了?!?p> “理解?!敝茏郧宓溃丝吹奖茸约簝?yōu)秀的總會有種羨慕嫉妒恨的心理,從而看不慣,這是很正常的。
平心而論,若是周自清看到一個男人比自己帥,他也會嫉妒。
但很可惜,目前世界上還沒人能讓他產(chǎn)生這種心理。
桂云向前兩步,來到周自清面前。正當周自清一頭霧水、不明白對方要干什么的時候,就感覺手心中多了一個東西。
他搓了搓,是張紙條。
桂云眼含深意的看了周自清一眼,沒有說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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