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這些東西周平安是為了做最壞的打算,如果瓜皮不是自己躲起來了,而是被崔強,大胡子等人順藤摸瓜抓了起來,那他周平安的處境就會很危險。
城里青幫縣衙勾結,勢利眼線無孔不入,城外也不能走遠,聽李幕說很危險,思來想去到頭來自己能依靠的竟只有……狗長老,果然生是丐幫人,死,死了,就愛咋咋地吧,反正草席都備好了,死哪就地一卷完事,要是誰想哭兩聲手帕也有。
周平安走在大街上東張西望,時不時扒拉扒拉路人的肩膀,裝成青幫小弟在尋人的模樣,并且盡量離其他青幫小弟遠一點,如果實在躲不過去,就打打招呼,閑扯兩句,這才知曉原來他們在找一個叫周平平的乞丐,周平平?原來不是抓我呀,不過得謹慎,謹慎才是最重要的。
一路往城北丐幫據(jù)點,青幫的人越來越多,不過還好他們都是抓周平平的,與我周平安無關,終于他無驚無險的到達了老城隍廟附近。
縮在一個墻角往城隍廟方向望去,靜悄悄的,平時連乞丐都不愿意來,也不知道錢執(zhí)事和狗長老宅在這吃什么,周平安此刻還有閑情逸致胡思亂想。
門口果然還有兩個別著牌子的青衣人守著,看來沒跑了皮皮把我賣了!還給玩我守株待兔,這是料定我只能往這里跑了,周平安給自己開了個玩笑。
不過算了,問題不大。
周平安整理了下衣服,繼續(xù)往前走,兩個青衣人果斷迎了出來,二人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番,發(fā)現(xiàn)周平安沒有腰牌,于是兩人抬起胳膊阻攔道:“什么人,到乞丐窩里來干什么?”
周平安深知此時可不能再玩魚目混珠的手段,這里是重點搜尋的地方,于是周平安裝作猶猶豫豫說道:“借……借宿的,我……我爹好賭,把房子輸了,后娘帶弟弟回娘家了,爹被賭坊的人扣住不知弄哪去了,我沒地方住了,聽說這里有個廟不要錢,所以來這里借宿幾天???,我席子都帶來了。兩位大哥我沒錢,我真的沒錢了,你們別打我,好不好……”
“切,慫包?!甭犌鞍攵味诉€想拉他入伙,卻不想是個慫貨,天生的乞丐命,他娘的真是來對地方了。
“垃圾!爬進去吧!”二人放下手,左右讓開道。
周平安接著往里走,突然大腿彎就挨了一腳,其中壯碩的一個青衣人道:“爺爺叫你爬,聽見了嗎!”
“哈,哈,哈!大哥還得是大哥,會玩!聽見沒給爺爺爬!”另一個瘦點的青衣人一愣神才附和道。
周平安沒辦法,他現(xiàn)在肯定里面的狗長老肯定已經(jīng)知道門外的情況了。可狗長老卻沒出面救他,難道他真的只是個廢人?還是根本不想插手,一時間周平安有些猶豫,難道,要去找其他門路,可是沒時間了呀!
只能賭了,買定離手,沒有回頭路,死不死就看老天爺了,這把我壓狗長老是個變態(tài),喜歡看人受虐!
周平安雙手扶地,慢慢的雙腿也貼在地上,然后整個人都貼在了地上,裝出一臉屈辱的表情,慢慢向前爬去……
“他媽的,給老子打!給老子打!往死里打!”壯點的青衣人,看著這周平安的做法,額頭的青筋一點點暴起,突然他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起來,瘋狂的對著周平安踹踢。
周平安被打卻不吭聲反而露出恐懼的表情直勾勾的看著另一個瘦點的青衣人,先前他就注意到了此人眼中的猶豫,他料定此人心腸軟弱,另外他還在不斷移動轉換被打的地方,以防受到重傷。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做出暴露身份的舉動,現(xiàn)在時間才是最重要的,一旦暴露,崔強胡子等人馬上就會趕到,周平安將不會再有轉圜的余地。
果然,不多時瘦點的青衣人看著周平安唯唯諾諾蜷身抱頭的樣子,露出了憐憫的神色,隨后他拉住壯碩的青衣人道:“差不多行了,他跟你不是一路人,你再恨也沒有用!”
“不是一路人,不是一路人,”壯碩的青衣人咬著牙,狠狠道。
他仰起頭似乎想起了從前,那年他爹也好賭,他家也傾家蕩產(chǎn),他小媽也帶著弟弟回娘家了,他也孤苦伶仃,差點也淪為乞丐。
那時候,那個人出現(xiàn)了,像天神一樣給他帶來了光明。那人,罵他,打他,打的他痛苦流涕,滿地打滾,罵的他氣血沖頂,青筋暴起,終于他怒急了拿起棍棒反擊。那人也不還手,就硬生生的挨了他一棒子,然后他才伸手奪走他的棍子肆意暢快的大笑,“就得這樣才對嘛!有點男人的樣子了!以后你就跟老子混吧!”
那人他就是崔強,崔大哥,他一生都會追隨的對象。
而眼前的這個渣滓,爛到骨子里的懦夫,他不配擁有崔大哥這樣的老大!
“tui,滾!”
周平安看著此人的表現(xiàn)很疑惑,但他不會表現(xiàn)出來,免得再莫名其妙挨一頓打,不過到底是滾,還是爬呢?這倒是個問題!
算了,先說的爬,后說的滾,那還是滾吧,周平安雙手抱在胸前,開始往前鼓輪。
“咚”碰頭了,光顧著往前滾了。
進了門,周平安就看見城隍廟內(nèi)門的蒲團上,一條腿盤著的狗長老,另一條可能殘疾了只能繃直放著。錢執(zhí)事就躺在他身后不遠處睡覺。
狗長老的臉沒有表情,布滿了如同溝壑的傷痕,但周平安仿佛看到了他的笑容,快意十足的笑容,周平安在心里對狗長老進行了抨擊,果然就是個變態(tài)。
隨后狗長老站起身來,招招手,示意周平安跟隨,熟悉的動作,熟悉的小屋,這不禁讓人了聯(lián)想到胡某的慘叫,周平安開始有意無意的把手向后庭擺,還邁起了八字步,走的姿勢越來越風騷。
算了,該來的還是要來,躲不掉的,周平安英勇的進入了小破屋,密閉的屋子窗子都封死了一片漆黑,狗長老很熟悉位置,徑直走去然后點燃了一盞油燈,屋里除了一張石床和一個掛在墻上的東南角的油燈外啥也沒有。
這讓周平安突然有種盜墓的感覺,人點燈鬼吹燈,不會真的滅了吧。
像是為了回應周平安的恐懼,油燈焰火真的顫動了一下,還好沒滅。
周平安雙手捂住屁股,背靠墻壁站好。
“長老,我要傳功?!?p> “規(guī)矩?!?p> “知道,知道?!?p> 周平安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錢包,從十五個銀錢中拿出十個,遞給狗長老。
狗長老收錢的時候也格外安靜,并且沒有做出搶奪剩余錢財?shù)呐e動,這讓周平安心里的把握大了些。
“長老!弟子想問些事情?!?p> “五個銀錢?!?p> “……”
周平安只好把剩余的錢幣一塊交給狗長老。
“弟子想知道,這傳功會不會死?!?p> 接過錢幣,狗長老目光毫無波瀾。
“你不會~立刻死?!?p> “這!”周平安這下不淡定了,“那能活多久?”
“五個銀錢?!?p> “啊?不是給過了嗎?”
周平安有些氣憤,但還是不敢表現(xiàn)出來。
狗長老壓根不理他,為了小命著想,周平安又從懷里掏出一個錢袋,從十個銀錢里拿出五個遞了過去。
“一個問題五個銀錢。”
“什……”
周平安到底及時剎住了車,以免陷入無限循環(huán),他又從錢包里拿出最后五個銀錢,想了想才繼續(xù)問道:“怎么能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