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她二十五歲生日，她都忘了。
片刻的怔仲，宋嬈回過神：“謝謝?！?p> “我讓人做了一桌你喜歡的菜，給你買了蛋糕，還給你準(zhǔn)備了禮物。”傅司承轉(zhuǎn)著輪椅朝著用餐區(qū)而去。
卻聽后面宋嬈說：“不用了?！?p> 傅司承僵停住，轉(zhuǎn)著輪椅回身看她。
宋嬈面帶微笑，語氣輕和，眼神比任何時候都溫柔：“我也給你準(zhǔn)備了份驚喜?！?p> 傅司承看著她，唇角帶著溫暖的淺笑。
“是么？”
他雙眼泛著光亮，一副期盼的模樣配合著她，可在這強裝出的開心下卻是快要藏不住的悲痛，他幾乎要配合不下去。
保鏢忽然急忙跑進別墅：“先生，外面來了很多警察，手里拿著逮捕令?！?p> 知道宋嬈不是一個人回的，可親耳聽到她的無情，傅司承心口還是生生撕裂一個口子，他面上依舊平靜，連笑都沒有少，看宋嬈的眼神自始至終帶著滿滿的愛意。
傅司承說：“……讓他們進來吧?！?p> 四五輛警車開到了別墅大門前，身穿制服的警察井然有序涌了進來，領(lǐng)頭的警長拿著逮捕令，隨著警長羅列出自己的一條條罪行，傅司承看著一臉快意的宋嬈，心跟著一點點冰涼，直至沉入湖底。證據(jù)確鑿，他們是來將傅司承緝拿歸案的。
宋嬈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化僵，而后慢慢消失，他不該震驚、憤怒、惱羞成怒再到氣急敗壞地質(zhì)問她的嗎？為什么會是一臉的平靜，似早就知道如此？沒能看到他的怒火和狼狽，宋嬈內(nèi)心沒能想象中的報復(fù)快感。
她一家受了那么多傷害，她受了那么多屈辱，憑什么他不沒有一點凄慘樣？
“你這雙腿，還打算繼續(xù)裝下去嗎？”
宋嬈冷聲開口。
傅司承看著她，雙手木訥遲鈍地?fù)紊陷喴畏鍪?，要站起身，可他想了想，又沒有起來，而是微抬起下巴，笑著對宋嬈說——
“從前都是你仰視我，這一次你既然贏了，那就讓你贏個徹底、贏個開心?！彼麑櫮绲赝骸斑@次，換你居高臨下?！?p> “你這一副卑微進泥點里的可憐樣真讓我惱火，襯得像是我十惡不赦了?！彼螊泼嫔涑粒骸澳闶遣皇窃缇椭?？為什么？”
他為什么會一早知道？既然知道又為什么坐以待斃乖乖就范？莫不是良心發(fā)現(xiàn)？還是自知罪惡滔天難逃制裁？
明明都已經(jīng)被當(dāng)眾處死，可傅司承還是想要掙扎一下：“……你真的就這么恨我？”
“都到這一刻了，你還擺出這么一副無辜的模樣給誰看？傅司承，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像一個傻子嗎？還是你覺得自己演技精湛到無懈可擊？是了，你演技確實精湛，連我都要甘拜下風(fēng)，真的以為你殘廢了，我也確實是傻，才能被你騙了那么久！”
傅司承像被抽干了力氣：“……你就那么愛顧漾？即便我做了那么多都換不回你哪怕那么一點點的情意？即便我為了救你真的差點失去雙腿，你也只怪我騙了你，而不能念著我一點好？宋嬈，賬不是這么算的，你不能那么不公平?！?p> “是我卑鄙，可就算當(dāng)初我沒有去找顧漾母親拆散你們，你和他就一定會有好結(jié)果嗎？我趁你失憶騙了你，是我無恥，可哪怕我拿命救你一次又一次，我做了那么多，就差把心掏出來給你看看，為什么就不能……”
他嗓子干澀，艱難說著：“……不能原諒我那么一點點呢？是，我恨不得顧漾死，我打傷了他，可他不也一次次地想要置我于死地？他不也傷了我？所以我到底是殺了人還是放了火？我讓你這么恨我……”
他聲音一點點顫抖，他也經(jīng)常會想自己做的那些事到底會讓宋嬈有多恨，他從沒有否認(rèn)自己是個壞人，可顧漾也做了很多壞事啊，難道就因為她愛顧漾，所以顧漾做的所有壞事都可以被原諒，而他就要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