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見了鬼了,突然跑出來一個跟孩子長一模一樣的。我聽說嬈姐是有個前夫?!?p> “所以這孩子真不是我們老大的?那照哥和那姓程的怎么老教孩子管老大叫爸?”
“這還不明白嗎?我們老大那么喜歡嬈姐,當(dāng)然是連這孩子也一起認(rèn)了唄?!?p> “好像是沒聽老大說過這孩子是他的。”
“也不知道我們老大怎么想的,既然喜歡嬈姐干嘛不直接把這人殺了,關(guān)著有什么用?還有嬈姐也是,和我們老大在一起都三年了,這種過了三年才來找老婆孩子的男人對他客氣什么,想他一個女人含辛茹苦,一邊找弟弟,一邊帶孩子,還時時得躲著桑帛的追殺,整天跟著一幫老爺們討生活,斷了根手指才算站穩(wěn)腳跟,這種不負(fù)責(zé)任跑來撿現(xiàn)成的就該直接丟湄公河里喂魚。”
“他這不叫找老婆孩子,叫破壞別人家庭,營地里誰不是早把嬈姐當(dāng)大嫂了。”
門口兩人的對話盡數(shù)傳進(jìn)傅司承耳朵。
這些話如鞭子抽打傅司承。
自己的妻子被當(dāng)作別人的妻子,自己的兒子被當(dāng)作別人的兒子,就連自己現(xiàn)在的出現(xiàn)都成了破壞他們的第三者。
傅司承心疼妻子,虧欠孩子,氣恨自己這個當(dāng)丈夫做父親的。
吱嘎一聲,門開了。
桌前沉思良久的傅司承轉(zhuǎn)頭看去,見竟是二十幾分鐘前跑走的小家伙回來了。
小家伙看了看他,然后提著一邊褲腰走進(jìn)來,來到傅司承面前后,彎腰從褲袋里拿出一瓶沉甸甸的牛奶,兩只小手一起抱著,遞給傅司承。
傅司承接過,有些不敢相信:“給爸爸的?”
小家伙點(diǎn)點(diǎn)小腦袋,跑得不停喘氣。
“是聽到爸爸不能吃這些菜,所以你就去給爸爸拿牛奶了?”
小家伙又點(diǎn)頭。
傅司承拿著牛奶,眼睛酸澀,心里說不出的感動:“謝謝?!彼麑⒉A垦b的牛奶緊緊拿在手里,視如珍寶般貴重。
小家伙掏掏口袋,又掏出了什么給他。是兩顆葡萄,帶給媽媽的葡萄,他剛剛偷偷留了兩顆。
傅司承接過,笑著說:“你媽媽很喜歡吃葡萄,你也喜歡嗎?”
小家伙沒說話,盯著他手里的兩顆葡萄看了一會兒,接著又看看傅司承,然后轉(zhuǎn)身又跑了。傅司承叫不住他。
傅司承坐在凳子上,盯著門口看,總覺得孩子還會回來。
又過了差不多的時間,小家伙果然又回來了,衣服兩邊的口袋鼓鼓囊囊的。
接過孩子從口袋里掏了半天才掏出來的兩個擠變了形的三明治,看著累得滿頭大汗小臉紅紅的孩子,傅司承濕了眼。
“爸爸夠吃了,不用拿了?!备邓境泻韲邓崦?,微有哽咽。
“媽媽有和你說過爸爸嗎?”
小家伙搖頭。
宋嬈沒有和他說過,甚至他都可能理解不到自己是誰,卻愿意與他親近。
這種本能給了傅司承莫大的安慰。
“你是第一次見到爸爸對嗎?”
小家伙點(diǎn)頭。
“爸爸也是第一次見到你?!?p> 傅司承見他身上還背著什么,挺大的一個東西在背上:“這是什么?”
傅司承給他拿了下來。
小家伙一把抱住。
這東西他先前就背著,是包袱,還是:“這是枕頭嗎?”
小家伙沒說話,只抱著枕頭,一雙長得和傅司承一模一樣的黑眸含蓄地瞟了瞟那不大還有點(diǎn)寒酸的一張床,然后看回傅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