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逍遙快活
趙昺走進去的時候,感覺自己身上的汗珠子在嗖嗖嗖地往外冒。這里的溫度沒有外面低不說,還要高出幾度。很多人都打赤膊做活。
他環(huán)視一圈,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這個房子是一個大廳,面積的確很大,但在一個角落有一個供鍛打用的鐵爐。這個溫度怎么會不高?
眼下正是農歷六月,已經到了一年當中溫度最高的季節(jié)。長期待在這樣悶熱的房間,是一種煎熬啊
只穿一條白褂子的劉師傅最先發(fā)現(xiàn)趙昺,丟下手里的活,迎了過來。孫小雅徑直朝囡囡走去。她看見囡囡的案桌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鐵件,甚至還有兩個木制的東西。而囡囡滿頭大汗地伏在案桌上測量著什么。
“囡囡,這是什么?”孫小雅指著一個木制的東西道。
“槍托?!编镟锲沉艘谎鄣?。
“槍托?槍托是做什么用的?”孫小雅仍然不懂。
囡囡放下手里的活,順手拿起那個槍托,將一頭頂在自己的一側肩膀上道:“就這樣,在射擊時,固定槍身。射出的子彈才不會射偏?!?p> 這時趙昺走到囡囡跟前,看了看通紅的雙頰、猶如浸泡過水似的兩鬢以及胸前一片汗?jié)n的囡囡道:“囡囡,我們出去聊?!?p> 說完,掉頭就往外走。
囡囡不知道趙昺的用意,只得放下手頭的事情,跟趙昺出去了。
“來,上車吧。朕陪你散會兒心?!壁w昺站在自己的馬車跟前道。
“官家,小民現(xiàn)在正忙著呢。”囡囡對趙昺的舉動有些疑惑。
“朕知道你忙,但再忙也不在這一時半刻?!壁w昺堅持道。
囡囡沒有辦法,只得跟趙昺上了馬車。然后,趙昺和孫小雅也相繼上車。馬車沿著水泥路小跑起來。馬車上雖然沒有降溫設備,但在跑起來之后,微風灌進來,也有了一些涼意。
“囡囡,是不是下面的人都不服你管?。俊瘪R車跑了一會兒,趙昺才挑起話頭。
“也不全是?!编镟锏馈?p> “那是因為什么?”
“是因為,我們研制的這支燧發(fā)槍,對材料和工藝上的要求很高,難度太大,他們一時還適應不了?!编镟锏馈?p> “比如呢?”
“比如那塊擊砧,它既需要一定的硬度,又不能太脆,這中間的火候就要工匠在鍛打過程中慢慢把握和體會,它需要耐心,也需要技術。但是我們的一些工匠偏偏缺少這兩樣東西。所以打出來的鐵件就過不了關?!?p> “這么說,你們在研制過程中,其實也在磨練一支過硬的工匠隊伍?”
“或許,真的就是這樣?!?p> “如果是這樣的話,讓蘇卿家再撥給你一批工匠如何?你可以慢慢觀察他們,遇上合適的就留下,不合適的就退回去?”
“嗯,也可以。”囡囡遲疑了一下道。“只是,在開始階段,會浪費掉很多鐵料的?!?p> “那不要緊,只要朕不心疼,誰會說半個不字?”
“嗯。謝謝官家支持?!编镟锝K于露出笑容。
在跑了幾圈之后,趙昺才讓馬車停在軍械所門口,讓囡囡下了車。讓莫名其妙的囡囡回到軍械所。
其實,趙昺沒有其他意思,就是讓囡囡休息一下,涼快涼快。囡囡下了馬車之后,趙昺馬上讓孫小雅把蘇劉義找來。
“蘇卿家,給囡囡另找個涼快些的房間吧。她一個姑娘家的,跟那些大老爺們擠在一起,也太難為她了?!?p> “好好,臣馬上去辦?!?p> 離開軍械所,趙昺的馬車又來到工業(yè)園區(qū),瞧見有一幫人蹲在一棵大樹底下,對著前面剛剛蓋好的廠房指指點點。走近了一看,正中間的那位正是文天祥。他讓孫小雅把文天祥叫到馬車上。
“文卿家,你們蹲在那里做什么?”
“官家,房間太熱,不得不出來在大樹底下辦公?!蔽奶煜榇鸬馈?p> “肥皂廠什么時候開工生產?”
“就是這幾天的事情?!?p> “生產出來之后,第一批可以分給行在自己人,如果夠的話,可以一戶送一塊。但以后就不再送了,你們定個價,讓大家掏錢買?!?p> “太后跟官家呢?”
“誰也不例外?!?p> “好,就按官家說的辦?!蔽奶煜榇鸬馈?p> “玻璃進展怎么樣了?”
“也快了,現(xiàn)在蓋廠房,置辦設備,等肥皂上馬之后,臣就加快進度,爭取在一個月之內上馬?!?p> “你知道朕為什么急著讓玻璃上馬嗎?當然,首先是為了銀子,但朕還想著要造出一些更重要的東西。”
“噢,官家,那是什么東西?。∧懿荒芟雀纪嘎兑稽c天機?”文天祥感興趣地問道。
“這有什么好保密的?朕是要造幾架千里眼。給我軍的指揮官,還有瞭望臺上的士兵人手配備一個,到時,我們在很遠的地方就能發(fā)現(xiàn)敵軍的蹤影了?!?p> “好啊。我一定加油,讓玻璃廠早些開張。”
“不過,朕現(xiàn)在先給你一個急迫的任務?!?p> “什么任務?”
“制冰?!?p> “制冰?”
“是啊,現(xiàn)在天氣太熱,大家都很辛苦,朕想制造一些冰,放在房間里,就能起降溫作用。”
“可是,這么熱的天氣,冰怎么制?”
“很簡單的事情,你派人去搞一些石硝過來,朕寫一張配方給你,你找人制作,然后每天按時將冰塊送到所需要的地方?!?p> “官家,”文天祥的臉上流露出一種擔心?!翱峙逻@冰塊不好分派呢?”
“怎么不好分派?”趙昺剛問出這個問題,就領悟到文天祥話里的意思了?!澳愕囊馑?,有人會攀比?”他想了一想,擺擺手道。“先不管那么多,你們制作出來再說吧?!?p> 在新城建設工地上,鄭二費勁地搬了幾趟磚塊之后,又轉到一垛磚墻后面躲避太陽去了。人們在他跟前走過,就如沒看見他似的,誰也沒跟他打招呼。
他現(xiàn)在落魄了,可是他畢竟是太后的親外甥,誰說得清楚,他哪一天又會東山再起呢?所以,他在工地上雖然表現(xiàn)很差勁,可是也沒人管他,就如沒他這個人似的。
“喂,鄭公子,又一個人躲這兒逍遙快活了?”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湊了過來,大大咧咧地在他一旁坐下。這青年名叫莊橋安,是新進工地不久的小工。據說是府城的一家姓莊的大富人家的遠房親戚,在大陸混得不好,特意來瓊州投奔莊家的。誰知莊家順勢把他送到工地上,說是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非得讓他在工地上磨煉一番再說。
“他娘的這里的鬼天氣,又熱又悶,真讓人受不了?!币娛乔f橋安,鄭二毫無顧忌地罵道。其他的人都不理睬他,只有這個莊橋安愿意跟他說說話,自然兩個人的關系就好于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