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曹悍早有心理準備,見到自家酒樓被破壞成這樣,怒火還是無可抑制的躥上腦門。
要是齊丁香看見眼前情形,她辛辛苦苦幾個月才經(jīng)營起來的登仙閣,被打砸的狼藉遍地,怕不得傷心痛哭。
一名團練兵拎起一柄大錘朝柜臺砸下,咔嗤一聲將柜臺砸出一個大洞。
曹悍看在眼里,頓時火冒三丈,大踏步上前一腳踹在那人后腰上,硬生生將他踹飛丈遠,大錘壓在腿上,疼的他哇哇大叫起來。
見到有人阻攔,團練兵卒一擁而上將曹悍圍在中間。
張洪走到跟前,打量一眼:“你是何人?”
曹悍盯著他,冷冷地道:“聽說張都頭在找我?”
張洪一怔,冷笑起來:“你就是曹悍?這登仙閣的東主?”
張洪朝街上看了眼,嗤笑道:“聽聞你是碼頭渠帥,手下有一幫人效命,怎么今日一個都不見,自個兒跑來送死?”
曹悍哼了聲道:“笑話,曹某正當經(jīng)營,又沒觸犯律法,何談送死?倒是你,無故率領(lǐng)團練兵砸我酒樓,又是何說法?”
張洪面帶驚怔,哈哈大笑起來:“老子在房陵也砸過幾家酒樓,沒有哪家敢跟老子討說法!小子,你是第一個!要說法是吧,行,老子給你一個!”
張洪走到大堂門口,朝圍觀的人群大聲道:“登仙閣東主曹悍,經(jīng)查實,與青天峽水匪有關(guān)!巴縣令特請本都頭率領(lǐng)團練兵來捉拿此匪首!”
曹悍聽得暗暗翻白眼,巴叔言到底是有多迫不及待的想要對付他,連罪名都不好好想一個。
人群發(fā)出一片嘩然聲,如今竹山誰不知道,是曹悍率領(lǐng)碼頭力夫船工打跑了渾江虬,平息青天峽的匪患。
現(xiàn)在張洪卻口口聲聲說曹悍是青天峽水匪余孽,誰會相信?
“張都頭,會不會搞錯了?”人群中,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站出來,是在街對面開酒鋪的王掌柜。
“曹東主年輕有為,是咱竹山縣的好后生。瞧瞧那塊匾,還是上一任陳縣尉親手寫的呢!”
“就是?。〔軚|主心腸好,以前開熟食鋪的時候,沒少給街坊鄰居們打折,他家做的東西,好吃又實惠。現(xiàn)在開酒樓了,價錢也不貴,咱們這些老街坊都吃得起?!?p> “是曹渠帥趕跑了渾江虬,這會怎么又成了水匪余孽?”
“難不成是栽贓陷害?”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再說下去,就差直接點出幕后主使巴叔言的大名了。
曹悍樂不可支,朝捧場的街鄰們抱拳致謝。
“混賬!混賬!”張洪氣得暴跳如雷,“哪個再敢為曹悍多說一句話,老子命人將他一起捉了,關(guān)進縣衙大牢!”
街上立即安靜下來,沒有人再敢多話,只是無數(shù)雙眼睛里,都有忿忿不平之意。
張洪重重地哼了聲,這群刁民,不給他們點厲害,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來人!把曹悍給老子綁了!”
兩個團練兵拿著繩索撲上去,曹悍滿臉驚怒似的,兩拳轟出將兩人砸倒在地。
“反了!反了!一起動手!拿下這廝!”
張洪“嗆”一聲拔出腰間佩刀,指揮兵卒將曹悍團團圍住。
大堂里傳出噼里啪啦的摔打聲,像是經(jīng)過一番激烈的反抗和打斗。
很快,曹悍“失手被擒”,被幾個如狼似虎的兵士死死壓住手腳按在地上。
“我沒罪!放開我!”曹悍悲憤怒吼。
等到被結(jié)結(jié)實實捆成粽子,張洪才命人將他拖起來。
“好小子,果然有一身蠻力!”張洪一口帶血的唾沫狠狠吐在地上,朝他下腹重重打了一拳。
曹悍悶哼一聲,痛苦的滿臉扭曲。
“不想受罪的話,就給老子老實點!”張洪摸摸嘴角淤青,那是剛才打斗中挨的幾下,疼的他面皮發(fā)顫。
像是不解氣,張洪又對著曹悍一陣拳打腳踢,打得他口鼻流血才罷手。
“媽的!”張洪擺擺手,走到一旁氣喘吁吁的坐下,“好好搜搜這小子的身上,別暗藏什么兇器。”
兩個兵卒緊緊箍住他左右臂膀,另外兩個兵卒粗魯?shù)脑谒砩弦活D摸索。
“都頭,沒有找到武器,只有這個。”一名兵卒從曹悍懷里找出一個小錦盒。
“拿來老子瞧瞧?!睆埡樯斐鍪?。
曹悍一直低垂的腦袋猛地一下抬起,鼻青臉腫嘴角還在流血,嘶啞嗓音怒吼:“還給我!”
張洪輕蔑的冷笑,翻開小錦盒。
“什么玩意兒....嗯....這是?。。 睆埡檠劬σ稽c點睜大,錦盒里安靜的放著一塊精雕細琢的九龍玉佩。
他跟在張彥起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見識過的財寶數(shù)不勝數(shù),也算是開過眼界長過見識。
卻從未見過質(zhì)地如此上乘,雕工如此細膩的玉佩。
更重要的是,玉佩上雕刻的是五爪神龍。
這說明,這塊玉佩的來歷非同凡響,絕非民間可有之物!
“寶物?。毼锇。“l(fā)財了!發(fā)財了!”張洪不由自主的喘著粗氣,雙手捧著玉佩,渾身都在發(fā)顫,眼睛里充斥貪婪。
“那是我的!還給我!”
曹悍憤怒吼叫,拼命掙扎著想要掙脫繩索,五六個兵士將他死死摁住。
張洪“啪嗒”一聲合攏錦盒,沖到曹悍跟前,揪住他的衣領(lǐng),急不可耐地低吼:“快說!這寶貝哪里來的?你還有沒有?”
曹悍瞪大一雙怒火萬分的眼睛,死死怒視著他,十分硬氣的一言不發(fā)。
“好小子!有種!”張洪陰森森的獰笑,拍拍他的臉,“把他帶回去,老子有話要問他!”
身邊的一名兵士低聲提醒道:“都頭,巴縣令說要把他關(guān)進縣衙大牢?!?p> 張洪惡狠狠的吼道:“人在老子手里,老子想關(guān)哪關(guān)哪!你們是聽老子的還是聽巴叔言的?”
兵士們不敢再多話,押上曹悍離開登仙閣。
看見曹悍傷痕累累的被押走,人群中發(fā)出一陣驚呼。
混在人堆里的劉達咬咬牙,低頭擠過人群往東城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