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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纏綿之后,陸修嶼發(fā)現(xiàn)顧簡口中的十八般武藝和七十二門絕學(xué),都不過是哭和求饒罷了。
她是第一次。
她什么都!不!會!
清晨,窗外雞鳴狗吠,原生原態(tài)的度假村,還能清晰地聽見鳥雀在枝頭叫囂的聲音。
顧簡被嘰嘰喳喳的聲音吵醒,下意識煩躁地拉起枕頭捂住了耳朵。
溫?zé)岬挠|感從臉頰傳來,顧簡不適地轉(zhuǎn)了轉(zhuǎn)頭。
今天這枕頭怎么格外的沉?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一雙纖白修長的手垂在自己眼前。根本不是什么枕頭,而是一整條胳膊壓在自己臉上!
顧簡猛地睜大眼,驚呼一聲,坐起身子,被子滑落,感覺身上一陣涼意,低頭的瞬間,她漆黑的雙瞳怔住。
她沒穿衣服?!
陸修嶼也沒穿衣服???
大腦短時間的死機(jī),她立馬抱緊被子裹住自己,不可置信地盯著酣睡的男人。
他是趴著睡的,半張臉埋在軟軟的枕頭里,露出的側(cè)臉輪廓清晰,曲線流暢,皮膚極白。濃密卷曲的睫毛安靜地垂下,在他的下眼瞼處落下一片陰影。
美得跟仙人兒一般。
但如果,他不是光著上半身躺在自己身邊的話——
顧簡覺得她應(yīng)該會好好欣賞一番他的神顏。
可是此刻——
“我他媽把陸修嶼睡了???!”
一夜宿醉,顛鸞倒鳳,顧簡的腦殼昏昏沉沉,昨晚的事情,此刻都好像是雨中幻影,支離破碎,什么都記不起。
她內(nèi)心崩潰地抱著自己的衣物鉆進(jìn)洗手間,反復(fù)用冷水拍打自己的臉好幾次,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下次再喝酒,她就是牲口!
顧牲口覺得,自己把一個智力不過六七歲的傻白甜男人睡了,就已經(jīng)是牲口中的色批牲了!
待顧牲口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從浴室出來,也沒見陸修嶼醒。
他依舊是側(cè)臥著身子,只是在顧簡看不到的地方,滿不經(jīng)意間地勾起緋紅的唇角,露出散漫至極的笑。
昨晚的輾轉(zhuǎn)旖旎,歷歷在目。
雖然是突然了些,但……突然就突然吧。他是男人,他又不吃虧。
顧簡還沒回神,目光呆滯地盯著床上的人。
被子被她剛剛下床的時候微微掀起,現(xiàn)在陸修嶼大半個脊背都露在外面。
清晰可見的蝴蝶骨上幾道紅色的抓痕,讓顧簡覺得耳根發(fā)燙。他的背部有一道月牙彎的脊溝,從后脖到尾椎,曲線完美。
嘖!
顧簡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走到床邊,力度不輕地拍醒陸修嶼。
“陸修嶼,起床,送你回陸家!”
她決定打死不認(rèn)賬,反正是一個傻子,他懂什么?
就當(dāng)他自己做了一場春夢好了!
陸修嶼像是夢中囈語,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后晃晃悠悠地坐起身子,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
顧簡看著他一覽無余的上半身,目光從鎖骨到腹肌,再到……
她輕咳一聲,紅著耳根轉(zhuǎn)過臉,“起來把衣服穿好?!?p> “哦”他打了一個哈欠,聲音有些蘇,“哥哥,你昨晚睡得舒服嗎?”
睡得——舒服嗎?
顧簡瞪大眼,兇巴巴地吼他“你胡說八道什么,誰睡你了?”
陸修嶼:“?”
他茫然地抓了抓頭發(fā),一雙眼清澈如泉,“哥哥,我沒說你睡我啊?”
瀲滟的桃花眼里波光粼粼,明明是人畜無害的模樣,但在眼底竟然浮現(xiàn)出一絲玩味。
顧簡被自己這句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話蠢哭。
“你聽錯了,我沒有說那句話”她沉下眼,掩蓋住自己的慌張,用散淡地語氣問他,“你還記得昨晚,的,什么事嗎?”
“昨晚???”陸修嶼撓了撓凌亂的頭發(fā),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昨晚不就是睡覺嗎?哥哥,你不記得嗎?”
顧簡松了一口氣。看來這個小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不過哥哥臨睡前和我玩了一會兒游戲,嗯…有點疼?!?p> 顧簡:!?。?p> “哥哥你看我后背,是不是流血了,我好疼呀?!彼鲋鴭赊D(zhuǎn)過身讓顧簡看他后背的那幾道抓痕。
顧簡:“……”好想揍他!可是好像確實是她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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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嶼這一趟出來,足足六天,奇怪的是陸家竟然沒有人去找他,甚至根本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不在醫(yī)院??梢娺@陸修嶼的身份地位,在陸家是何其低下。
“哥哥,你不進(jìn)去和我玩一會兒嗎?”
陸修嶼扯著她的袖子,眨著水汪汪的大眼和她撒嬌。
一想到昨晚,顧簡現(xiàn)在就沒法直視陸修嶼這傻白甜的樣子。
人家把她當(dāng)親哥哥,她卻把人家睡了……
她可真是個牲口??!她在心中第一百零八次咒罵自己。
她故意板著臉不去看陸修嶼那張可憐兮兮的臉,冷漠地抽回自己的手臂,“不去。”
陸修嶼顯然有些失落,只好自己打開車門,乖乖地下車。
“哥哥,那你記得來看我啊?!闭f著,他嘴角一彎,好像就要哭了出來。
這個可憐模樣,招人稀罕慘了。
顧簡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師傅,麻煩開車,快一點。”
快點,讓她跑路。
她感覺自己現(xiàn)在跟提了褲子就翻臉不認(rèn)賬的渣男一樣。
顧渣男現(xiàn)在很想靜靜。
車子離開,陸修嶼驀然收起剛才那幅可憐兮兮的嘴臉,神情變得冷漠至極,目光也由淺變沉深。
他回頭看了一眼陸家大門,沒有進(jìn)去。
須臾,文昭開著車來接他。
“二爺,這幾天過得怎么樣?怎么感覺你好像清瘦了許多?難道那個死娘炮沒有好好照顧你?”
文昭打著哈哈問陸修嶼。
沒等到回答,他卻感覺車內(nèi)空氣驟然冷了幾分。
“死娘炮也是你能叫的?”
聲音沁涼,不帶一絲感情。
“額……”不是你自己把他叫死娘炮的嗎?文昭心中腹誹。
“二爺,我錯了,下次會注意的?!?p> 他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慵散地靠在椅背上,深神情散漫,隱約透露一些紈绔。
文昭隔著后視鏡偷看他,這個樣子,是在生氣,還是在開心?
對于陸修嶼的脾氣,他一直沒能摸透,有時候感覺他有些偏執(zhí),但有時候又覺得他很散漫。但更多時候,他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今天這種似笑非笑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
陸修嶼的胳膊隨意地搭在椅背上,身子像沒有骨頭一樣,往后靠去,手指輕輕地敲了敲椅背。
“我覺得姓顧的,還不錯”他勾著嘴角,忽然開口。
文昭背后一陣發(fā)冷,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這才開始心中疑惑。
所以,二爺平白無故夸一個男人不錯,是因為什么?他不由得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襠部,突然有一種危機(jī)感。
他家二爺真的是一個斷袖?
那他要不要暗示一下二爺,他是直的?
車子開到醫(yī)院,陸修嶼上樓之前問文昭要不要一起上去,他卻跟見了鬼一樣,恐怖地?fù)u了搖頭。
“二爺,我還是在外面接應(yīng)你們吧。”
陸修嶼也沒多挽留他,自己壓低帽檐快步從后門進(jìn)了醫(yī)院的大門。
孫愛學(xué)
文昭:我當(dāng)時害怕極了。 陸修嶼:你倒貼給我,我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