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欣蓮推了兩下任宇強精瘦的胸膛,感覺沒用,就認了命,乖覺地任由任宇強將她抱住。
田欣蓮心亂如麻,聽著他斬釘截鐵的話語,正想拒絕,任宇強卻輕輕放開了她,突然很勉強地笑了一下,揉了揉田欣蓮的右臉頰,“不要老想著拒絕,我替你出這口氣?!?p> 任宇強沒有哄女孩的經(jīng)驗,覺得女孩大概都喜歡聽一些甜言蜜語,所以本能地就說了出來,田欣蓮卻沒有意想當中那么歡喜,任宇強不解,但是也不在乎。
任宇強再看了一眼田欣蓮,轉(zhuǎn)身走出了廚房。
這個擁抱讓田欣蓮膽戰(zhàn)心驚,剛剛跟程學東分開,她沒有準備好立刻開始一段新感情,況且眼下,她最頭疼的事就是租房,不是談情說愛啊。
田欣蓮苦惱地跺了一下腳,她看著賣場上正忙碌著的同事,猜到他們會怎樣議論她和任宇強,她就沒勇氣推開門去面對他們,但是她又不能躲一輩子,該面對的,一個也跑不了。
這個下午,曲亞林沒心情上班,總在田欣蓮身邊晃蕩,用一種打趣的眼神一個勁地想知道她和任宇強究竟是不是在談戀愛。
田欣蓮只覺得她非常無聊,十句話只答她一句話,只恨自己沒有麥冬萍那樣的伶牙俐齒還擊回去。
不過田欣蓮也沒心情跟她拌嘴,她抽空就偷偷坐在角落里刷網(wǎng)頁,現(xiàn)在房租都在漲,田欣蓮瞅了一圈,沒有適合她的房子。
這個班次在田欣蓮的長吁短嘆中過得非常慢,她盼著趕緊下班,又想起任宇強的最后那句話,頓時頭非常疼。
夜色深沉,很快到了晚上九點下班的時間,田欣蓮一步一挪地走到了公交站,果然老遠就看見了任宇強站得如標槍一樣筆直的身影。
晚上的公交車上人沒有那么多,一會兒功夫田欣蓮和任宇強就找到了空位坐了下來。
田欣蓮十分疲累地刷了一會兒網(wǎng)頁,任宇強看她鎖上了手機,才扭過頭問道:“人渣是怎么打的你?嚴重嗎?”
田欣蓮已經(jīng)有些了解任宇強的個性,她的拒絕根本沒用,所以她慢慢摘下了口罩。
因為口罩戴的時間太長,她的鼻梁上都壓出了一條紅印,左邊臉頰上有五道清晰的指印,任宇強一見,兩眼就燃起了熊熊怒火。
任宇強伸出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田欣蓮的臉頰,按捺下他的脾氣,溫柔地問:“還疼不疼,究竟是為了什么打你?!?p> 男人的手指粗糙,任宇強的指尖有一層薄繭,還帶有男人灼熱的體溫,田欣蓮只覺得他觸碰過的地方火燒火燎起來。
田欣蓮先戴好了口罩,終于想起來原因,就是因為任宇強的幾條微信,但話到嘴邊,田欣蓮忽然就不想告訴他了。
在任宇強專注的眼神下,田欣蓮知道沉默是不頂用的,所以說道:“我們?nèi)煲淮蟪?,兩天一小吵,早都該分手了,這回就是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我都忘了?!?p> 任宇強接著問道:“那,你們當初因為什么走到的一起?”
田欣蓮似乎覺得有點難以啟齒,她稍微轉(zhuǎn)過頭,和玻璃窗上的自己對視著,平靜地說:“我從小身體素質(zhì)就很不好,多災多病,血糖也很低。去年我坐地鐵,突然昏迷倒在地上,周圍人沒一個人敢上前幫我,就只有程學東,傻乎乎地扶我坐起來,還幫我打的醫(yī)院急救電話,好心地送我去了醫(yī)院?!?p> 田欣蓮深深陷入了往事,一臉的悲傷,“后來,我在醫(yī)院醒來,程學東就坐在走廊上等著我,再后來,他說喜歡我,我就答應了他?!?p> 任宇強仔細琢磨著田欣蓮的話,“那你真心喜歡他嗎?”
田欣蓮悲戚地嘆了口氣,“你不了解我這個人,我不能欠別人一點恩情,欠了就非得還上不可?,F(xiàn)在回過頭想一想,我這個想法是錯的,其實我和他在一起,倆人都不開心?!?p> 這就等于是變相地回答了任宇強的問題,任宇強沉著聲說道:“他應該不知道你一直是這個心理,相信我,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受得了這個。你可以用別的方式去感謝他,唯有感情,不能被當成籌碼?!?p> 田欣蓮想流淚,卻內(nèi)心酸澀,一滴淚都流不出來,“是啊,我悔之晚矣,既傷害自己,又傷害了他。幸好,現(xiàn)在一切都結(jié)束了,我和他都得了自由?!?p> 任宇強一把握住田欣蓮的手,漆黑的眼眸深深看著田欣蓮,“手這么涼,看來身體素質(zhì)真是不太好,不過以后有我,我會護著你,你別怕?!?p> 田欣蓮輕輕抽出了自己的手,“強哥,在你眼里,或許我很可憐,但是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
任宇強翹起二郎腿,兩手交握放在膝蓋上,呵呵一笑,“是憐憫,還是真心,你分辯不出么?把你手機解鎖,你記一下我的手機號,以后有任何事,隨時給我打電話,不用害怕總是一個人?!?p> 田欣蓮愣愣地看著任宇強,她知道一顆真心的重量,但是不知道該怎么拒絕別人的真心,她有點無措地說道:“強哥,我現(xiàn)在、現(xiàn)在還不想……”
任宇強笑著奪過她的手機,毫不在意地說道:“我會等,一直等,時間有的是,我一點都不急,趕快,存一下我的號碼?!?p> 田欣蓮無法,只好按照他的話去做。
倆人安靜地坐了一會兒,田欣蓮說道:“強哥,你在哪一站下車,我快要到了?!?p> 任宇強輕笑一聲,輕蔑地用手指彈了一下膝蓋,“你在哪里下車,我就和你一起下車,我想著,去會一會那個人渣。”
田欣蓮大驚失色,一把抓住任宇強的手臂,任宇強另一只手繞過來覆在她的手上,田欣蓮都沒有察覺,忘了甩開。
田欣蓮急切地說:“強哥,我和他已經(jīng)沒有半點關系了,你用不著見他,我……我在公寓里早都成了笑話,你別去,好不好?”
任宇強的大手覆蓋在田欣蓮的手背上,想用自己的體溫去暖一暖她冰涼的手。
任宇強笑道:“安心一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說了,他得為他做過的事付出代價,不會牽扯到你,你放心。”
田欣蓮搖搖頭,“那一巴掌,我和他什么恩怨都了了,我再也不欠著他,我就想悄無聲息地分開,算了,我不計較。”
任宇強的手向上移,很輕松地一手把控著田欣蓮的后頸,眼神里是不可辨駁的笑意,“打人不打臉,尤其你還是個女人,這人分明就是個有娘生沒爹教的玩意兒,今天我就教教他規(guī)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