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出學校的大門,直到感受不到門衛(wèi)大爺那灼灼的目光,白九浪才長舒了一口氣。
緊接著,賊兮兮地打開了錢包。
看著錢包里的一打百元大鈔,全身的毛孔都舒張了起來,發(fā)出了癡癡笑聲。踮著腳,一蹦一蹦地朝著超市走去,感覺整個人都飄啦。
說實話,白九浪從未見過這么多錢。
以前從校長老爺子兜里摸......借錢,那都是幾十幾十的,雖然自己從沒還過,但都記在心上呢,加起來,總共也有那么......那么......幾千?幾萬?
掰著手指算不清楚時,白九浪腦袋一甩,債多不壓身,小幾千塊的,何足掛齒。
這般想著,白九浪跨入了超市的大門。
...
...
轟!
空中突然一聲炸響,再次打破了這座城市的寧靜。
可當人們抬頭,看見是某個大家伙從天墜落的時候,竟是都莫名地松了口氣。一副不是那浪小子搞出來的,就問題不大的表情,繼續(xù)該干嘛干嘛。
等那大家伙墜于地面,再次發(fā)出一聲“轟隆”巨響后,警車、救護車,各種警報之聲才隨之響起。
比起上午時的地動山搖,這正常的墜機事故,反而使人安心了不少。世界,依舊是這么個世界。
大家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社會人,很成熟的那種。
當白九浪抱著大包小包走出超市的時候,周圍的嘈雜之聲頓時消失,群眾皆是露出一副憐憫的表情,唉聲嘆氣。
但眼里的幸災(zāi)樂禍卻是掩飾不住。
白九浪先是一臉莫名其妙,隨即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臉的警惕,下意識的想要藏起其中一個袋子。
他們的表情,自己曾在豺狼群的臉上見過。
那一次,自己第一次獵到一頭野豬崽正興奮的時候,那群豺狼就是這么圍著自己,就是這么“笑”的。
此情此景,莫名相似。
“我,我今天就多買了幾個雞蛋,真的?!?p> 說著,還把一只裝了雞蛋的袋子拿出來晃了晃。
平時,都是吃院子里自己種的蔬果,只有特殊的日子,白九浪才會把心一橫,買一回肉,比如,今天。
眾人的表情頓時凝固在了臉上。
是氣也不是,羞愧也不是。
人家已經(jīng)夠可憐了,大家怎么還能幸災(zāi)樂禍呢,可就是莫名的,心里堵的慌啊。
見大家沒有要搶自己裝肉的袋子后,白九浪才舒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老是惦記著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要講道理?!?p> 眾人又是老臉一黑,心突然的就不堵了:誰特么惦記你肉了!誰特么不講道理了!你瞧不起誰呢!還有,你成年了么你。
好幾次都想要開口懟這貨幾次,但都生生忍了下來。
眼前這貨,是個苦命的,但更重要的是,他是不喜歡要臉的。
如果怨氣能被數(shù)字量化的話,那么眾人現(xiàn)在的頭頂上,一定是“怨氣+1,+1,+1......”的字樣。
算了,今天這瓜就不吃了吧。
而白九浪,抬頭看向黑煙冒起的地方,咂吧了一下嘴。
這個方向,眼熟啊。
隨后,在走了近十分鐘后,白九浪瞬間反應(yīng)了過來:這特么是我家的方向!
...
...
拖著受傷的身體,躲在某房間中的某緊身衣男子,默默地看著窗外的軍隊,熟練地將自己的亮黑大機甲拖走,假裝自己是個莫得感情的殺手。
超凡能力?不,機甲才是男人的浪漫。
何況,小孩子才做選擇題,作為一個成熟的社會人,當然要選擇超凡機甲。
這般想著,緊身衣男子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在遠離自己。
旋即,又看向了鏡山的方向,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堅定。搏一搏,單車變摩托,賭一賭,摩托變吉普。
區(qū)區(qū)幾年的存款,自己的亮黑大機甲,很快就會回來的。
等周圍的人群散去,緊身衣男子才深吸了一大口氣,擦干眼淚,扭頭走向了房門。
不管是誰,這一炮,我受了,但下一次......
手指剛接觸房門,這門就“嘎吱”一聲朝著側(cè)邊倒去,入眼的,是一張黑紅相間的惡鬼面容。
兇面獠牙,恐怖異常。
緊身衣男子當即呼吸一滯,倆白眼一翻,戰(zhàn)略性向后倒去。
“鬼,鬼??!”
師父臨終前的那一句話自動地在腦海中回蕩:
地獄空蕩蕩,
惡魔在人間。
...
...
白九浪小跑著回到院落,看著被完全摧毀的院子,內(nèi)心毫無波瀾。
只有當看見,一條巨大的溝壑,將整棟洋樓一分為二的時候,嘴里才會小聲地報著一串又一串的數(shù)字。
而當這數(shù)字大到令自己呼吸越來越急促的時候,白九浪嘆了口氣:“算了,不修了。未來兩個月,晴?!?p> 抬頭,看見樓上窗口那道高挑的白色身影,白九浪又重新振作,露出一個微笑,擼起袖子,奔向了廚房。
天色完全暗下,兩人已經(jīng)坐在了飯桌前。
白九浪咽了口唾沫,殷勤地將一大塊瘦肉夾到了帶著惡鬼面甲的少女的碗里:“老板,我跟你說啊,這肉可不是打折肉,我可是花了大價錢的,你快吃。”
又盛了一碗紫菜蛋湯,放在了對方的面前:“這湯我也是加了肉沫的,肯定好喝,老板,你多補補?!?p> 司令愣愣地看著白九浪忙活,歪頭似是思考了片刻,然后,“咔嚓”一聲,將自己惡鬼面甲上的左角掰了下來,送到了白九浪的面前。
緊接著,這惡鬼面甲又是“咔咔”幾聲變形,露出了自己精致的下巴和小嘴后,司令才小心翼翼地喝了口湯。
勾出一個幸福的嘴角。
白九浪張了張嘴,也沒有再說什么,然后,也是露出了一個幸福的表情,享受地吃了一小塊肉。
然后,右手握住了那只惡鬼面甲的左角。
這只惡鬼面甲左角開始發(fā)出瑩瑩的紅光,隨后越來越亮,越來越亮,乃至自身成為光,最后,“嘭”的一下,化作一團光屑,沿著白九浪的右手,沒入了他的意識中的白色空間。
超凡覺醒,是一個開始。
這個世界,靈氣復蘇,理應(yīng)來講,是要像小說里的那樣,能夠修行,然后成為修仙者的。
但遺憾的是,這是現(xiàn)實,不是小說。
靈氣,依舊是那靈氣,拿上頭那些聰明人的說法,這是種充滿活性的能量。當那靈氣被人類吸收后,便不再是靈氣了,而是:械力。
利用械力,吸收超凡金屬,凝聚超凡核心,具現(xiàn)超凡武器,駕駛超凡機甲,化身機甲神明。
這,便是普通人所知的所謂修煉體系。
超凡者,萬里挑一,超凡金屬,更是稀有罕見。
裝有由超凡金屬打造的機甲核心的機甲,便可稱為超凡機甲。而草根超凡者,一般來說......算了,不說了,那是心痛的感覺。
這惡鬼面甲,便是全由超凡金屬打造而成。
不,準確點來說,是凝聚、生長而成。
這一個左角的超凡金屬,當然不夠具現(xiàn)專屬的超凡武器,但能穩(wěn)固超凡能力。一般而言,剛覺醒超凡能力,都需要進行這一步。
沒穩(wěn)固的超凡能力是使用不出來的。
當然,這是司令以為的情況,而真實情況是,白九浪的超凡能力在覺醒的那一刻便已經(jīng)穩(wěn)固。
按一般的修煉進度,白九浪要想具現(xiàn)出屬于自己的超凡武器,靠著目前貧窮的現(xiàn)狀,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最好的結(jié)果,也就是將自己賣給某個企業(yè)、集團,或者國家。
但這,是司令所絕對不允許的。
她看著進入吸收狀態(tài)的白九浪,再次露出了一個幸福的微笑。
再看著被毀了差不多的小洋樓,心情頓時變得更好了。
終于,能一起去看外面的世界了。
而此時的白九浪,意識再次沉入白色意識空間,看著又變大了一圈黑霧,嘖嘖了幾聲。
“乖乖,原來,普通的金屬粒子能被自己提煉成超凡金屬粒子,哇咔咔,那我一定得具現(xiàn)個大家伙出來。要不,干脆就直接具現(xiàn)出整個機甲??!?p> 這般想著,正中間的紫光粒子,便突然瘋狂地朝外噴射出片片弧光。
緊接著,超凡金屬粒子黑霧瘋狂翻涌。
當那黑霧中突然出現(xiàn)兩個巨大猩紅發(fā)光源的時候,白九浪頓時感到一陣疲憊,意識瞬間回歸現(xiàn)實。
等再次睜眼,看見老板依舊在幸福地吃著肉的時候,便什么也不多想了。
嗯,熬過這兩個月,趕緊投奔師父去。
...
...
某處小樹林中。
咚!咚!
彭!
一只被土染的烏黑的右手從地下探出。
“咳咳,咳咳,呼,總算是活過來了?!?p> 好不容易從地下爬出來的緊身衣男子大口地喘著粗氣,呈大字躺在地上,心有余悸。
“呼,差點就真憋死了。師父說的對,死亡,是最好的戰(zhàn)略?!?p> 在這世上,他只害怕兩樣東西,鬼,和師父。
休息片刻,緊身衣男子便沿著不遠處的小土坡開始往上爬。
“呵,弄不死我的,終將成就我,給我等著,我,一定會回來的?!?p> 當他快要登頂?shù)臅r候,一股子暖騷的細流從天而降。
緊身衣男子:???
抬頭,對上了一對小小的、烏黑的,充滿的好奇的眼球。
看著對方不緊不慢地提起褲子,緊身衣男子仿佛感受到了這個世界濃濃的惡意,沉默了片刻。
然后一個跳躍翻了上去,再一把抓住對方褲子,將其重新扒下,抬起右手,說道:“雖然你不是成年人,但也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p> 小男孩歪著腦袋,忍不住吹了個鼻涕泡,思考片刻后,努力地點了點頭。
緊身衣男子頓時氣樂了:“體驗一下社會的險惡,對你的成長也是極有好處的?!?p> 抬起的右手,正要一巴掌拍下去,一股凜冽的殺氣從背后襲來。
“小子,給你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p> 粗獷的聲音突然響起,頓時讓緊身衣男子冷汗直冒。
這是個高手!
僅思考了0.1秒,緊身衣男子抬起的手便緩緩落下,又重新將小男孩的褲子提起,將其腰帶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
然后溫和地說道:“但作為一個成年人,更應(yīng)該包容一個孩子的錯誤,給他們改正的機會,不能讓他們承受這個年紀本不該有的壓力?!?p> 小男孩再次思考了片刻,又吹了個鼻涕泡,再次努力地點了點頭,一副你說的有道理的樣子。
緊身衣男子:......
粗獷大漢走到緊身衣男子的身邊,看了他一眼,右手按在對方的頭頂,左手伸向小男孩的腰帶處,將其提起,像是確認著什么。
僅是頓了片刻,便拎著小男孩轉(zhuǎn)身離去。
“孩兒他娘!早說要等明早再搬家,你看,總有些變態(tài)垂涎咱兒子的美色,要不是我......”
緊身衣男子身體僵硬,大氣都不敢多喘,全程沒有回頭,尤其是當對方一手抓住自己腦袋的時候。
聽到對方振聾發(fā)聵的話語,差點一口老血噴出,悲憤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