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了!
沈蘭聽著沈老太太說的話,面上露出一絲羞赧:“蘭兒還想著能多侍奉祖母幾年……”
沈老太太含笑看她:“女子總歸是要嫁人的,早些給你找個合適的親事,我也好放心些?!?p> 沈惜見狀也附和道:“是啊,蘭妹妹現(xiàn)在年紀(jì)也不小了,自然該找個夫君了?!?p> 沈蘭羞澀的看了老太太一眼:“都憑祖母做主?!?p> 雖說沈長鳴沒有給沈蘭做主婚嫁的理由,但是沈老太太是有的,雖然說出去名聲不怎么好聽,但沈蘭本身的出身也擺在了那里,已經(jīng)無所謂好聽不好聽了。
只是這么多年她都沒有提及過此事,個中緣由也是很耐人尋味了。
但只有沈老太太身邊親近的人知道,她到底還是怕了。
畢竟世上總是多怨偶。
如今沈惜將她心上的石頭拿掉了,她自然也就有心情再去張羅沈蘭的婚事了。
沈老太太心里嘆了口氣,她到底還是虧欠沈蘭了。
好在現(xiàn)在也不是來不及了,京城里二十歲還未出嫁的女子也不是沒有。
沈惜不欲和沈蘭多做交流,越見著她,她心頭就越恨,無論是她被何妃折磨的時(shí)候還是被她羞辱的時(shí)候。
猶記得她被火燒死之前,沈蘭派人拔了她的指甲,再將竹簽削的尖尖的,釘?shù)剿氖种校諒?fù)一日的折磨,直到她死前才停止。
那種徹骨的恨意讓她恨不得現(xiàn)在就殺了沈蘭。
只是她現(xiàn)在必須要忍。
總有一天,她也會讓沈蘭嘗嘗阿鼻地獄是什么滋味。
用完膳之后,沈惜實(shí)在是不想回?cái)z政王府,雖然沈老太太也不舍得她回去,但是她畢竟已經(jīng)是他人婦了,哪有無緣無故跑回娘家住的道理?
再加上王爺?shù)慕硎绦l(wèi)也在,總不可能讓人家一直留在相府吧?
沈惜還欲再辯解幾句,沒想到蕭徹卻來了。
一開始沈惜還以為他是來抓自己的,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就有些發(fā)虛,后來才知道原來人家只是順道過來找她爹的,沈惜再一次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羞愧。
北方有旱情,而且日益嚴(yán)重,蕭徹作為攝政王自然沒有不管的道理。
而沈長鳴作為朝中的頂梁之輩,當(dāng)然也有議事之權(quán)。
而如今蕭徹來了,沈惜也沒有繼續(xù)留在相府的借口了,除非蕭徹主動開口讓她留下來,或者就是蕭徹自己要留下來,不然沈惜肯定是要和他一起回去的。
沈惜心里嘆了口氣。
沈老太太如今年紀(jì)大了,睡的一向很早,還沒同她們說幾句話就要睡覺了。
倒是趙氏,好不容易女兒回來一次,自然是有無數(shù)的話想要對她說的。
當(dāng)然,她最關(guān)心的事情還是沈惜和蕭徹之間的感情。
畢竟這世上有哪個父母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的呢?
提起蕭徹,沈惜輕輕的嘆了口氣:“娘親,我同殿下之間……”
沈惜頓了頓,發(fā)現(xiàn)這話也接不下去了:“其實(shí)殿下一直都待女兒不錯,只是女兒之前一直沒有繞過彎來,心里一直恨著殿下,如今女兒已經(jīng)想通了,這天下的男人還不如攝政王殿下呢,能嫁給他也是女兒的福氣。”
她這么一說,趙氏眼淚立刻就下來了:“你若是這么想,也是極好的,這些日子娘親一直在后悔,當(dāng)初將你嫁給攝政王是不是正確的選擇,還同你爹爹說了,希望殿下能給你一張和離書,娘親寧可你永遠(yuǎn)不嫁人也希望你能過的快活……要是你真的想通了,娘親也不會再逼你,只是娘親希望你知道,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娘親永遠(yuǎn)都是站在你這一邊的?!?p> 沈惜聞言心里更是悲痛,當(dāng)初她被沈蘭和何妃折磨的時(shí)候她都沒有哭過,倒是今天……像是把這一輩的委屈和心酸哭了出來:“娘親,女兒曉得的……”
書琴和憐月在外間看到哭做一團(tuán)的娘倆兒,不由得對視一眼,心中酸酸的。
哭了也好,把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來,以后就沒事了。
好在這次只是哭了一會兒,情緒很快就收住了。
趙氏同沈惜洗了臉,把手里的巾布放在一邊:“如今更深露重,再過上小半個月都該入冬了,王爺來的時(shí)候穿的單薄,我已經(jīng)吩咐了人熬了湯在后廚,你同我去取件衣服,連著熱湯給他們送去吧?!?p> 沈惜“啊”了一下:“殿下還有衣服放在我們府中?”
趙氏笑道:“我總想著你能回家住住,這一年四季的衣服便都給你備著,想著,萬一哪天你回來了,總不能讓你連穿的衣裳都沒有吧?”
沈惜吸了吸鼻子,把腦袋靠在趙氏的肩膀上:“我就知道娘親對我最好了?!?p> 趙氏拍了拍她的手:“娘親就你這么一個女兒,自然是對你最好了?!?p> “那殿下的衣服呢?娘親給他也準(zhǔn)備了嗎?”
趙氏說道:“自然,當(dāng)初準(zhǔn)備的時(shí)候便給你們一并準(zhǔn)備了?!?p> 沈惜拉著趙氏的手:“那我們?nèi)ツ靡路模镉H你還真別說,我還真覺得有些冷了?!?p> 原先在屋子里的時(shí)候倒覺得還好,如今門一開風(fēng)一吹,涼意就來了。
趙氏擔(dān)憂的說道:“這里離你的小跨院還有些路,不然還是讓憐月她們?nèi)ツ靡幌掳伞!?p> 沈惜遲疑了一下:“也好?!?p> 趙氏怕她冷著,還特地派人在房里生了個火盆。
因?yàn)樯蛳б幌蜃钍桥吕淞恕?p> 趙氏拿了針線開始繡東西,沈惜坐在她旁邊,手里捧著熱茶,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娘親,殿下他經(jīng)常來府里嗎?”
趙氏想了想:“殿下平日里也甚少過來,每每朝中出了大事,殿下一人忙不過來的時(shí)候才會來府中。”
朝廷在蕭徹的鐵血手腕下還能出什么大事?
要真的出事,基本都是以百姓為主了。
沈惜“哦”了一聲,心中已然有了思量。
不知過了多久,蠟燭下面都已經(jīng)疊了一層厚厚的蠟了,前面還是沒有傳來動靜。
趙氏放下手里的針線,動了動酸澀的脖子:“惜兒,時(shí)間也不早了,他們應(yīng)該也討論的差不多了,我們?nèi)ソo他們送湯吧?!?p> 沈惜本來都已經(jīng)開始打哈欠了,聽到趙氏的話便點(diǎn)點(diǎn)頭:“只是娘親,我好困啊……”
竹上弦
好了,沈惜同學(xué)的哭戲就到此為止了。